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到底是谁错了呢?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吕百草顿足捶胸地嚎啕大哭,他行医多年,自认医术天下无双,就是没算到女人心狠起来比蛇蝎还要毒啊。
云珞看了一会儿叹了声:“行了,你就别逗吕老了,他一把年纪了再哭出毛病来。”
“谁让他自己不说实话了!”刘双喜哼了声,将身子转向一边玩起了指甲。
吕百草听了云珞的话却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可想到他给侄女诊的脉,已经气息全无了,完全是死得透透的了啊,越想越难受,吕百草道:“王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王妃这也太狠毒了。”
云珞道:“吕老,你侄女好好的没死,我给你做什么主?没怪你算计到王妃头上,本王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吕百草一噎,可虽然他不该那么算计刘双喜,可这件事儿他也是没办法,他倒是满心信任王爷和刘双喜的人品,可他侄女已经是惊弓之鸟,他能怎样?
刘双喜朝马车走去,吕百草想要拦,可想到人都已经死了,他拦不拦又能怎样?让刘双喜看看被她害死的人,没准她晚上睡觉还能做个恶梦呢。
刘双喜到了马车旁,伸手掀开车帘,看到马车里安祥地躺着的女人,模样还真是长得不错,难怪北陵的二皇子会杀了她的男人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刘双喜对跟着马车回来的唤琴使了个眼色,唤琴从身上拿出另一个药瓶,拿了一颗药丸塞到女人的嘴里。
吕百草见了眼睛都要瞪圆了,药都是他配的,他哪能认不得?他之前哭得那么惨也是哀伤过度而没有明查,何况他之所以称为神医,也是因为配的药太过神奇,这不连他自己都骗了过去。
吕百草长出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侄女这是死不了了,刘双喜只是因为被他算计而小小的报复了一回,可真是吓掉他半条命好不好?
吕百草上得车来,将渐渐有了呼吸的吕诗青扶了起来,见她长长地缓了口气后就睁开了眼,吕百草竟没忍住眼泪流了下来。
活了一把年纪,吕百草因醉心医术一直没有成亲,几个侄子侄女那真是他的心头肉了,只是因这些年一直在北地,他很少与兄弟一家团聚,却不想会在这里见到多年没见的侄女,而侄女身上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他怎么能不心痛。
吕诗青醒来后发现自己还活着,惊讶道:“大伯,我不是中了毒吗?竟没死?是大伯救活我的?”
吕百草尴尬地看了眼在车下满脸怒火盯着他的刘双喜,“诗青啊,并不是大伯救活了你,给是王妃并无害你之意,她只是要试探一下我们的目的,大伯没有骗你,王妃真是最大度又最善良之人,有这样的王妃,王爷又岂是穷凶极恶之人?”
吕诗青闻言也就明白了,从马车上下来,到刘双喜面前盈盈一拜,拜完刘双喜走到云珞面前双膝跪倒,“求王爷救救我的夫君。”
云珞奇怪道:“你的夫君不是被北陵的二皇子杀了?难道要本王去和阎王抢人?”
正文 第904章女人的坚强
被云珞调侃了,吕诗青有些尴尬,伸手到怀中取了一个包布出来,将布包打开,里面放着几张纸,双手呈于头上,云珞伸手接过,展开看了一眼后不动声色地将纸再合上,“外面天寒地冻的,有话还是到书房里面去说吧!”
众人进到屋中后,吕诗青看着云珞不敢说话,云珞拉着刘双喜坐到书案之后,让人给吕百草和吕诗青也都赐了座,之后又拿出那几张纸看了一阵子,最后才对吕诗青道:“你把这个北陵军队的部署图给本王是何用意?如今北陵与东楚已然修好,本王还能主动挑起战争不成?”
吕诗青道:“王爷所言甚是,东楚不会主动挑起战争,可若是北陵一直对东楚贼心不死,王爷也不该先下手为强吗?”
云珞将几张纸折了折收于怀中,道:“弄好了是先下手为强,弄不好可就是挑起战端,这千古罪名本王可担不起。再说你满嘴也没个真话,到如今也没说出你夫君与北陵部署图有何关系,让我如何相信你?毕竟北陵的部署图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弄来的?万一你是北陵派来的奸细,我依着你的话带兵去了北陵,再中了北陵人的圈套。”
吕百草难得正色又严肃地对云珞说道:“王爷,草民愿做这个保人。”
云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刘双喜却在旁道:“吕老,事关重大,您的脸皮可没那么好用。何况您与您这位侄女也有好些年未见,她如何去的北陵怕是您都不清楚吧?为她做保人,就不怕您连自己都保不住吗?”
吕百草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尤其是想到被刘双喜算计的丢了这么大个人心里更不舒服,可这也怪不得刘双喜,他自己配的药自己都没认出来,只能怪他沉不住气。
但他又不能不承认刘双喜说的没错,之前吕诗青只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云珞,却又怕王爷和王妃的人品信不过,他打了保票都不行,最后只能与她定下这个计,却不想她说的东西竟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连他都瞒得这么紧,吕百草也确实有些不确定。
这东西是一般人能弄到的吗?
吕诗青知道吕百草也怀疑她了,若是不说实话云珞绝不会帮她,只能道:“我夫君并非东楚人,而是北陵人,当初我嫁他时并不知道,直到与他去了北陵才知道他并非东楚的商人,而是北陵的皇室,他的姐姐就是北陵上一位皇后,只是早年病死,窦家才会日渐败落。”
云珞道:“你夫君可是北陵前皇后窦燕的亲弟窦其山?”
吕诗青点头,“正是,自我夫君被抓后,北陵国内日渐大乱,有了这份兵力部署图,王爷想要拿下北陵并非难事。”
云珞道:“听人窦其山于两年前因叛逆罪被抓,同时受到牵连的还有前皇后所生的大皇子,过了这么久你才来东楚求救,让本王如何相信你的话?毕竟再乱也是北陵国内之事,请本王出兵可就是叛国了,想必不会有人真心想要拿这份部署图来给本王,求本王出兵吧。”
吕诗青愣了下才道:“这位部署图是大皇子给我的,毕竟我是他的亲舅母,他眼睁睁看着我被二皇子强占心中也是多有不满。”
云珞呵了声,吕诗青就明白云珞的意思,她还是想的太单纯了,大皇子与二皇子之前有嫌隙,那也是北陵的事儿,交出部署图让云珞出兵就是卖国,大皇子身为北陵呼声最高的皇子,哪怕没有母后做靠山,也不会做出这等蠢事。
吕诗青突然就怕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卷进了怎样的阴谋之中,若是云珞信了她的话出兵,再中了北陵的圈套,那么她岂不就是东楚的千古罪人?
当初知道她嫁的男人是北陵人时,她也想过之个问题,只是实在是窦其山对她太好了,她才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可若是被北陵人利用害了东楚人,她就真不能原谅自己了。
吕诗青突然觉得,当初她被窦其山骗到北陵去就已经是个骗局了?为的就是今天,若真是那样,北陵人真是太阴险了,而窦其山这两年所谓的被关,是不是真的被关?而她被二皇子糟蹋时,窦其山是不是也无所谓的?
吕诗青脸上的悲戚看在吕百草的眼中只剩下心疼了,不动声色地看了云珞一眼,希望他的话不要太直接了,就算是他的侄女真是被骗了,好歹也请温和一些,别这么明显的冷嘲热讽好不好?
刘双喜道:“吕老,您怕是还没吃好饭吧,反正我这个人脑子简单,一向就弄不懂政治上面的那些事,不如就弄一桌酒菜,有什么咱们边吃边说吧。”
吕百草赶紧答应着,刘双喜起身出去吩咐人去做饭,顺便把吕诗青也带了出来,一路走着一边对吕诗青道:“我看你与我年纪相差不大,往后也不必拘谨了,就先在王府里住着,不说别的就冲着吕老我们也不会亏待了你,至于说军事上那点儿事,咱们也不参合了,没事儿的时候就聊聊天、打打牌,愿意动了就出去走走,我保证华阳城的美食让你吃一两年你都吃不腻。”
吕诗青感激地对刘双喜笑笑,知道她这是想要化解她的尴尬,毕竟好几年过去了,若她一直活在骗局里,也是挺悲惨的。
刘双喜怀着身子,下人不让她进厨房,被拦在了厨房外面,刘双喜无奈地对吕诗青道:“看吧,我们王府的下人脾气一个个都顶大的,连王妃都敢管,所以说你也不用怕我这个王妃,没什么尊严的。”
吕诗青被刘双喜的话逗的抿了抿嘴,刘双喜却是松了口气,其实她内心里是相信吕诗青的话,只是这女人似乎比自己还傻,多半是被男人人骗了,但就冲着她是吕百草的侄女这点,她就得护着她一些。
还好不是个钻牛角尖儿的,不然知道自己被亲男人骗了,连被别的男人占有也是在人家的计划之中,估计就没了活下去的勇气了。
看来她没事儿还得和吕诗青多说说孩子的事儿,一想到孩子,多半的女人都会变得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