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本良善 (惜妍1997)

到了门口杜灏下了马，园中出来了几个老妈子换走了轿夫，抬着娇子进了园子。一路楼台轩榭，湖泊点点，郁郁葱葱。一切都是极好的，唯独一点，看不出办喜事的样子好像一切如常，不过是纳了个小妾，不像是娶了位正室夫人。不知过了多久，过了个拱门，匾上写着“倚梅园”，进了一处小院，院中种着成片的梅花树，一片小湖，两只天鹅在湖中嬉戏。

院子虽小但却十分雅致，清新脱俗。清欢在老妈子的指引下到了偏房。清欢在床上坐在，屋内陈设一切如常，一点没有结婚的样子。那老妈子说道：“老奴是夫人的陪嫁芳琦，夫人是这家的主母。这大公子才娶亲不久，二少奶奶的父亲又要了许多彩礼，府中确实是没有钱财办喜事，还望您不要介意。至于入了偏房，确是二公子的意思。老奴先退下了，您稍作歇息。”

正文 第4章 洞房花烛夜

“芳琦姑姑哪里的话，清欢虽不通诗书，但是这出嫁从夫的道理还是懂的。自然是夫君说什么妾就做什么。今日姑姑辛苦了，早些歇息吧。”送走了芳琦，清欢早已精疲力竭，躺在床上就睡了。秋蕙赶忙将她叫起“小姐，不能睡，二公子一会来了，您还要服侍他。”“我服侍他，我呸！累死我了，他叫老娘住偏房，连个拜堂礼都没有。我好歹是个明媒正娶的正室，他让我走偏门。我呸！秋蕙，睡觉，关门。”“看来所言不虚，你果然是个目不识丁的愚妇。这正房让你住了岂不可惜。”“二公子，我家小姐只是累了，您也喝的多些，不如让小姐服侍您睡下。”“滚开，就凭她，也想碰我，滚。”杜灏一把把秋蕙推到了桌子上，秋蕙倒在了地上。清欢怒火中烧，丢了竹扇，起身扶起秋蕙。指着杜灏便是一顿痛骂。“对，我就是目不识丁，怎么了？我告诉你，没人愿意服侍你，你不要以为你长得帅就了不起。你是谁啊你，滚，给我滚出去。”那杜灏一路癫笑的走回卧房。也不曾有过一句争辩。本应你侬我侬的洞房花烛夜却以两句争吵不欢而散，这不知是合了谁的意了？清欢听着回荡在廊间的癫笑声，她知道这个人身上不知背负了多少，生活又是多么的不如意，才会有这样的姿态。或许林清欢对他而言真的是个耻辱。她心软了，她想帮这个忍辱负重的男人在这个流光溢彩的晗园争得一席之地。

“二少奶奶，倚梅园婢女芸香求见。”门外传来的叫门的声音，清欢将秋蕙扶到床上躺下，前去开门。那芸香是夫人派来倚梅园伺候的，杜灏的奶娘孙妈去世之后杜灏的饮食起居，倚梅园的一切内务皆由她负责。是个机灵不过的主。“二少奶奶，倚梅园主事芸香见过二少奶奶。”“不知这会前来有什么事情？”“按照礼数，奴婢本应明日前来交接园中事宜，可，二少奶奶似与二公子发生了口角。今日未能园房，按照礼数，您明日应该与二公子一同前去给老爷夫人奉茶。希望您明早能早起为二公子梳洗，一同前去奉茶以视夫妻和睦。奴婢特来提醒您。”清欢心想着丫鬟好大的架子，这字字珠玑，皆是下马威。倒像她是二少奶奶，今天若不收拾了她去，到叫她日后看扁了。“好了，我知道了。这天色已晚，多谢你提醒。明早麻烦你准备好二少爷的用品。我会去的。今后园中的大小事宜还要指望你多多协助，但是你要清楚谁是你的主子。”清欢一笑，掩上了门。门外传来了一声“是，奴婢记下了。”清欢知道此人不可用，她是夫人放在这里的，一会夫人便会知道她和杜灏不和的事情。明早倘若不配合，就会贻笑大方。这一切都要看运气，看默契。

“秋蕙，还疼吗？”“不疼了，小姐，快些歇息吧，明早还要奉茶，我服侍您睡下。”“不必了，你还有伤，就在这歇着吧，我们一起睡。”“小姐，奴婢不敢。”秋蕙躲闪着。“哎。你们这的人就是麻烦，条条框框。睡吧，不用管那么多。”二人在一阵推脱下还是一同睡了一夜。这一夜不知是何缘故清欢睡得格外的沉，也许是结婚累着了，也许是为了明天开始一日也不得停歇的算计。无论如何，这一夜，睡得安好。

正文 第5章 乐只君子

天刚蒙蒙亮，秋蕙就叫醒了还在熟睡的清欢。“小姐，该起床梳洗了，一会还要服侍二公子梳洗。”清欢睡意正浓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哎呀，别催了。我知道了一会就去开早会。”“小姐，你说什么啊？奴婢听不懂啊。”清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林清欢了，哪里还来得熬人的早会，哪里还有经理催命的嘴脸，自己现在要面对的就是怎样让杜灏和自己去敬茶。“啊。没什么，我睡糊涂了，起床吧。”

秋蕙为清欢梳洗打扮，坐在镜前梳妆。首饰匣打开空空荡荡，一穷二白。清欢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知该梳个怎样的头去见公婆。“秋蕙，我没有嫁妆吗？怎么首饰匣空空荡荡的？”“小姐，老爷和夫人没有给你准备嫁妆。”“什么？那个婆娘连嫁妆也没给我？靠！今天怎么见人啊？”“小姐，要不戴奴婢的簪子吧。”“你那个？算了，算了，去给我到院子里把海棠摘几朵来。”“哦。”清欢戴了几朵春日里的海棠，海棠半开，嫩粉渐退，雪白初现。再略施些胭脂。清秀脱俗，大方得体。“好了，走，我们去叫那个二公子起床。”

清欢来到正屋门前，芸香已携了一众丫鬟在门外候着了。“二少奶奶，请二少奶奶服侍二公子起床。”“嗯，开门。”“是。”门吱呀作响的打开了。正厅两把黄梨木的交椅，方桌上摆着时鲜瓜果，一对青瓷棒槌瓶摆在案上。书房里挂着一幅山水画，老翁立于瀑布前若有所思。桌面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书架上放满了各类书籍，看得出主人学识不浅。卧室里挂着青纱帐，一张精致的雕花大床置于中央。芸香上前掀开床幔，轻声唤到“二公子，今日要前去奉茶，二少奶奶来服侍您梳洗。”

清欢仔细一打量，那杜灏长得确实不差，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含露目，鼻梁高挺。可以说是十分的帅了。杜灏挣扎着挣了一只眼，睡眼朦胧间看见床边站了位头戴海棠的姑娘艳而不俗。再定睛一看原是林清欢，好感骤然烟消云散。想想昨晚定是能起也不起了。

“我不舒服，就让夫人自己去吧。都出去。”清欢早已料到杜灏会刁难自己。但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随自己同去。“我搞过那么多没事找事的业主，还怕搞不定你。”清欢心里暗自想到。清欢看到衣架上的樛木喜服，心生一计。

“不舒服？公子昨夜并未与我园房，妾昨夜独守空房。这一晚上什么也没做，不知公子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妾帮公子看看？”说话间清欢就坐在了杜灏的床边，手摸了摸杜灏的胳膊。杜灏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指责清欢说道“滚开，你这愚妇，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我摸了自己的夫君哪里来的不知廉耻？你可真会说笑。那樛木尚在，母亲的期许与辛劳尚在，你竟连这点事情也忍不了？就算我不尽你的意，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你也该与我相敬如宾。快些起来梳洗，同去敬茶。”杜灏被清欢的话语惊着了，没想到这目不识丁的女人竟然说得出这样的道理，真是小看她了。为了不让母亲难堪只得起来梳洗，前去敬茶。

清欢站在一旁看着芸香给杜灏梳洗，百无聊赖。

“夫人，为我更衣。”“啊，我给你穿？你自己不会啊？”“你既以夫人自居，理应为我更衣。怎么？不愿意？那我不去了。”清欢哪里为别人穿过衣服，若不是为了敬茶她早就火冒三丈了。清欢为杜灏更衣，杜灏坚实的臂膀让清欢少女心荡漾，杜灏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柑橘和着沉香的味道，很好闻。“好香。”“什么好香？夫人果然不是一般人，这样的密闱之事也要讲出来？”清欢抬头看着杜灏一脸得意的坏笑顿时羞红了脸。慌忙的打好腰带，背过身去。“你胡说什么还不快走。”

正文 第6章 一鸣惊人

这时的晗园前厅老爷杜庸和夫人陈氏，杜灏生母许氏，杜轩和妻李氏已经在等杜灏和清欢了。当然他们也早就知道杜灏和清欢昨天晚上没有园房的事情。杜灏和清欢一路无言的走到前厅。清欢不知道杜灏心里在想什么，杜灏风轻云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就这样，清欢踏进了这雕梁画栋的前厅。八根偌大的木柱撑起了整个前厅，这木柱犹如紫禁城般的辉煌，好不气派。那老爷杜庸端坐堂上好不威严，陈夫人一脸慈爱的坐在一旁。右边坐着杜灏生母许氏及其余五位妾室。左边坐着兄长杜轩和李氏，再旁小姐杜嘉。

杜灏上前跪拜，清欢随他一同跪拜。“儿携妻林氏见过老爷夫人，母亲，众位姨娘。““儿媳见过老爷夫人，母亲，众位姨娘。老爷夫人请用茶。”秋蕙端来了一早烹好的茶，清欢恭敬的端给老爷夫人。老爷和陈夫人按礼给了红包。清欢道谢，陈夫人这时发问“清欢啊，今早可走了螽斯门了？”清欢知道这陈夫人定是知道昨晚他们没有园房，加上以为自己目不识丁定不知道螽斯的典故，是准备给她下马威。“夫人，儿媳刚嫁入府中对府中地形尚不熟悉，方才前来是夫君引路，故儿媳尚不知这多子的螽斯门在哪里，还望夫人见谅。”“哦，是吗？这晗园可大着呢，你要尽快熟悉才好啊，灏儿你要多带着清欢走走，知道吗？”“是，夫人。”杜灏看到清欢轻松化解了这局，想起早上她以樛木逼迫自己起床如今又知道这螽斯的典故，这女子绝非目不识丁的愚妇。现在看看这隔宿粉妆甚是好看。“可是传言明明就是说她目不识丁，倘若有这般学识陈夫人也不会同意她进门的。”杜灏心里想到。“好了，既然已经礼成，就散了吧。”“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