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有些惊讶还有些感慨,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老太医还有这一面。
此时,最惊讶的要数曾老太医的孙儿曾宝了,从皇宫出来,急赶慢赶的就要去买衣服。
爷爷的行为让他很不解,不由问道:“家里衣服那么多,您一路风尘,回家洗个澡正好换上不好吗?”
“啰嗦,京城里哪里有卖衣服的?还要面料好的,快带我去。”曾老太医不耐烦道。
事情来得太急,曾老太医没时间耽搁,抓紧一切时间行动。
首先是要给二首村捎信,就苏老爷子那脾气,万一和皇上派去的人,干起了架,到时候局势升级,不是反民也要定性为反民。
其次就是要尽快找到二丫,她那丫头办法多,既然这么快能进京,就能那么快捎回信吧,生死关头的大事,刻不容缓。
蓝鹰那大鸟把他扔到京城的大街上,早就无隐无踪了,想指望它是指望不上了。
匆匆买好了衣服,曾老太医就急吼吼往怡香院这边赶,他就怕来晚了,与二丫失之交臂。
老爷子心里全是事,也没考虑那么周详,等见了老鸨,让曾宝递上了银子。
听老鸨说要去和两位外乡公子去商量,曾老太医才彻底舒了口气。
还好,二丫还在,就怕她一抬腿跑了。
曾老太医倒是奇怪,那么大一笔巨额的银子,难道二丫真要如数给老鸨?
依照她的能力,怕是怡香院的全部高手合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跑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老鸨走后,曾老太医才有空关注曾宝的神情,见他满脸的不可思议,眼底都是疑问。
老太医这才老脸一红,才发现今日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轰动出格的大事。
早朝完,带着宝贝孙子,急匆匆来逛怡香院,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成为京城的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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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睡了一会的皇上,接过老太监递上来的茶碗,杯盖轻轻滑过碗沿,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茶刚刚送入嘴中。
就听老太监汇报道:“老太医出了皇宫,先是去买了衣服,然后紧赶慢赶的去了怡香院!”
噗嗤,送入口中的茶水,一点不留的全喷到了老太监的脸上,老太监急忙用袖子擦掉脸上的茶渍。
这劲爆消息震得皇上里嫩外焦的,带着一脸的哂笑问道:“你是说曾老头带着孙子去了怡香院?”
“是啊,这次侍卫可没看差,老奴也是不信,亲口问了好多遍呢。”
老太监笑道:“哪里是去送什么信?看来曾老头一路游历的太辛苦了,这得有多饥渴呀。”
皇上送入口中的水,又是一点不剩的喷了出来,不过这次还好,直接喷到了地上。
“你呀你!”皇上大笑道,转而又一脸沉思样。
很快若有所悟道:“曾老头游历了大半年,医术不知道有没有长进,这脑子倒是更加聪明了。”
老太监讶异,聪明?带孙子逛个妓院就聪明了?这是从何谈起?
皇上抚胸而笑,饶有兴趣道:“看他在怡香院见了谁,通通给朕带回来。”
这次轮到老太监惊讶了,怡香院是什么地方?皇宫又是什么地方?
把青楼的女子往皇宫带,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大事。
等回头那些理学家听说了,明日的折子又该铺天盖地了。
正文卷 第三百三十章 左相的担忧
不等老太监退下,皇上又道:“昨日右相的孙子在怡香院里,跟两个外乡人争花魁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皇上,查清楚了,是白易要买怡香院新花魁的清白,巧的是正好来了两个相貌极俊雅的外乡公子。”
说到这老太监不由笑了,似乎要讲的事很有趣:“那花魁情愿自己出银子,倒贴给其中一位公子,也不愿跟白公子。”
“哦,”皇上也来了兴趣,用笑意示意继续讲下去。
“花魁姑娘把自己存的私房钱全部给了那公子,这一来二往的就打起了嘴仗,双方为喊价都急了眼,各不相让,推波助澜的就到了五百万。”
“一下子输了五百万两银子,这是什么事呀,”说到这,老太监看了看皇上,犹豫到:“皇上,您说右相府真能拿出那些银子?”
“拿得出拿不出,你不是已经派人在查吗?”皇上话里突然带着怒意。
老太监一怔,刚才还一脸笑意的皇上,此时已是横眉冷对。
“查个底朝天!”
皇上将手中的茶碗扔了下去,争个花魁就敢花五百万两,如果贪赃枉法属实,别说这贪财的,就是那些主管监督的大臣们,也一定会严查严办。
杯子破碎的声音还是将老太监吓了一跳,看来京城又要乱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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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如何派人严查不谈。
在怡香院的曾老太医,只想和燕曼舒单独聊,但哪里有聊天的机会,原来老鸨早认出他太医的身份,此时是问个没完没了,无非就是咨询右相的身体会不会康复。
曾老太医心知肚明,这哪里是关心右相,分明盘算着白易输掉的那些银子,能不能兑现罢了。
老鸨好不容易唠叨完,那叫红玉的姑娘又弹起了小曲,听好曲需要配好心情。
曾老太医现在是心烦气躁,哪里有心情欣赏这个,传入耳中的声音,只觉得叮叮咚咚,比在外面听到的弹棉花好不了多少。
一直想找茬的九公主,看出曾老太医眼神的烦乱,不时的看看燕曼舒,原来不是逛青楼啊,老太医是因她而来?
倒是曾宝听着红玉姑娘的弹奏,是一脸的欣赏和喜欢。
家教严格的他,怡香院这样的地方,他还是头一次来,看哪都稀奇,尤其见这出水芙蓉,不带一丝凡俗气质的红玉,更是一脸的惊奇。
“公子,老夫看你面熟,想找一地,与你私下聊聊。”红玉一曲终了,曾老太医急忙对着燕曼舒道。
二首村人面临生死忧关的大事,曾老太医再也坐不住,想了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
老鸨早就觉得蹊跷,这老太医明显对听曲并无兴趣,对自己的问题更是心不在焉,难道这个老头是为这个公子而来?
曾老太医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燕曼舒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谁知她却是朝老太医微微一笑:“爷爷,有人请我们来了。”
“爷爷”这一称呼而出,众人的面上都写满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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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曾老太医去了怡香院?”修剪盆景的左相余波,正一脸惊讶的回头问着一个中年人,此人是他的长子余德翰。
“是啊,从皇宫出去后,那老头就急匆匆的去了怡香院,不过这还不是最奇怪的,他进入怡香院不到半个时辰,连他及老鸨一众人被请入宫中去了。”
余德翰说话沉稳,将打听到的一一汇报给父亲。
“你说什么?连老鸨都被请入皇宫?到底是怎么回事?入了皇宫的还有什么人?”
身居高位,见多识广的余波,此时也是忍不住惊讶。
他想不明白,一向心机深沉,处事沉稳的皇上,从来还没有这么不靠谱过,让青楼的人入皇宫,这还是前所未有的奇事。
余德翰又细细介绍了一遍,余波听后,惊讶未减,“你是说与白易争花魁的外乡公子也在其中?”
“是!”余德翰点头,嘴角浮出笑容:“没想到这个外乡公子无意之中帮了我们大忙,听说右相再无康复的可能,还有,皇上已经派人,开始查右相的账目了。”
“查的好,哪个官员都经不起一查呀,没想到昨日叫得欢,今日却是板上肉了。”余波说着话,又开始了修枝剪叶,突然停下手又问:“那外乡公子的来历可查清楚?”
“还没有,就是那永盛钱庄也没听说过,也许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行骗高手。”余德翰分析道。
“嗯!”余波点头。
“国舅爷被软禁,难道真如曾老太医所说,四皇子相云天有国舅挪用军粮的证据?”
余德翰说完,看了下余波的脸色,随后又说道:“曾老太医为了那个所谓的小神医,可真是豁出去了,不惜得罪皇后。”
“曾老太医说话从不打诳语,看来国舅十有**翻不了身了,皇后嘛,得罪了也无妨,那老头精着呢。”
余波接着分析道:“只是那小神医的医术倒是被夸大其词,夏氏医术的厉害,只是典籍上的传说而已,失传了几代,真有那么神乎其神,救得了皇上?”
“皇上的病哪有那么好治,国舅完了,右相更是完了,皇上又将青楼之人请入宫中,要不要将这个消息,传入那些古板的老夫子耳中?”
余德翰征询着父亲的意思。
余波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想了想后摇头道:“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
见余德翰点头,继续调教。“太子即使失去右相和张将军,但他心机深沉,隐忍狠辣,准备了这么多年,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不管在任何时候,我们轻易不要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