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母此刻心情正不好着呢,突然想起云绯白在外面做学徒,那存的钱应该不少,眼睛闪着精光,看着云绯白宛若是只会生钱的蛋。
“说说吧,最近出去赚钱是不是赚了不少银子?”
水母的声音拔高了不少,好像若是云绯白有丝毫的假话,都能够被看出来一般。
云绯白嗤笑一声,“大姨,我赚不赚钱,好像都与你没什么关系吧。”
水母眼睛微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没关系?怎么没关系?我们好歹还是亲戚呢,有钱当然要一起分了。”
“哪既然这样,我听说大姨你之前卖了不少粮食,那这钱咱们是不是也要一起平摊啊?”云绯白冷笑。
水母面上一阵红,一阵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不知道孝顺我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坑我的钱,牛婶啊,你教育的好孩子啊。”
牛婶儿此刻也被气得不轻,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结果亲戚只是为了看自己笑话,现在知道自己没死,竟然又想着从自己的身上勾钱,这种吸血鬼啊。
“我家莫莫说的没错,若是你没有什么事儿的话,就赶紧走吧,我家莫莫不是你可以惹的,她现在可是县城里药阁的伙计,赚的钱都是她自己的,与我都没有关系,更何况是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大姨。”
水花在一旁听着尴尬,急忙道“娘,咱们走吧,叔婶儿还病着呢。”
水母一个气急,甩手就给了水花一个巴掌,看得众人心惊肉跳,“你这个没用的脓包,人家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跟着姓牛啊,跟你那个没用的爹一个样儿,怂得很。”
水花听得眼圈都红了,手勒得骨头卡擦做响,水母压根就不在意,仍然嗤笑道“怎么,我这个当娘的说你两句都说的不得了,还要动手?”
水花默不作声,心中已经隐忍到了极点,此刻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异样,她的心里终究放不下大爹。
“大姨,我说水花表姐好歹是你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能说打就打,再说现在女子这么精贵,若是水花表姐被你打出个好歹,你可是要负责任的,严重的话可是要坐牢的。”
水母一下子就被云绯白的话吓住了,没了先前的底气足了,眼神微微闪烁,“你说什么呢?这不是还没有事的吗?你就在这里瞎说,我自己的孩子我还不能做主?”
云绯白的声音此刻夹杂着一丝笑容,水母听在心里却是直打颤,嘴上却依旧强横道。
云绯白没有理会,对着一旁的水花道“一味的忍让只会助长别人的嚣张。”
水花猛得抬头,仿佛受到了鼓励般,转头就离去,也不等水母。
水母一看站在自己旁边装腔作势用的孩子都走了,自己再不走,就要等着被扫地出门,狠瞪了云绯白一眼,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消失在远处的小道儿上。
云绯白看着人都离开,转头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牛婶儿。
牛婶儿脸色涨红了一片,“俺有钱,这钱你自己留着。”
之前卖花生是赚了不少钱,可是随之而来的赋税又让自家一下子穷了。
云绯白看出牛婶儿的难处,“娘亲,这钱是莫莫孝敬你用的,不管你有没有钱,这钱都是要给你的。”
牛婶儿被云绯白说得一愣一愣的,只得接受了这钱,“好,那莫莫,这钱俺先给你保管着,什么时候需要了,问娘要啊。”
“不用,娘,家里现在正是缺银子的时候,留着自己用就行了。”
云绯白轻声道,牛婶儿眼泪一下子就管不住,刷的一下子全流了出来。
云绯白轻拍了拍牛婶的背,“娘啊,别哭了,苦日子会过去的。”
再说这水花,回到家以后,直接进了大爹的房间,闷不做声,许久,才道“大爹,咱们搬出去住吧。”
大爹明显的愣了,仔细看了看水花,半响,出声道“好”。
水花一脸意外,嘴唇嗫嚅了几下,声音带着沙哑,“大爹……”
大爹拍拍水花的手,“大爹知道自己这破身子连累了你,咳咳……让你一直为我的事情劳累,现在,大爹也是时候该为你做些事了。”
水花闷着声,低着头帮大爹把东西都收拾好,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大爹无声的叹息了几下,两人莫不做声的收拾着东西。
没过多久,门一下子被踢开,“水花,你个死丫头,真是长本事了。”
水母一脸气愤的上前,一把抓住水花的头发,对着水花就要动粗,和往常逆来顺受不一样的是,水花这次竟然一把拍开水母的手。
水母感觉自己的威严一下子受到了威胁,忍不住道“你个死丫头,竟然还学会反抗了?”
水花默不作声,将水母晾在一边,自己则是快速的将东西收拾完毕,拉着大爹就要走。
水母有些愣了,“你们这是干什么?你难道不怕我修了你吗?”
这话是对着大爹说的,水花看到大爹的身子僵硬了不少,大爹反应后只是转身对着水母虚弱的笑了笑,跟着走出门。
水母眼神一跳,看来是来真的,若是让人知道自己竟然连主夫都守不住,说出去多丢人啊,想了想,水母急忙追上去,“你们上哪儿去,我还在呢,你们就这般无法无天?”
第一百五十九章人不要脸
水花和大爹停住脚步,“娘,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了,我和爹要出去单过了,你以后好自为之。”
“什么?你个白眼狼,我养你这么多年,到最后你连你爹都给拐走了,你安的什么心。”水母很是气愤,上气不接下气到。
水草从学堂里回来,一看自家姐姐和母亲吵架,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娘,姐姐,这是怎么了?”装作一脸关心的问道。
水花知道这个妹妹水草从小就跟自己不亲,本来就不是一个爹生的,自己也能够理解,可是这么多年了,娘亲被二爹吹着枕头风,加上大爹体弱多病,更是不满,若不是自己还有个打猎的手艺,恐怕更是骂得不轻。
“水草儿,你来了,你看看,你姐姐水花啊,良心真是被狗吃了,竟然要闹着离家出走,没想到孩子长大了,竟然翅膀硬了。”
水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水草哭诉,看在水草眼中直泛恶心,但还是假意的笑了笑,拉着水母躲在一旁悄悄议论,“娘,既然他们要走,就走好了,这一年来光给大爹看病就花了家里不少钱,而且大夫不是说大爹活不了多久了吗?”
“可是,这……”水母有些犹豫,要知道这可是自己的第一个主夫啊。
“我们可以让水花姐每个月给点儿月银,就当走后的损失,这样,我们一点儿都不亏,还能多得些银子。”
水母一听又能多得银子,心中也是兴奋的很,没想到还是二女儿聪明,竟然还能想到这一点。
水母转身对着两人道,“你们走也行,这休书我也可以给,只是……”
水花一听娘亲竟然愿意给休书,也好,这样就能够断的干干净净,忍不住问出声。
大爹目光闪过一丝黯淡,嘴角闪过苦涩的笑,事到如今了,他究竟还在期待什么?
“你看,你一走,家里肯定是穷得揭不开锅,所以,每个月,你要给半两银子,若是可行,我立刻就写休书。”
水花听着母亲冰冷的话,嘴角冷笑,“你确定要做的这么绝?”
水母被水花的声音刺激了,“我告诉你,这件事就这样了,若是想走,就得这么办。”
大爹敛眉,“妻主,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惦念我们之间的情意?”
水母此刻已经掉进了钱眼里,压根不将大爹的话当回事,声音还是依旧的得理不饶人,“你们若是想走,这就是最基本的条件,若是连这个都不答应,你们还想着离开,我只能说十异想天开了。”
水花拉过大爹,“好,我们答应,也请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说完,两人就离去,转身去了云绯白家,大爹体弱多病,撑到云绯白家,直接昏迷不醒,水花急忙喊牛家的人帮忙。
大牛带着云绯白一起将人扶进去,云绯白一看就知道自己料想的是正确的,什么话都没说,众人仿佛是有了共鸣一般,云绯白和大牛默契的没有问。
将水花的大爹安顿好,云绯白带着水花上山认识了几种草药,平日里,可以让水花采回来给大爹服用。
水花别扭的跟在云绯白的身后,云绯白敏锐的察觉出水花的异常,停下脚步,“你可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我……”水花局促了几下,一脸抱歉道“莫莫,我为我娘和二爹做的事情跟你道歉,我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么对你,无动于衷,现在落难了,你们还不计前嫌,收留我们,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云绯白嘴角微勾,“我们是姐妹,这种事情本就该帮衬一些,你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必多说,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