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忙站出来将他扶起来,正待说话,尤氏已经扑过来抱着他哭道:“蔷哥儿,咱们府里完了!”
贾蔷听她哭的悲切,心中也是一酸,虽然自他穿越以来便借口分家,带着下人到外面游历去了,但贾珍夫妇常给他传信,殷殷切切叮嘱之语还恍若在眼前,一夕之间家亡人散,让他也不免跟着流了几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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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议
却说尤氏一哭,贾蔷不免也跟着流了几滴眼泪,幸得贾蓉之妻胡氏以及跟着尤氏的偕鸾佩凤上来相劝,才让她止住眼泪。
这三个女人都知道贾蓉的德行,明白日后靠他是靠不住的,而贾珍又要前往边疆效力,日后他们三个都要靠着眼前这个男子过活,因此自然是要事事讨好他的。
三人见他因尤氏哭泣有些为难,便赶忙上去为他解难,得了他感激的眼神,心中便把悲痛去了几分,欢喜起来。
贾蔷这才能够有空问道:“侄孙这一路上也听了不少,究竟如何却还不清楚,还请叔公为我答疑解惑。”
贾政便又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屋里的人听了这话不免又伤心一次,大哭起来,幸好贾政和贾蔷这两个男丁还稳得住,慌忙劝慰才让她们止住悲切,贾蔷虽然早知道宁国府众人犯下的事情,也早知道宁国府逃不过一个抄家的结局,却仍然不免叹道:“这却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唉,罢了,罢了!”
他叹了一口气,扑簌簌的掉下泪来,贾政忙劝他:“好在陛下念及贵妃以及先祖之情,又有亲朋好友帮扶,终究人还在,大哥和珍儿虽然被发往边疆,但他们年轻力壮,正是用心报国之时,若能立下功劳,不说因此加官升爵,免除罪行,或可还能转回京城,日后再相见罢。且陛下并未不许咱家子孙入仕做官,只等你们这些子弟们用功读书,将来科举做官,咱们家便又能复兴起来。”
贾政的话虽是安慰,却十分有理,众人听了,不免又觉得大有希望,甚至贾母等人又觉得贾宝玉生来有异,或许能逆转乾坤,救贾家于水火当中。
他们心怀期待,因此便都又高兴起来,而正在此时,外头来人说是贾赦和贾政贾蓉等回来了。
屋里众人忙叫人把他们带了进来,一时相见,相顾无言,又大哭起来,贾赦贾珍二人在牢中吃了不少苦头,又知道因为他们二人所做之事家中的世职被革,早就羞惭后悔,又见贾母哭泣,忙跪下来将自己悔恨的话又说了一通,一屋子的人见到这等光景,不免又觉得心中悲切酸涩,哭的越发狠了。
忙得贾政和贾蔷两人赶紧又劝又扶的,众人这才止住哭泣,一时贾珍见了贾蔷,叹道:“你回来做什么?你那点子家产还不够填咱们家的窟窿的,要是被人惦记上,只怕人财俱失,你只管在外头成家立业,也算是为咱们贾家延续香火了。”
贾蔷知道贾珍这话是在心疼他,一时又恨贾珍平日胡作非为,这才招致今天的恶果,一时又为贾珍的舔犊之情感动,因此跪了下来,哭道:“家中突逢大难,侄子虽做不了别的,但总能归家,照顾家中老幼,也算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若是不回,侄子在外头也一辈子心中难安。”
贾珍见他哭得伤心,心下都悔恨又添了一层,上去搂住他,拍拍他的头道:“如今咱们家家业也没了,我也要到海疆效力,家里只能靠你了,你婶婶日后便跟着你过吧。”
见贾蔷点头,他又把儿媳妇胡氏跟儿子贾蓉叫过来道:“咱们家跟蔷哥儿早就分家了,他养着他婶婶,那是他自己的孝心,日后他要是贴补你们,那也是他自己有心,你们接着便是,只是不要事事只靠着蔷哥儿,想着万事有他,自己不肯出力,若是你们这般,蔷哥儿只管将他们赶出门就是,长辈们也是不依的。”
贾蔷听了这话心中更受感动,知道今天有贾珍这一席话,贾家其他人日后要是非贴上自己,这些做长辈的便可有依据将他撕下来,而他也不用担上不顾兄弟手足之情的恶名。
不过贾蔷抬眼一看,却见贾蓉脸上并没有因为贾珍这句偏心的话而露出任何不愉之色,或者换句话来说,贾蓉已经习惯了。
按照他穿越过来时继承的记忆,贾珍一向偏爱他,而对贾蓉这个亲儿子却弃如蔽履,也难怪那个时候宁国府被传出他是贾珍亲儿子的传言了。
不过这一点并无损于贾蔷和贾蓉的交好,而在他穿越之后,想起贾珍做下的丑事,难免对贾蓉产生同情之心,有时候贾珍怪罪贾蓉,他便从中斡旋,解了贾蓉不少的围,也让两人的关系越发好了,即便这些年他外出,两人的联系也不曾中断,兄弟之情也并非相隔两地便可消减的。
所以今日贾珍又来这一句,贾蓉早已习以为常,不过他相信以蔷弟与他的关系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无钱落魄的,因此他便乖乖的领命应是。
倒是贾蓉的继妻胡氏脸上露出些不忿之色,好在站在她身边的尤氏及时拉住了他,让她想起了公公贾珍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威势,而且她自己出身不高,否则也不会嫁入宁国府作为填房,别看现在宁国府倒了,却也不是她的家族能够对付得了的,因此她便纵有愤愤不平之语,也都及时咽进了肚子里。
贾蓉的表现,看在其他人眼中,却是顾全大局,众人一时想到如今贾家所遭受的灾祸,却又看到这两兄弟和睦融融,便觉得即便一时招灾也无所畏惧,只要家人同心协力,度过波劫,东山再起也不是难事。
至于胡氏,众人不免又想念起秦氏的为人处事,她的周到之处绝不是胡氏可比的,两者根本没办法拿到一块儿比较,看胡氏的表现,只怕日后家宅不宁。
纵然长辈晚辈都对秦氏的为人处事万分满意,但是一想到跟贾珍之间的流言蜚语,又突然觉得胡氏即便有什么不好的也都是可以忍受的了。
贾蔷看着贾蓉的表现,更觉感动,一时想着家人受此劫难,这回总该把以前的毛病都改了,因此他便想说出自己筹划已久的计划。
不过贾珍却以为他是开口推辞,连忙按住了他道:“蔷哥儿,你与宁国府早就分家,按规矩,你现在只是旁支,便是宁国府有事,你只推说两家已经分家,并无牵涉,且你常年在外头,宁国府的事情无论如何也牵连不到你,这般,好歹总叫你这一支保住了血脉,你清清白白的,又有家产支撑,日后可把家业兴起,便也算是宁国府东山再起了,万万不可让我跟蓉哥儿的事情牵涉到你。”
贾蔷知道这是贾珍在叫他保全之法,当初他从宁国府分家时带走了不少家产,现在可以作为他依靠的宁国府倒了,他如小儿抱金行于闹市当中,周边全无大人看护,怎能不惹人心生觊觎之心?
依贾珍所想,若是有人敢对他下手,只管把这些说辞拿出来,好歹贾家还有不少姻亲故旧,总能护到一二。
见贾珍一味为他担心,贾蔷忙道:“侄儿在外头这么些年,也见过不少事,如今却知道有一个宝物的下落,若是能献给陛下,不但能免去家族罪过,说不得还能落着不少赏赐。”
贾蔷这话一说出来,立刻让满屋子的人喜形于色,贾赦最先忍不住,他忙拉住贾蔷的手追问道:“蔷哥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事关家族前途,我又怎么会说谎?”
“好孩子,好孩子,你做得好!”贾赦说着便流出两行眼泪了,然后便要拉着贾蔷出门去。
贾母见了,忙叫住贾赦:“老大不必着急,先听蔷哥儿把话细说分明再说!”
说着,她便挥了挥手,让几个女眷并宝玉还有丫鬟们一块儿出去了,屋里一下子便只剩下荣国府的贾政、贾赦、贾琏三人,宁国府的贾珍父子。
贾蔷看了一眼,这边是荣宁两府能够做事的男丁了,只是贾赦是不必指望的,贾政呢,让他做做事也行,但是不大通人情世故,但也不错了。倒是贾琏,可以作为帮手。
而宁国府的 ,贾蓉是肯听他的话的,让他去办事也行,不过需搭配一个老成稳重的,最好还能够拿得住贾蓉的,否则让他出去怕也是一团糟。
至于贾珍,他的亲叔叔,当年也是老太爷亲自按照继承人来培养的,比起贾赦和贾政来要靠谱的多,只不过是打小被宠到大,自从他爷爷贾敬出去修仙后,在无人能管住他,因此便十分胆大妄为,做事也从来不顾及,只愿经过这一遭,他能有所收敛。
看完男丁,贾蔷又看向坐在上头的贾母,这位老祖宗才是他能够商量大事的人。想到这位老祖宗命不久矣,贾蔷便下定决心,等事情一了,便去请御医过来,为老太太好好诊断,他还指望着这位老太太能管得住下面的长辈们,别叫他们胡来才是。
想到贾母,贾蔷复又想到掌管后宅时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凤姐、管家时锐意改革却为了家族被嫁往海外的探春,还有心有七窍的黛玉、心中有丘壑的宝钗,贾蔷又不免叹息道,为何这些真正有智慧的偏生成了女子,而这些女子又为何不生在现代,否则有她们掌管贾家,贾家哪里会落到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