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对本王有些芥蒂,如今这个时候能做的就是让她消除芥蒂。”说完,一脸看傻子般的看了眼石化的来福转身离去。
来福愣在一旁,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云绯白被从悬崖上摔下去后,一下子进入了急流,血一下子染红了河水,而此时云绯白夜已经陷入了昏迷。
在水的极速流淌下,云绯白顺着河水慢慢向西飘去,头却在经过转弯口是被石头猛烈的撞击了一下,身子卡在中间,不再流走。
一个捕鱼的渔民正好看到了云绯白,以为是发现了死人,吓得趔趄了好几步,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颤巍巍的上前一看,是个女子,“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吆喝了一嗓子,村子里的众人都走了出来。
“哎呦,这是哪家的姑娘啊,是不是死了?看,那腿上,那胳膊上都还渗着血呢,里面的肉都翻出来了,瞧着怪吓人的。”村民也是个老实人,一看这地上躺着的,头发上沾满了水草,浑身都被淤泥弄的臭哄哄的云绯白,从没见过这架势,忍不住站远了些,小声的议论起来。
“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一个背着破旧药箱,穿着粗麻袍子的老妇慢慢的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路走的急,身上的袍子还被刮坏了几个洞。
蹲下身子,老妇伸出那双还算周正略显粗糙的手,先是在鼻子将放了放,眼睛一亮,有呼吸,将手放在云绯白脖子上轻轻的感受了一下,接着又把脉,脉相微弱。
“什么,还没死?”
一旁吓的腿软的渔夫急忙帮腔道“是是是,还没死,还没死,我刚刚一心急,都忘记说了。”
大夫认真看了看云绯白,顺道儿翻了翻她的眼珠儿,从医箱内拿出一片儿老参放进云绯白嘴里,用来调气。
卷起云绯白的裤脚,将伤口敞开,众人倒抽了口凉气,血肉模糊,流着脓,里面还有细碎的沙粒,淤泥也是和血混在一起。
“这伤口很重啊,此人衣着华贵,看起来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就是不知道是怎么掉进河里的。”
“会不会是有仇人追杀啊?一般来说这富贵人家就是是非多,这女子伤成这般模样,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怎么能成这模样。”
一旁的几个男子用那公鸭般的嗓子扯着声,一副不用想都知道的模样,让人怎么看着怎么生恶。
“你们就少说两句,大夫还在医治呢,这人万一救不回来,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一旁的婶子忍不住打断这几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云绯白的伤口极为严重,小腿本就被霹雳弹炸伤,现在又被河水浸泡了这么长时间,能够有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这腿伤可就指不定了。
“这姑娘伤口上的肉已经腐烂了,不剜掉怕是整个腿都废了,你们让远些,等会儿救治我需要聚精会神。”
几个男子将目光转向云绯白的小腿,看着她的腿,心里直泛恶心。
“你快治吧,我们就先回去了。”男子一边招手旁边还在看戏的当家的,一边吆喝着回家。
大夫已经年迈,做这样精细的活儿还真有些力不从心,好在还是坚持完成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记忆全无
“这伤口也已经缝上了,人算是救回来了,只是现在正在高烧,若是能熬过去,相信一切就都好了。”老大夫一边抹抹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对着周遭的人群解释了一番。
这些未离去的,也就是徒个好奇,一听人救了,面上露出了一分喜色,一闪而逝。
老大夫拱手后转身离去,留下躺在地上的云绯白还有几贴药,众人面面相觑,村长此时也敢了过来。
入目的是一个中年妇女,面色黝黑,身材高挑,看起来是个有威信的,一看地上的云绯白,眉毛微拧“怎么回事?”
一旁的渔夫急忙哆嗦的解释了一番,“这人可不是我弄伤的,我打渔的时候就看见她已经如此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没死,也是个奇迹。”
村长点点头,目光扫视了周围看戏的不少人,“这人既然到了我们庄子,我们就有义务照看,这人可有谁想要?现在就可以领回家。”
众人被这目光扫视的同时,腿已经条件反射的像后退了退。
村长眸子微冷,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都不愿意?”
“不是的村长,只是我们都不认识她,这样怎么收留啊,再说,这么大的人了,在家里住着,家里的粮食本来就不多,这可怎么活啊。”
村民们你一口我一口的哭穷,这嘴皮子可是利落得很,直接能让一些蠢蠢欲动的村民也在一旁噤了声。
深深的睨了那群说的唾沫芯子直飞的,村长将目光看到了一旁两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江家两夫妇,牛嫂和大牛对视了数眼,一咬牙,“村长,这人俺们要了。”
村长欣慰的点点头,“好,这人你们带走,回去好好照顾着,若是醒了,也是一大善事。”
牛嫂摸了摸云绯白的额头,乖乖,高烧,“大牛啊,你快去烧些热水来,俺看看能不能给她去去热,这高烧烫的,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觉到。”
“妻主,我这就去。”
没过多久,大牛端了满满的一盆水,沾湿了毛巾递给牛嫂,随后转身离去,牛嫂将云绯白衣服除了去,细细的擦拭了一番。
谁也没注意,在热水到过处形成了一只展翅腾飞的凤凰,也就显出了几秒,又消失在皮肉内。
云绯白就这样被牛大嫂折腾了许久,人仔细的收拾了一通,显出了原本的模样。
捏着云绯白的脸仔细打量了一番,牛婶眼睛闪过一丝兴芒,“这闺女瞅着这么清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啊,这回算是捡到宝了。”
一连几天,云绯白一直昏睡,嘴里喃喃着“墨……墨”
“妻主,你说这丫头究竟在念叨什么,好像是馍,是不是饿了?”大牛靠在云绯白嘴边仔细听了听。
“应该是,这几天估计是饿了,每天都说着梦话,喂给她的吃食究竟是不当饱,她叫饿也是应该的。”牛嫂在一旁拨花生,抬头看了看床上的云绯白,又收回目光。
“真是难为妻主了,是我没用,这肚子都十几年了,也不见有动静,否则,也不至于要收留一个外人来当孩子。”大牛唉叹一声。
牛嫂怒瞪了大牛一眼,“说什么傻话,俺跟你说,就是你一辈子生不出娃娃,你也是俺正儿八经的主夫,别想这些没用的,去做饭吧,俺也饿了。”
大牛抹了抹眼角的泪,随即点头应着。
云绯白意识开始清醒起来,手指轻微的动了动,刚要起身,腿就猛得抽疼,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直泛恶心,拍拍胸口,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
“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一切都想不起来了?”拍拍脑袋,呲牙咧嘴的抽了口气,还是太疼了。
忍着腿痛,挣扎起身,眼前的事物有些颠倒,晃动了几下脑袋,这才看清面前的场景,此刻她正处在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内,床上的棉被有些陈旧,边上被磨损的不成样子,不过好在干净,看着出口有张破旧的茶桌,上面放着几只制地粗糙的瓷碗。
她慢慢的拖着伤痛的腿,头上的冷汗都汇成了一股细流,疼痛似蚂蚁一般啃食着全身的骨头。
在一阵拼命的挪动后,云绯白伸手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味道苦涩,打开盖子一看,泛黄的劣质茶叶,把好好的一壶茶硬生生的弄成涩味儿,咂咂嘴,味道还是没有从口腔中去掉。
大牛端着手中的饭菜推门而入,看见云绯白站在地上,面露欣喜,“你醒了,怎么还站着呢,快,快来吃些东西,这么多天没好好吃顿饭,估计也饿了。”
云绯白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身材瘦削,长年的营养供应不上,让他看起来有些苍老,面色发黄,手指根根如鸡爪一般,云绯白有些同情面前的人。
被推着坐在瘸得有些不稳的板凳上,看了眼桌上的菜,两只菜窝窝头,里面就加了一点儿糙面,摸在手上手感倒是可以,还有一小盘咸菜条儿,几粒米能照出人脸的粥。
“快吃吧。”大牛笑嘻嘻的将筷子放到云绯白的手上,云绯白刚要大幅度一动,左手就痛得面部扭曲,转头看,这手和脚竟然都伤了,之前的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小心点儿,伤口没好。”大牛忍不住轻声劝了劝。
“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趁着云绯白喝粥,大牛问道。
云绯白放下筷子,用右手夹了个窝窝头递给大牛,“你也吃。”
“我记不清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云绯白摇摇头,她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大牛心一阵激动,难道这是老天有眼,可怜他快四十了,送了个孩子给他?
抓住云绯白的手,“孩子,你听我说,我是你的大爹,你知道了没?”
“大爹?”云绯白有些疑惑的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