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话说得极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他如今对她这么好,以后,她只会欠他的越来越多,想奉还,估计也无能为力了吧!
司马煜笑了笑,“三小姐在意我怎么对你?”他对她是情不自禁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她归还。
人生,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譬如他对她的感情。说不上一见钟情,但那一刻的眼神,坚定与无畏确实深深地吸引了他。乃至于后来一步步沦陷,无法自拔。
感情犹如毒药,他终于还是明白,他忽然能够理解当初母后的做法,即便父皇心里没有她,她也心甘情愿地爱着父皇,直到走的那刻,心里念着还是那个薄情寡义的父皇。
或许,有那么一天言芷画嫁给他人,他会心碎,却舍不得去恨。
“画儿,答应我,等等我,好吗?”司马煜突然抓起言芷画的手,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言芷画一惊,她想抽回被司马煜紧握的手,奈何司马煜更加用力的握着,她只好放弃,“殿……殿下。”她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司马煜。
司马煜自知失态,松开言芷画的手,“是我失态了。”
言芷画看着不对劲的司马煜,不禁担心地询问,“殿下,可是不舒服?”
“没有,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看着远方,眼神空洞。
司马煜不愿意说,言芷画便不再追问,只是他今日怎么会如此反常?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一贯冷静的司马煜如此失态。
他说让她等他?等他做什么?这……言芷画想不通,却也不好开口询问,只能心烦意乱地看着天空。
乞求宁静的天空让她的心平静下来。她偷偷看了一眼司马煜,此刻的司马煜又恢复以往的睿智,眼神深邃,望着天空,犹如一座仙人雕像,俯视着凡人。
司马煜的轮廓很美,高挺的鼻子,极薄的嘴唇,让人着迷,怪不得上官菲菲会厚着脸皮追求他,这样的美男子有几个忠心的追随者一点也不为过,当然,司马煜最迷人的却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的才智,先不说他身份高贵,就算是平民百姓,也值得托付终身。
只是,在言芷画看来,恰恰是他的身份地位让言芷画但却,她贵为丞相千金,配他一个皇子,绰绰有余,但是,司马煜不是泛泛之辈,他的心永远不会放在儿女私情上面。
他心怀天下,坐上最高的位置才是他信仰,言芷画也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会坐上那个令人垂涎三尺的位置。而她不一样,她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她只想平平淡淡地活着,过着平常人过的生活。
对于感情,她没有多少经验,但她知道,她无法跟其他女人共享一份感情。
与其以后陷入无尽的苦恼当中,不如一开始就放弃。
她突然发现,她对司马煜不是没有心动,而是她强制地压住这份心动,不让它有丝毫表现的机会。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她言芷画能够再活一世已属不容易,又怎能祈求世上所有的幸运都尽归于她呢?
正文 第113章林城命案(5)
从林城出发,一路向北,一路上都是荒山野岭,极少有人影出没。
没有村落,众人只能在大山之中安营扎寨。
“殿下,估摸还要走五六天才能到下一个城镇。”说话的是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户部尚书林志鸿,他穿着一身便服,看起来却十分精神。
“林大人这一路辛苦了。”司马煜开口。
司马齐带着几人进山打猎,这所有事务就交到司马煜手上,他和各位重要官员安排好人员守夜,不仅要搭建睡棚,还得为那几千石粮食也要搭棚,工程还真不一般呢。
“殿下这是什么话,这赈灾的事本就由我们户部负责,若非这次殿下亲自出马,下官看这几千石粮食也是打水漂。”林志鸿说着,眼里透着些许愤怒,他看了看司马煜,继续开口,“下官这些话也只敢在殿下面前说说,因为下官知道殿下心系百姓,否则也不会冒这个险。”
他的话司马煜没有赞同,却也没有反对。林志鸿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这一点他是清楚的,他几次三番和位高权重的言列作对,这等视死如归的勇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他和林志鸿的交情一般,但他却是什么敬佩林志鸿这一股清流。“林大人不也一样,若没有林大人鼎力相助,恐怕我也不敢轻易冒险。”
“下官即便肝脑涂地,也会和殿下一起,救灾民于水火之中。”
司马煜点头,“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林大人了。”
“殿下客气。”
这时,言芷画从远处向他们走来,林志鸿见言芷画到了跟前,便对司马煜躬身一拜,“下官先下去了。”说完,他慢慢退下,经过言芷画时,向言芷画点头问好,“三小姐。”
言芷画微微欠身,“林大人。”等林志鸿离开,她才大步向司马煜走去。
“殿下,饭菜都做好了,可以去用膳了。”
“辛苦三小姐了。”司马煜说完,对言芷画笑了笑。
言芷画错愕,今天的司马煜又怎么了?竟然变得这般客气?不过她没有多想,客气点没什么不好,谁都不愿意整日对着一块黑脸。
“这是臣女应该做的,臣女并不觉得辛苦。”比起那些走了一日,现在还在忙着搭棚的将士们来说,她算是安逸得不能再安逸了。
是,她是比在洛阳城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的小姐们辛苦些,但她辛苦得有意义,她不想向她们一样,吃吃睡睡,没事争争宠,祈求着丈夫的半点疼爱,然后等死,这样的生活,又有何意义?
她言芷画过够那种任何事情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生活,如今,她只想为自己,随心而活。
由于茂密的树叶遮挡着,夜色更加黯淡些,远处陆续点起火把,司马煜和言芷画并肩向他们的大本营走去。忽然,地上的野草微动,一阵“嘶嘶”的声音传进耳中。
言芷画一惊,不禁喊了一声,“有蛇!”她整个人差点扑进司马煜的怀里。
司马煜顺势把她搂在怀中,看着那窜动的蛇,露出一个迷人的笑,“想不到三小姐竟然会害怕蛇,我倒以为三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呢!”他在她耳边吹气道。
言芷画耳根一红,心乱了半拍,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蛇的原因,还是因为司马煜地挑逗。
可她不敢离开他的怀抱,只好闭着眼,抱得更紧些。
是人总是有弱点的,蛇是言芷画的致命弱点,她害怕蛇,在可怕的蛇面前,面子、自尊于她似乎太微不足道了。
听到那嘶嘶声响,十二年前那场恶梦浮现在眼前,那是,她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因为刚进训练基地不久,体格不过关的她和其他几名相似情况的小孩被扔进森林,那森林虽然没有豺狼虎豹,却又许多蛇鼠虫蚁,而他们又很不幸误进蛇窝,她亲眼看着数不尽的蛇向他们攻去,那声音,那蛇群的恐怖历历在目。
她是不幸的,却又是幸运的,八个小孩,就她一个被救了回来,虽然被咬的遍体鳞伤,却还是保住一条性命。
从那以后,她见到蛇便会瑟瑟发抖,如今也是一样。
司马煜抱着怀里不断发抖的的言芷画,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轻拍言芷画后背,“好了,没事了,都走了。”
怀里的言芷画还没缓过来,想起往事,她很想大哭,很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司马煜,躲在他温暖的怀里。
在绝望面前,人总是那般脆弱,在这一刻,她觉得司马煜是可以依靠的,他有能力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一点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言芷画才慢慢松开司马煜,“多谢殿下。”
“谢我做什么?我可什么也没做,只是三小姐为何如此害怕蛇?”
说一个千金小姐从来没有见过蛇而心生害怕可以,但向言芷画这般怕到全身发抖,冒着冷汗倒不正常了。
“我……”言芷画惊慌之下,直接以“我”自称,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司马煜说明情况,那么荒唐的事,解释个三天三夜也解释不完吧?
更何况,她说不来,准保司马煜把她当成精神失常。
“臣女曾经被蛇伤过。”
她的解释很合理,也是事实,她确实是被蛇咬过才会如此害怕蛇,只是,她把重要的部分省略掉。
“哦?丞相府也会有蛇出没?”洛阳人多,也没有什么荒郊,蛇极其有灵性,嗅到危险绝不会轻易踏足。
更何况是丞相府?大户人家都会用硫磺防止蛇虫,丞相府竟然会出现蛇?言芷画还被蛇咬过?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并非丞相府,而是去灵山寺途中,当时母亲看臣女并无大碍,便隐瞒了下来,有劳殿下记挂了。”言芷画为了感谢司马煜,向他行了个大礼。
司马煜快速扶起言芷画,“你没事就好。倒是我多心了,丞相府若是有蛇出没,人为的因素极大。”
原来,他不是怀疑她?而是在担心她?言芷画心头一暖,对司马煜笑了笑,“多谢殿下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