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足够了。
“怎么了?还在怨我?”司马煜见言芷画没有说话,便主动开口缓解尴尬,他也在试探言芷画,看她是不是在怨他。
言芷画笑了笑,“殿下言重了,臣女还不至于因为几句话而怨恨殿下,只是,臣女想起一些往事,感慨良多罢了。”
她想起自己的过去,又计划着自己的将来,作为丞相府的千金,不是她想过怎么样的生活,就能如愿的。
就譬如此次赈灾,她不想趟这趟浑水,可最终不也还卷进来了?
她总觉得有一股力量推着她走,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连司马煜也未曾发现这双眼睛。
这么说,他们的力量非同小可。
但愿是她自己过于敏感,想多了。
“没有怨恨就好,若是三小姐有什么不满,可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发泄出来我不会介意的。”司马煜说着,双臂加了些力道,把言芷画紧紧地抱在怀里。
“殿下多虑了,臣女没有什么需要发泄的。”
人确实有很多时候需要做某样东西来发泄情绪,而言芷画却不需要,她的治愈能力非常强,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因为她的悲伤而悲伤,所以,她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
只有波澜不惊,才能从容面对一切。
“这么说,刚才我说的话,你都没有放在心上?”司马煜再次确认。
有的时候,言芷画觉得司马煜的情商也不怎么样,明明已经过去了,他还要追着不放。
或许,这是他的风格,没有解决问题,誓不罢休,这也是王者的风格,不容许别人有一丝一毫不甘的情绪。
“这是自然,而且殿下说的也是事实,臣女也没有任何理由放在心上。”言芷画言语中尽是诚恳。
司马煜也没有再深究下去,既然言芷画不愿意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他便不再说什么。
赶了四五个小时的路,他们一行人终于到洛英城,洛英城里守城的士兵看是司马煜回来了,连忙打开城门,迎接司马煜。
押送粮食的队伍慢慢进入洛英城,往驿站的的方向去。
这时,守在洛英城的杨恒已经开始组织领赈灾粮,他见司马煜过来,立马迎了上去。
“主子。”
“一切都顺利吗?”司马煜看着井井有序的队伍,满意地点了点头。
杨恒点了点头,“一切顺利。”
杨恒办事他还是放心的。
他正想开口询问司马煜,问问他那边是否顺利,南宫烨已经骑着骏马,缓缓走来,而他的身后,是一个押送粮食的军队。
这已经说明一切,司马煜那边也很顺利。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和阿烨在洛英城转转。”他吩咐着杨恒和肖涵,让他们继续监督着这里的一切。
司马煜则带着南宫烨在洛英城里逛一逛。
“殿下这是不放心,还要亲自巡逻一番?”
南宫烨一身灰色便服,英姿飒爽,而司马煜则一身白衣,仙气飘飘,言芷画没有跟在他们身边,而是在驿站里休息。
她一夜没睡,都在赶着路,司马煜也不忍心看她那般辛苦,便让她自己去休息。
“确实,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还是要亲自巡查一番,才能真正的放心。”有的时候眼见还不一定为实,还只是听别人说说而已?既然要做,就要把它做好!他们既然来了,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回去的,所以,还是要实地考察一番才行。
而且,他倒要看看,这里的人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他们没有随从,两人慢悠悠地走在洛英城的大街上,街道上异常冷静,似乎所有的百姓都去领赈灾粮了一般。
偶尔有一两个百姓匆匆经过,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看着一位拐着拐杖的老婆婆一拐一拐地从他们身边经过,不禁对望一眼,南宫烨上前叫住了她,“这位婆婆,您这是要去何处?”
她的手里拎着一个空袋子,看到有人唤她,她便停了下来,抬起头,眯着眼看了一眼南宫烨,再看了一眼南宫烨身后的司马煜,“你们是什么人?外地来的吧!洛英城可没有像你们这般年轻的青年。”说着,她感叹着摇头,“唉,我们这些老弱病残,想走也走不了啊!幸亏朝廷没有放弃我们,不然……唉!不跟你们说了,我还要去领粮食呢!”说完,那老妇人真的不再做停留,一拐一拐地继续前进。
“殿下,这……”南宫烨看着渐行渐远的老妇人,回头看了司马煜一眼,司马煜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殿下,你可是察觉了什么?”南宫烨见司马煜皱眉,便知道司马煜肯定想到了些什么。
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司马煜竟然摇头,“没有,只是觉得这老妇人有些奇怪。”
“奇怪?如何奇怪?”南宫烨听他这么一说,转身想要再看老妇人一眼,可是,大街上哪里还有什么老妇人的身影,似乎那老妇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南宫烨疑惑地看着司马煜,他怎么不觉得老妇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就是很普通的老妇人啊!
“不知道,就觉得她是刻意再此等着我们一般。”司马煜悠悠地说了一句。他也不知道这老妇人有什么不一样,就是直觉告诉他,这老妇人,和平常的老妇人有区别,至于是什么区别,他也说不清楚。
正文 第135章来福楼(上)
“殿下是说,那老妇人是刻意在此等候我们?可是,她又是如何知道我们会经过这里?她等在此又是为了什么呢?”南宫烨完全搞不明白眼前的状况。
那老妇人真的是刻意在此等候他们,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就为了说刚才那几句话?
司马煜摇了摇头,道,“走吧!这也只是我的感觉罢了。”司马煜天生敏感,就算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他也会想出无数个可能出来,也许,这真的是他想多了。
他们走在大街上,两旁的店铺的大门几乎全部紧锁着,偶尔有一两个看着门的店铺,里面却没有什么客人。
司马煜看着一个开着门的酒楼,便直径走了进去。
他刚进来,里面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走过来,“两位客官要点些什么吗?”
司马煜看了他一眼,挑眉道,“你是这里的掌柜?”
“是,老夫是这店的掌柜的,客官是吃饭,还是喝茶?”那店老板还是绕回吃饭的事情上。
他生怕司马煜他们不点餐一般。
“上壶热茶,再上几道小菜。”司马煜看了一眼南宫烨,才开口向店掌柜说道。
店掌柜连声说好,便进后厨忙活了,诺大的酒楼,就剩他和南宫烨两人,也没有多余的客人,更没有多余的店小二看店。
看着酒店的摆设,可以看得出这里曾经生意兴隆过,看着桌椅一尘不染,能看的出掌柜天天擦桌擦椅,这店掌柜倒是个勤快之人。
没等多久,店掌柜端着热茶和几碟现成的小菜走了出来,“客官先慢用,我这就去给两位客官炒几道菜。”
司马煜和南宫烨两人品着茶,吃着桌上的小吃,却都没有说话,司马煜只顾着沉思,而南宫烨时而看看桌上的菜,时而看了看司马煜,有点坐不住的感觉。
幸亏店掌柜端着菜走了出来,如坐针毡的南宫烨坐直身子。
“两位客官,请慢用。”店掌柜擦了擦手,一脸恭敬地弯了弯腰。
看着掌柜准备离开,司马煜叫住了他,“可否赏脸,坐下来一起喝杯茶?”
那掌柜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近两年来,他的生意冷淡,难得今日有两位年轻小伙来吃饭,他当然是万分高兴的。
“掌柜的,你这酒楼也开了不少年了吧?”
这酒楼的摆设,还有桌椅,看得出不是新店,而是开了许多年的老店了,而司马煜更加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让掌柜一直经营着这惨淡的生意。
那掌柜听他这么一问,似乎勾起什么伤心事,他叹了一口气,“唉,是啊!这是先父留下来的产业,传到我这一代,准备传不下去咯!”
“既然生意惨淡,为何不关了它呢?”没有生意,支撑这么大一个酒楼,谈何容易,可是,这掌柜的却苦撑了这么久。
“为了一个信念啊!这个茶楼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也是我这一生的心血,我不想,也不甘心这么放弃它啊!”掌柜说着,有些无奈,也有些气氛地捶了捶自己的胸。
“原来如此。”司马煜恍然大悟,“那您的亲人呢?见着酒楼里就你一个人,也没见其他人。”
“这两年西北闹灾荒,妻儿都投奔江南的亲戚家去了,我舍不得这茶楼,始终没有走。”说着,他抬头看着空荡荡的茶楼,眼里露出几分溺爱,他舍不得抛弃这茶楼,如果他跟着一起去江南,这茶楼就空置了。
或许,也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可是,你用什么支撑这个茶楼?西北到处闹饥荒,能有银两吃得上饭的人,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