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通行无阻,很快就到驿站。下了马的言芷画精神恍惚,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她的身子可吃不消,站都几乎站不稳。
“小姐!”欣儿看到言芷画,扑了过来,一把抱住言芷画,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好了好了,没事了,瞧你哭成什么样子!”言芷画抱着憔悴的欣儿,顿时觉得这三天三夜的路程并不算什么。
她受的只是身体上的一些许折磨,而欣儿受的确实身心两重折磨,这些天她一定没合过眼吧?也难怪,司马齐是为了她才中的毒,她一定十分愧疚。
再则,司马齐出事,她一定十分担忧。
“哎呀!这丫头原来是你的婢女啊!怪不得,怪不得。”
“师父?”言芷画看洛神医也在,一脸惊奇。
他怎么也来了西北?不在洛阳好好呆着,来这里做什么?
“师父?你还认我这个师父?我还以为你早忘了呢?”洛神医有些生气。
认下这个言芷画这个徒儿,却好像没有这徒儿一样,她也不来找他,整日在丞相府里,他也不好去丞相府寻她吧!
所以只能等着,这丫头倒像忘了这么一回事一样,完全不把它当一回事。
“怎么会?徒儿还想找机会去拜访一下师父,没想到师父也来了西北。”言芷画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确实没有把这事当真,只是觉得是洛神医的一个玩笑罢了。
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洛神医可是一代神医,而她却是什么也不懂,连入行知识她都不太清楚,怎么当洛神医的关门弟子?
“哼!”洛神医冷哼一句,他可不相信言芷画的话,言芷画这丫头满嘴都是敷衍人的话,他信她才怪呢?
两人正闹着别扭,司马煜从房里出来,“皇兄服了解药,估计没那么快醒来,欣儿,你留下照顾皇兄,师父,我们过去坐坐。”
司马煜把欣儿留下,欣儿也十分乐意留下,相比于和他们聊家常,她还是希望守在司马齐身边,等待他醒来。
此刻的司马齐嘴唇已经恢复以往的颜色,皮肤也不再暗黑,只是像个婴儿一般睡着,听着他那均匀的呼吸声,欣儿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次真险,也多谢命运让这一切进展得这般顺利,遇到洛神医替司马齐稳住毒性,而司马煜也刚刚好有解药,或许,这冥冥之中就有安排,不管是幸运或者不幸,都要坦然去面对。
院内众人正坐着长谈,司马煜好久没有见洛神医,现在见面,有些激动。
“师父为何会想到来找我们?难不成游山玩水厌了,想找我们来消消遣?”在洛神医面前,司马煜显得十分轻松,不再黑着脸。
洛神医一脸无奈,“别提了,和你师娘吵了一架,她把我赶了出来,我一负气,就来了西北,这次回去,说不定还不知道怎么被你师娘说呢!”
听到这个,大家起哄一笑,“师父还是不要招惹师娘为好,不然以后不知道要去何处漂泊。”
笑了一下,困意也散了不少,言芷画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洛神医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得那般年轻,还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罢了,罢了,下一次我让着点她,谁让她老是跟我比医术,明知道医术不比我好!”洛神医嘴上说让着她,可心里还是不想让。
在他心里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唯独医术,他可以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是不能让别人质疑他的医术,即便是他的夫人,也不可以。
司马煜无奈,他已经习惯师父和他师娘吵吵闹闹,有时候不吵不闹倒还不习惯呢!
人的一生,又吵又闹才经常,像父皇和母后,这一辈子也无法吵闹,父皇是天子,天子的话便是圣旨,没有人敢反抗,也没有人能够反抗得了。
正文 第169章洛神医的牢骚
“师父?这次来西北,打算呆多久?”
相比于洛神医为何来西北,他更关心洛神医要在这里住多久。
他可没什么时间陪洛神医耗,他还要专心处理赈灾的事情,如今司马齐受了伤,估计也要休养一段时间,林志鸿被朝廷召回去管理户部事宜,剩下的这些官员每一个几乎做做样子,真正能靠得上的没有几个!
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怎么?你这小子还不欢迎我?”洛神医似乎能够看穿司马煜的心思,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他就知道,他这徒儿没事一定不欢迎他!
“这倒也不是,只是徒儿日常繁忙,恐怕会怠慢师父,到时候又该被师父念叨了。”
洛神医翻了歌白眼,司马煜什么时候热情过了?每次不都是他死皮赖脸地赖着司马煜,还有就是司马煜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会主动来找他,不然对他都是不闻不问的。
别人收的徒弟都是知冷知热,为何他洛易收的两个徒弟都是冰冷无趣地呢?
“反正我又不会妨碍你,你怕什么?”洛神医没好气地开口。
“不会妨碍我?到时候可别无聊了硬是拉着我陪你下棋。”司马煜似乎已经摸清洛神医的套路,不给他任何能够得逞的机会。
坐在一旁的南宫阙和言芷画看着师徒二人这般有趣的争执,不禁觉得好笑,司马煜生性冷漠,不会对洛神医却是十分的有耐心,而洛神医也不惧怕他这位冷血徒弟,经常喜欢和他抬杠。
不是他们的感情深厚,还真不敢这般。
“切!我如今又不止你一个徒儿,你不陪我,可有人愿意陪我呢!”说着,洛神医给一旁的言芷画眨眨眼,示意让她解围。
言芷画也很配合,“若是师父愿意,徒儿定会乐意奉陪。”
言芷画和洛神医还不熟,所以不敢放肆,而且,既然洛神医收她为徒,她定然要尊重洛神医了。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还是我这二徒儿乖巧。”洛神医满意地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胡须。
这时南宫阙忍不住开口,“前辈什么时候成为表妹的师父了?”
洛神医收司马煜为徒这是洛阳城都知晓的事情,虽然他常年在这西北,可是这么大件事,肯定也是知道的,而什么时候他又收了言芷画为徒,估计没有多少个人清楚吧?
洛神医正开心着,听南宫阙这么一问,随口便回答了他,“几个月前吧!反正我和这女娃娃有缘,就随便收了一个关门弟子。”
洛神医收徒一点也不讲究,他在意的是眼缘,有缘他就收,没缘,别人求着他,他也无动于衷。
他看言芷画第一眼的时候,觉得这女娃娃貌若天仙,而且沉着冷静,有着本不应该在她这年龄段有的稳重感,所以他心一动,便收了她为徒。
如果她想学医术,他定会倾囊相授,若是她不愿意,不感兴趣,他也不会强求。
勉强没幸福,这一点他已经在司马煜身上实验过了。在司马煜还是十五六岁的那时候,他就逼着他学习医术,他总觉得作为他洛易的徒弟不会医术会毁了他的英明,可是极其聪慧的司马煜连药草都分不清,有一度时间,他还真以为司马煜弱智,那么简单的药草都会混杂,后来他发现,司马煜只对治国安民之道感兴趣,权术计谋精通无比。
后来,他想通了,便不再勉强司马煜。
“原来如此。”南宫阙恍然大悟地看了看洛神医,又看了看言芷画,“晚辈我一直在西北,消息一直都很不灵通,洛阳城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很少及时知晓。”
这就是远离京都不好的地方,即便洛阳城有自己的眼线,远不如自己在京都看的问题仔细。
不过远离京都也好,不需要整日活在心惊胆战之中,若有变故,还有时间给他做出反应。
“阿阙,天湖山里晗镇有多长距离。”司马煜突然转移话题,不再继续闲聊。
听他问起天湖山,南宫阙立即明白他要问什么,“距离并不遥远,大约半天路程,自从洛英城的青年男子积聚在天湖山,微臣几次请旨前去剿灭,都被朝廷驳了回来,所以一直没有动手,而他们也安分守己,除了抢些经过的商队,也没有作恶多端,微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殿下要对他们出手?”
“对他们采取行动是必然的,只是如今皇兄受伤,洛英城中还不稳定,所以还是先放一放,待一切整顿好再说,天湖山的动静还要靠阿阙你来注意。”司马煜缓缓说道。
南宫阙点了点头,“微臣定会时时刻刻注意天湖山的动静的,若是殿下需要微臣配合,微臣也定当竭尽全力。”
帮助灾民,镇压山匪本就是一件人人有责的事情,即便没有司马煜的指令,他还是会继续上书朝廷,让朝廷尽快想办法来解决此时,而如今,朝廷派了司马煜来,他就放心了。
若换作别人,他还会担心前来的官员只是做做表面功夫,但司马煜不会,他不屑于做样子,也不会只做做样子。
“那就好,到时候自然是要阿阙你相助的。”西北毕竟不是他熟悉的洛阳,很多事情他都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把握,而南宫阙不一样,他常年驻守在此,对这里的一切自然比他要熟悉得多,有南宫阙的帮助,他们定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