幸好那封放妻书没有被弄坏,她一边抚,一边心疼,口中念念有词。
萧越从被关入大狱那一刻起,想过无数的退路,他也想到过发配,但没想到现在坐在高位上的那个人会是自己死而复生的父亲。
他虽说被发配,也有人看管,但行动其实非常自由。分开这么久,他只能不断的做事,才能缓解自己思念的心。
昨夜两人相逢,顾忌着她肚子中的胎儿,只是浅尝即止,此刻,她拖着鞋,圆润的脚跟露在外头,秋日的南疆气温还未降低,衣衫单薄,他走了过去,从后抱住她,亲吻她露衣衫外头的肌肤。
顾念正发愁该如何把这复原,只听萧越在她耳边低低道,“念念,这放妻书,我们撕了吧。”
顾念却是拼命摇头,她怎么会将放妻书给撕了,她已经准备好明日找点裱画的材料,将它裱好,以后就挂在内室,好时时提醒身后的男人。
“不行。”萧越听说顾念要裱起来,断然拒绝。
顾念闲闲地靠在他怀里,声音缓慢道,“那你就把它给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是假装的。”
萧越一口气堵在喉咙里,面色铁青的在她肩膀上狠狠的吮了口。
顾念舒了口气,意态闲适地偏头看着萧越,微笑起来道,“天色晚了,我们睡吧。”
“好。”萧越毫不犹豫的点头应道,他现在就想赶紧让顾念放下关于放妻书这件事情。
现在先放着,以后总有机会将这要命的东西给撕了。
他将人抱起,放到床上,顺势一起躺了下去。
顾念伸手揽上他的脖颈,音色娇柔,“王爷,刚刚在你肩膀上咬的疼吗?”
说完,不待萧越回答,抬手轻轻掀开他的衣衫,看到上面有一圈深深的牙印,怜惜的抬起头,在上面轻柔的吻了下。
然后手臂轻轻撑在他肩头,后仰着头,与他拉开一些距离,软声娇语道,
“这样亲亲是不是不疼了?”
萧越点头,他哪里会疼,顾念刚刚那一番亲怜蜜意,他的鼻尖环绕着她身上的气息,他含糊不清地道,“不疼了。”
他将顾念揽了过来,引着她的手来抚弄自己,几近哀求,闷声道,“念念,帮我。”
顾念任他拿着自己的手往下,红唇中溢出一声轻哼,道,“你难受吗?”
萧越拉着她的手抚弄自己,被她滑嫩的小手碰触到时,只觉得血液流的更快,心跳加速,他不禁闭上眼睛,
顾念哼了一声,抽回手,缓缓道,“睡觉吧,睡觉就不难受了。”
萧越呼吸瞬间一窒,顿时觉得心头那刚要吞噬一切的猛兽瞬间泄了气。
“我没来时,你不也好好的么?昨夜已经有过了,我是孕妇,要给肚子里的孩子做榜样,我们还是乖乖睡觉。”
顾念说完,推开他,卷着被子滚到床里。
萧越靠了过去,手伸过去抚摸着她的小腹,“我会很小心的……”他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如同夜中的絮语。
顾念拨开他的手,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忍着。为你闺女想想。“
“可是,难受……”
“也得忍着!”
顾念转身朝他一笑,笑容灿烂,像个淘气的孩子一般,看得他愣愣的,就见顾念亲了下他的嘴角,笑道,“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只是希望你以后有什么事情,特别是和我有关的,不许瞒我。”
夫妻间虽说要坦陈,可她也知道有些秘密是无法坦陈的,她心里也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无法对他言说,所以,也没想要让他什么事情都和自己说。
只希望关于自己的事情,他不要瞒着她,然后两个人一起作决定。
萧越听说她不计较自己之前的事情时,顿时松了口气,只是那口气随着顾念后面的话,又憋在喉咙里。
他心里琢磨着,什么和她有关的事情不能瞒她呢?
好像除了高位上那人的事情没告诉她,他没有瞒什么事情了吧?
萧越有点沮丧,他觉得萧易死而复生对他来说是件羞耻的事情,不知道如何与顾念说。
萧越一时拿她没撤,顾念说完那些话后,就转身朝里睡了,他只好闭上眼睛,调息,慢慢平息刚刚被挑起的欲念。
他慢慢的靠过去,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左手环着她的腰,顾念以为他还想做什么坏事,于是嗔道,“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萧越没说话,伸手到她头上,取下她头上还没褪下的发钗,直甩向帐幔之外。
就听外头传来一声男子的闷声惊呼。
顾念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见明晃晃的长剑向床内劈来。
这一世,从破庙睁开眼那时起,顾念也算经过不少事,就连刺杀才经历过不久。
她没想到,即使离京几千里,竟然还能碰到刺杀。
战斗结束的十分快,顾念甚至来不及尖叫,几个和你意人已经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上。
只是躺倒,并没有流血也没有死亡,身体还在痛苦呻吟扭曲。
“他们……没死?”顾念惊呼。
萧越竟然只是制住他们,并没有杀死他们。
这比突如其来的刺杀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就算需要留活口,这么多人,留一两个也就足够了。
萧越将顾念揽在怀里,遮挡住她的视线,笑着道,“怕你看到恶心。”
不要说顾念如今是孕妇,就算不是,他也不愿意在她面前杀人。
顾念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只觉得嘴里发苦,又有点甜。
萧越将顾念放回床上,将帐幔放好,这才道,“进来吧。”
只见黄芪匆匆进来,外头一个陌生的男声在请罪,“属下失职,请王爷重罚。”
“本王只是吩咐这间房不用守卫,但是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萧越说着,听不出喜怒,只是道,“叶统领,明日早上,将答案告诉我。”
“是,请王爷放心。”叶统领应着,声音之中既有愤怒有又羞愧。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他们以为是来粮仓偷粮的,可偏偏,他们的目的是萧越,为此,萧越身上的上到现在都还没好。
这次,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当初押送萧越出京的时候,虽然没有得到皇上的亲谕,可于公公明明白白的说过,一定要保护好晋王殿下的安全。
他以为这里就算有宵小之徒,但自己和那些护卫都是大内出来,对付这些人自然是绰绰有余,可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屋里,黄芪一个人就利落的将地上的黑衣人绑好拖出去,这次只有她一人陪在顾念身边,暗一他们自然是不能进屋来。
等到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萧越撩开帐幔上床,顾念正在床上坐着,她皱了皱鼻子,道,“这……是什么人派来的?”
四皇子被关在皇觉寺,五皇子被圈进在皇子府,三皇子等几个,和萧越没什么冲突。
她实在想不出其他人选来,永平帝,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这得多大的仇啊,这么远的地方,边塞之地,还要派人来行刺,要是高手就算了,萧越几下就放倒了,纯粹就是来恶心人的啊。
“我现在也一下理不出头绪。”萧越回到,“明天看叶统领有没有审问出来吧。”
顾念想到他背后那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眼睛眯了起来,“你背上的伤也是这些人弄伤的?”
萧越身后在她头顶揉了揉,笑着道,“你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养你的胎。”
虽然刚刚萧越没将人杀死,但到底见血,空气中的血腥味若有似无地飘来,开始太紧张,顾念还没感觉,现在一放松下来,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念念!”萧越差点吓坏了,扶着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好。
顾念推开他,趴在床边干呕起来,困难道,“我们……换个地方住……呕……”
萧越心里焦急,虽然被她推开,但还是没松手,怕自己松手,她虚弱的从床上栽下来,见她好不容易停下来,赶紧将她抱起,直接将那可怜老迈的门给踹了,大声道,
“黄芪,赶紧在边上收拾一间房出来,给王妃住……”
顾念吐完了感觉好一点,等到萧越将她放下后,就着黄芪着急忙慌端来的茶漱口,只觉得头昏脑涨的,身子也软绵绵的,胃部翻腾着,只能靠在萧越的身上,整个人看起来苍白而娇弱,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说起来,也不知道孩子是太机灵还是什么,从发现有孕后,一直都好好的呆在顾念的肚子里,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可今日,大概是知道母亲已经到了父亲身边,就开始娇气起来。
萧越见黄芪端了水进来,就要出去,马上声音粗暴而焦急道,“你还去哪里?还不过来给王妃把脉。”
刚刚经过刺杀,他怕那些人做了什么手脚,否则开始都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吐成这样。
南疆这边用毒的人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