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楠?可是站在二丫身边的那个姑娘?她是师傅的亲外孙女?”就要去内室的张将军一个箭步冲过来问柱子,把张夫人吓了一跳。
柱子点了点头,又加了一把猛料:“将军,最后跟您说话的苏奶奶是叶楠的亲外婆。”错愕中的张将军似乎受刺激不小,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呆愣在那里,至于张夫人和狗蛋媳妇后面的对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张夫人诧异过后,赶紧打听田翠花的事,她还在恼怒奸诈狡猾的那女人,没有反应过来苏老太太那岔子事,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田七娘的儿子真的中了状元?”
“田七娘?”狗蛋媳妇就是一愣,恍然明白问:“你说的是通判田夫人吧,她家公子可不中了新科状元啦,俺们满口香在村口大摆半个月流水席呢,每天吃的人可多呢,你们明儿要是起的早,就能看到热闹呢,文俊公子还真是出息,长的要模样有模样,要礼貌有礼貌的,还亲口叫过俺婶子呢,还跟俺家那个一个桌上喝过酒呢。”
狗蛋媳妇说起新科状元又是滔滔不绝,柱子看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躲了躲脚说:“婶子!”
“唉,俺们这新鲜事太多了,不说啦,你看俺们满口香大掌柜生气喽。”狗蛋媳妇笑着,打着哈哈退了出去。
“满口香大掌柜?”张夫人看着柱子,满口香是什么?看这大掌柜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心道:这庄户人真敢叫,随便一个孩子就叫成了大掌柜。
紧接着她又想起田七娘,通判夫人?新科状元?相貌英俊?难道是真的,那二丫连新科状元也看不上?
狗蛋媳妇一走,这屋中终于消停了下来,柱子见时辰不早,他也要离开,临走前他把张凯拉到一边,掏出之前那张银票:“哥,这是这三年你在咱满口香的分红奖励加薪酬,总共有一百二十六万两银子,银子太多我放在钱庄了,以后你拿着这个,只要是咱满口香的钱庄,你都能取出来。”
张凯鼻子一酸,眼泪差点留下来,强忍着心中的酸痛,银票他没有接,柱子硬塞到他手里,又从身上拿出一个雕刻精细的小方木牌,一个钱袋子,一并塞到张凯的手里:“这个木牌你拿好,千万不能丢了,以后你每年的分红我都会存入你的名下,你只要拿着这个木牌去满口香钱庄任何一个分号,找到掌柜,报出你的名字,就会提出钱,这是二姐让叶楠姐特意做的,里面有一些机关,任何人都仿造不了,做好后还没发过呢,你是第一个。这袋银子是一些碎银子,要是走呢,就路上用,要是不走,你在还给我。”
张夫人听到一百多万两银子,惊得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而且以后每年还有银子,哪还顾得想田七娘的事,眼睛发亮发直,小心脏通通通直跳,别看她是将军夫人,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看着张凯手里那张纸,百思不解,那张纸值那么多银子?那是啥纸呀?他们咋这么有钱呢,怪不得十万两都不卖。
柱子接着又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明天给你弄上几车辣椒酱,果醋,三年酿酒和茶叶,多带些回去给家人朋友分分。”
说完,柱子往门口走去,就要出门时,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下说道:“哥,你啥时候都是我哥,也是二姐的大哥,你今晚说的话气着她了,她才话赶话说出那番话,她是最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这么多年咱还不了解她的为人?还有,二首村钟家啥时也是你的家,等你冷静下来,好好捋一捋,我们也从来没有笑话过你,兄弟姐妹只有相帮相助,看笑话冷眼旁观那不是咱的做派。”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爱情和友情
柱子说完这番话,推门走了出去,望着满天繁星,双眼发红,满眼含满了泪水。
室内的张凯,再也控制不住,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妹妹,你身子弱,小心风寒。”叶楠对着同样站在清冷月光下的燕曼舒说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燕曼舒气若幽兰,轻轻吐出,声音中满含疲惫和苍凉,泪水在眼圈里一直打着转,叶楠望着她,不解的问:“既然如此伤悲,为何不肯嫁给他。”
“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友情,我们一起跟着爷爷在断崖山上练功学艺,一起创建满口香,一起在虎啸山脉出生入死,对阵杀敌,这份友情同样在世间难得可贵。”
叶楠不懂,追问道:“既然如此珍贵,跟男女之情有什么区别?”
燕曼舒想了想,不知如何回答,望着星空幽幽说道:“我也说不清具体区别,我和张凯哥在一起,平淡的就如左手握右手,没有那种心跳加速,夜不能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你说的我还是不懂。”叶楠摇着头,试着用左手握着右手。
“有什么感觉?”燕曼舒扭头看向她。
叶楠认真的回答:“没有什么感觉。”顿时恍然大悟,“这就是友情和爱情的区别?到是比喻的贴切。”
“唉,走着走着就散了,真是可怕的定律。”燕曼舒轻叹一声,转身进了屋。
“是啊,人生无常,看来今晚睡不着的,不止是你我。”叶楠也跟了进去。
二丫娘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看着钟老太太屋里还亮着灯,披了衣裳干脆敲开钟老太太的房门,两人坐在炕上,都是长吁短叹的,还是二丫娘先开了口:“他奶,你说张凯这孩子还会回来不?”
“不会了,那孩子面皮薄,说了那些气话,这辈子都放不下脸面回来了。”钟老太太长叹一口气。
“唉,多好的孩子,你看哭的那伤心的,二丫咋不同意呢。”
“二丫就是同意,他那势力的娘,你放心让二丫嫁过去。”钟老太太问。
二丫娘一听,连忙摇头,那两口子不可一世的派头,怪吓人的。
“今儿呀,全怪张凯他娘,要是能态度好点,大家有商有量,张凯也不会那样了,本来这孩子以为提亲是板上定钉的事,没想到他娘言语刻薄,傲慢无礼,他爹莽撞,不懂回旋,这一来一去话赶话的,逼着张凯上了梯子,当着众人的面,有些下不来了。”钟老太太又是一阵叹息,“张凯这一走,最难过的是苏老爷子啦。”
“唉,好好的,咋就出这么档子事呢。”二丫娘也是叹息不已。
刚过寅时,张夫人就听厨房里噼噼啪啪的声响,她推了推打着鼾的夫君,悄声说:“屋子里不是进贼了吧?”
张将军被推醒,自从昨晚得知那是师母,他脸色一直冰冷异常,就没给过夫人好脸色,来了这二首村,闹得沸沸扬扬不说,还得罪了师母,他这辈子还有何脸面去见救命之恩的师傅,幸亏昨日有那两个小子在旁杵着,否则要是一拳挥了出去,他恐怕只有以死谢罪了。
张夫人昨晚到没太在意夫君的冷落,好多的事对她的冲击着实有点大,别说好看的房子,好吃的饭菜,好喝的茶,还有田七娘是通判的夫人,她的儿子是状元公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已经让她应接不暇,更想不通那一张纸就值一百多万两银子,那张纸可让她费了太多的心神,那到底是什么纸呀,咋那么值钱呢?
张将军再是生气,这进贼的事不能小觑,他披衣悄悄下炕,走出卧室,见厅里和厨房都点着微弱的烛火,房里也生好了炭火,暖融融的,猜是仆妇在打扫,心情一松,返身回了卧室又躺到了炕上,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张夫人见不是贼进来,心情一松,也要闭眼睡觉,她的睡眠本来不好,先是听到外面噼噼啪啪收拾着昨晚吃剩的碗筷,又是细碎的脚步声,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睡眠不好的张夫人头疼欲裂,怒火呼的又燃了起来,这乡下人家的仆人就是没个规矩,不知道主人在睡觉?
张夫人披上睡袍,蹬蹬蹬走到厅内,高声怒道:“不懂规矩的下贱坯子,没点眼力见,掌嘴!”
她的喊声很大,吵得还没睡着的张将军眉头就是一皱,又听张夫人大呼小叫着:“哎呦,我个娘唉!”
张将军吓得一个激灵,难道真进了贼,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地,鞋子也没顾得穿,衣服也没顾得披,急忙跑了出去,瞬间楞在那。
“你们起了,面做好了,咱们吃了早点上路。”张凯冷冰冰的说道,只见他系着蓝色围裙,带着蓝色袖套,恰好端着面走出厨房,眼睛不仅红还有些肿胀,一看就是整晚未睡。
“凯儿,你咋亲自做饭?亲自收拾呢?这不是下人该做的事吗?”张夫人似看到多么惊悚的事,眼睛瞪的老大,“那些偷懒的仆妇呢?这些年他们就是这样让你做牛做马的?”
“这里没有仆妇,这里人人平等。”张凯又是冷冷回道,三碗面放到桌上,他做的是肉丝面,和二丫曾经做的一模一样,白的面,青的葱花,上面还放着鸡蛋、肉丝、和点点的辣椒红油。
张将军看着好看的面,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他也是暗自惊讶,儿子何时有了这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