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老夫人在身后叫她,“你如果愿意,等孟家丫头进了门,我可以做主让你给那小子做妾。”
叶倾脚步一顿,她没有回头,笑着道:“老夫人你说笑了,我并不想进国公府的大门。”
“你要知道,凭你的身份,就算给他做妾,也是高攀了,小叶,你难不成,想要的更多?”老夫人的语气沉了下来,再不复之前的慈爱,“我劝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
叶倾道:“老夫人您多虑了,我没有任何想法。”
“那最好。”老夫人接着道:“孩子,人啊,是不能太贪心的。”
…。
叶倾出了门,迎面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那人一把将她推开,一脚朝她踹了过去,叶倾妨,正被他踹到了心窝子上,疼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
叶倾抬头,见那人一身水绿色的锦衣,模样俊秀逼人,眉间一点朱砂红,眉眼之间俱是倨傲之色,叶倾咬牙道:“要说我没长眼睛,我看你也没长,不然怎么会撞到我身上!”
那人仔细看着叶倾,见是他没见过的生人,不由问道:“你是谁?”
叶倾捂着胸口站起来,冷道:“我是叶倾。”
“原来你就是叶倾?”那人朝她走近几步,上下仔细打量着她,“赢了孟妩柔的那个叶倾?”
叶倾看他,“是我,有问题吗?”
“没问题!”他却是笑了,带着眉间的那点朱砂甚是明艳,“没想到,一个乡下丫头竟然还挺有本事!”又扫了她一眼,“模样也不赖,虽然比不上我。”
“……”
叶倾不想理会这个自恋狂,抬腿要走,不想他却在她身后喊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
“没兴趣。”
“我是苏南歌。”
原来是这国公府里的小少爷,顾凝霜的宝贝疙瘩,苏北漠同父异母的弟弟。
叶倾脚步不停,边走边道:“真是好娘炮的名字。”
“娘炮什么意思?”待她走远,苏南歌问身边的随从,那人赶紧低头道:“属下也不知啊。”
“总归不是什么好词!”苏南歌眯着眼睛哼了一声,正要往老夫人屋里走,突然觉的身上某一处奇痒无比,他不禁伸手去挠,那痒意却瞬时爆发,一下扩散到了全身。
“怎么会这么痒!”苏南歌恼怒,一张俊秀的脸庞涨红一片,身边随从赶紧过来帮他,“主子您是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放屁!”苏南歌大骂道:“小爷我一向洁身自好,干净的很!你才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呢!给我滚一边去!”
“是是是!”苏扩赶紧退到一边,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一定是刚才那个叶倾所为!”苏南歌青黑着一张脸恨声道:“我刚才这一路就与她接触过,之前都好好的,就与她接触之后成这样了…。哎呦痒死我了!你赶紧滚过来给我挠!”
“是是是!”苏扩又赶紧滚了过去,老老实实的给他背上挠着,苏南歌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气极反笑,“好呀,是个厉害丫头呢!看从没有人敢算计过小爷我,叶倾啊叶倾,你给我等着!”
叶倾还没走回西院,中途便被苏运给拦了下来,说是苏豫在门外等她,要她随同一起去孟府。
叶倾尽管不愿意,但也无法拒绝,只好跟着去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座雅致清幽的大院门前停了下来,叶倾下了马车,便见苏豫背手站在孟府大门外,眉眼沉沉的看着她一步一步走来。
“国公爷。”叶倾走到他跟前,很是客气的唤了他一声,然后问道:“我实在不明白,您为何一定要让我跟随您一同来孟府?其实,我要是来了,对于孟妩柔来说,应当是很晦气的,想必她并不想看见我。”
“孟妩柔的毒,是不是你下的?”苏豫突然冷声问她。
叶倾一愣,继而觉的他有些莫名其妙,“国公爷,孟府我之前都未来过,我怎么给她下毒?”
“比赛的时候。”苏豫冷冷道:“春水迷情可以在身体内蛰伏一段时间再发作。”
“这毒药的名字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叶倾冷笑,“怪不得你让我过来,你是打算让我给孟妩柔解毒么?”
苏豫闭口不言,但是神色却已经说明了一切,叶倾转身要走,身后苏运却一把将她拦下,“叶姑娘,既到了此处,你还是乖乖走进门吧,莫逼我对你动手!”
叶倾深吸一口气,她很识趣,便也不再反抗,看了一眼苏豫,她笑着道:“国公爷,您既然请我来,我就进去,不过,您到时候可别后悔!”
孟家应该一早就知道苏豫会来,他一进门,孟家的大管家便迎了出来,一路领着他们到了孟家的议事大厅。
孟家的家主孟景冬正坐在大厅的高座之上,见苏豫进来,他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几步冲到了他身前。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触便很快移开,苏豫脸色平静,淡淡问道:“柔儿怎样了?”
“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若再得不到救治,便会暴血而亡。”孟景冬沉痛道:“柔儿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苏豫道:“那小子他…。碰没碰柔儿?”
“阿漠此时就在柔儿的房间。”孟景冬停了停,别过头去,“已经一个晚上了…。”
“…。”苏豫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看了叶倾一眼,淡淡道:“孟兄,我们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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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迷情。
孟府的一间极其隐蔽的暗室内,苏豫与孟景冬相对而站,两人视线似都暗藏着刀光剑影,就这样在空中来回厮杀了一阵,良久之后,两人同时收回眸光,苏豫先开口,问道:“春水迷情,你应当知道这种毒药的厉害吧?”
“我自是知道。”孟景冬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一时染了些痛色,“这毒药,是她研究出来的。”
“春水迷情…。自她与我成婚以来,她便毁了,且在墨无殇死后,魔教彻底覆灭,这春水迷情便彻底消失在世间,这么多年来,从未现世,如今,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孟府,还被下在柔儿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为什么?”
孟景冬神色冰冷而沉寂,“难道,是魔教的余孽在作祟?”
“可是,除了墨无殇与她…。别人根本就做不出来春水迷情…。”
孟景冬的脸色一白,“难道她生前把这种毒药的制作方法告诉过别人?”
苏豫神色复杂,似乎是喜悦又似是悲哀,又似乎夹带着一丝恨意,他道:“应该没有,她研究出来的东西,从来不会教授给任何人,包括她自己的骨肉,因为研究这些至邪阴物,对身体是有损伤的。”
“那到底是什么人对柔儿下了春水迷情?”孟景冬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我们弄错了?可是不会的,中了春水迷情的毒,血液便会变成淡粉色,这是我亲眼见到过的,柔儿如今的血液便是这个颜色,而且,她各方面的症状与中春水迷情的症状是完全一致的,身体时时冷时热,会产生幻觉,全身无力,而且食不下咽,最关键的是,会有畏水的症状,若然有一两样症状是一样的,还能说是巧合,可这些症状在柔儿身上都有,那便十之八九不会错了。”
苏豫眼神穿过红漆花梨木的窗棂,视线定在湛蓝的天空之上漂浮的白云朵朵上,“你可曾听说过夺舍之术?”
“你说的是…。”饶是征战沙场身经百战的护国将军孟景冬,也不由的瞪大双眸惊异到了极点,“你说的可是夺舍重生之术?”
“正是。”
“我只在西域征战的时候,曾听那里的江湖人士有这样的传言,但大多数人都是不信的,重生…。又怎么可能?”
“对于别人是不可能,可是对于她和墨无殇来说,却是极有可能。”
“你…你是说…。”孟景冬不干想象下去,以至于一向雷厉风行的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是说有人…。夺舍重生回来了?”
“……”苏豫沉默了一会,“夺舍,本就是他们魔教千百年来所修炼的一门邪术,多少年来,历任魔教教主都一心致力于此,但却无一人能修炼成功,只有墨无殇…。他成功了。”
“可是墨无殇已经死了,他是被你一剑斩下了头颅,而且身躯被分尸,被我们分别压在了五行山脉之下,这样他还能夺舍吗?”
“墨无殇也许不会,可是你忘了…。”苏豫转身看他,“还有她。”
“你是说…。”孟景冬脸色一霎白了下来,他颤抖着声音,语气听来竟然有分外的激动,“是她…。是霍招摇夺舍重生回来了?”
“…。”苏豫没再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当初死的时候就说过,她一定会回来报仇的。”苏豫笑了笑,那双一向沉冷如冰的眉眼竟然一瞬变的生动活泼起来,“我想,她应当第一个来找我复仇吧。以她的脾气,应当会让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