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福晋你也知道二哥正在谋划卸下太子之位的事儿,因此就算将二子抱养给太子二哥,也要等太子二哥卸下太子之位才是!所以儿子福晋就辛苦一点,先抱到身边养一段时间。”
胤禛之所以这么做,主要就是不放心李氏那没什么脑子的人,唯恐她疏忽大意下、导致弘昐夭折,要知道郭宜佳那儿的的确确练了一大堆对身体有益的丹药,但多是有服用年龄限制的,最少也要年满一周岁才可服用。所以胤禛思索了一下,只得将自己对于弘昐的打算说了出来,好让乌喇那拉氏尽心尽力的照料弘昐。
乌喇那拉氏呢,听到胤禛说要自己好生照料弘昐,主要是为了抱养给胤礽当嗣子,也没了什么不愿意的情绪。在胤禛交代完事情回北院,继续写奏章后,乌喇那拉氏便亲自走了一趟李氏和武氏所住的揽翠园,忍着李氏不可言明的福晋抢孩子的愤怒眼神,乌喇那拉氏便将弘昐带回了正院,一切待遇都随弘晖一样。
乌喇那拉氏如此做,宫中的康熙知道后,便猜到了这孩子多半会过继给胤礽,便在小阿哥满月之后,亲自赐名弘昐。对于康熙的‘重视’,作为弘昐亲娘的李氏那是又高兴又心酸,高兴自然是高兴弘昐得康熙‘重视’,自己作为亲娘定也能在胤禛心中得到重视;心酸自然是心酸,她可怜的小阿哥被乌喇那拉氏给抱养去了,夺了好多属于自己的荣光,想到满月宴上明显胖了一圈的弘昐,李氏手中攥着的手帕差点变成了碎布,乌喇那拉氏你自己有了亲生骨肉,凭啥来抢我的孩子。
心塞之余,李氏全然忘了通房侍妾除了所生是小格格外,是不能养孩子的。弘昐就算不给乌喇那拉氏暂时抚养,好过继给胤礽,也会由新进门的两位侧福晋之一抚养,所以她的心酸、心塞在胤禛眼里是完全没必要的,而且鉴于胤禛前世的记忆里,李氏可是做过好多没脑子的事儿,所以这一世,胤禛打一开始就决定压着李氏、不给她太多的殊荣,毕竟李氏是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喜欢登鼻子上脸的人。
当然胤禛这世的亲额娘郭宜佳也属于这种人,但问题是郭宜佳的智商可比李氏高多了,而且郭宜佳找人掐架只是兴趣爱好,她主要的成就在于将康熙紧紧攥到了手心,而李氏……想到李氏前世做过的种种奇葩事儿,胤禛就一阵黑线。弘昀和弘时出生后,绝对不能再交给她抚养,免得一个少年早夭,一个才华不错,却性取向异于常人。
好吧,或许这就是胤禛将弘时过继了的最根本原因。可没想到胤禛这么做,却让心灵纤细得跟女孩子似的弘时误以为他最敬爱的皇阿玛不要他了,于是过继不久,就溘然离开人世,倒让胤禛背负了一个杀子的恶名。
忆起前世,想起弘时,胤禛就一阵心绞痛。就在他坚定认为就是李氏这没脑子的奇葩女人将弘时教坏了的时候,苏培盛进书房来禀告说:“主子爷,宋格格要生了。”
“哦!”胤禛一边起身,一边问苏培盛:“福晋去了没。”
苏培盛点头又摇头,回答道:“宋格格刚发动之时,福晋就去了,只是福晋没坐一会儿,伺候照料弘晖阿哥、弘昀阿哥的丫鬟就跑来找福晋,说不知怎么回事儿,弘晖阿哥和弘昀阿哥一起哭得十分的厉害。福晋便交代了两位侧福晋几句,回正院照料弘晖阿哥、弘昀阿哥去了。”
“既然如此,爷就不去了。”
胤禛又坐回了位置上,显然已经熄了见宋氏最后一面的心思。隐约猜到这一点的苏培盛不敢再多说什么,直接就退出了书房。直到夕阳西落、掌灯时分,苏培盛才进书房回话:“主子爷,宋格格生小格格时难产,好在皇天庇佑小格格平安,只是宋格格却因为力竭而殒了!”
胤禛回望了一眼灯火摇曳的羊油蜡烛,道:“着瓜尔佳氏安排葬礼,小格格抱给富察氏抚养!”
随着胤禛话语落地,接了命令的苏培盛安排人去传信,刚出生就没了亲娘的小格格便被富察氏抱回了自己所住的院落,细心照料。胤禛之所以选择富察氏而不选择瓜尔佳氏,主要是富察氏的性格要比瓜尔佳氏好点,最起码富察氏不会像瓜尔佳氏玩什么邀宠的幺蛾子,而且睡康熙前世的女人,胤禛他也好有压力好不好!
小格格出生后不久,便到了七月。七月中旬,康熙准备动身巡幸塞外,又因皇太后曾提过想回塞外看看,康熙便主动提出‘奉皇太后东巡,取道塞外’,于七月底正式启程离京。
因着胤礽策划要让夜窥龙帷事件提前十年发生,所以这回他是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要求让康熙把他给带上。康熙被胤礽缠得没法,只得下令让胤禛留京监国,自己领着一到十四、除胤禛以外的十三位阿哥,带着郭宜佳这位皇后,嫁到大清来、几十年都未回过家的皇太后,一行人大张旗鼓、浩浩荡荡的前往塞外。八月初时,正式抵达蒙古喀拉沁。
由于皇五女也就是三公主端静所嫁驸马便是喀喇沁部蒙古杜棱郡王次子乌梁罕氏噶尔臧,公主府亦是修建在喀喇沁繁华之地发库山底不远处的,因此到达蒙古喀喇沁后,一行人便入住端静公主府邸。
一日,皇太后出门望祭父母于发库山时,郭宜佳扫了一眼端静和貌似很紧张、在旁伺候的嬷嬷,若有所思的道:“几年不见,端静好像变了不少,穿着朴素不说,就连人也受了不少。不会是噶尔臧那小子给你气受吧。”
端静蓦然低头,又猛地抬头,咬着唇瓣,鼓起勇气刚要说话时,却见在旁伺候的嬷嬷神色慌张的道:“回禀皇后娘娘,三公主她……”
嬷嬷的话没有再说出下去,因为她抢着开口之时,郭宜佳就操起茶盘砸到了嬷嬷的身上,神色冷峻、带着一丝残酷地道:“主子还未开口,有你开口的余地,给本宫滚出去,不然本宫要了你的狗命。”
嬷嬷连滚带爬的跑出后,郭宜佳回望貌似很吃惊地端静,心里竟然起了一丝替兆佳氏恨铁不成钢的情绪。“端静啊,你说说哪怕学到你亲生额娘安妃的一分泼辣劲儿,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吧。”
端静张口欲解释,郭宜佳直接白眼一番,打断端静的话:“皇额娘不蠢,岂会不知道那婆子明着伺候,实则监视你、不要你乱说话啊!说罢,趁着你皇额娘心情好,你将事儿告之皇额娘,皇额娘给你做主!”
端静咬着唇瓣,将她出嫁后这几年过的什么日子,老老实实都给郭宜佳交代了。郭宜佳一听,连翻白眼的心思也没了,直接翻白眼道:“你就为了所谓的矜持,脸皮子薄,就这么过着独居的生活!我说端静啊,你要明白,你远嫁来这喀喇沁是为了诞下含有皇族血脉的子嗣,是为了巩固满蒙关系的,可不是来当尼姑守活寡的。你听奶嬷嬷的话将驸马拒之门外,不同房,孩子他妈能有才怪!”
“皇额娘,你说粗话了。”端静怯怯地道。
郭宜佳蓦地眯起眼睛,其中蕴含的含义让端静立马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可怜兮兮地道:“当初额娘怕端静远嫁蒙古喀喇沁受欺负,给端静选的陪嫁嬷嬷皆是厉害的,又因额娘怕端静被嬷嬷们哄着、拿捏不住陪嫁嬷嬷们,便将陪嫁嬷嬷们的身契都攥着,并没有给端静。皇额娘知道端静是个面团儿,平时根本没什么脾气,嬷嬷们知道身契都不在端静手中后,便变着花样儿拦着端静不让端静见额驸。说句让皇额娘不高兴的话,端静几乎快要忘了额驸长什么样儿了。”
“端静真可怜,噶尔臧更可怜。”郭宜佳讥讽一笑,到底看在安妃(兆佳贵人)陪她掐了几回架的情分上,还是伸出关爱之手,雷厉风行的处理了一干奴大欺主的陪嫁嬷嬷。临了又让胤礽溜了几圈噶尔臧,让身体都很受伤的噶尔臧连连保证以后好好对待端静、争取三年抱两。而后郭宜佳更是暗戳戳的跟康熙建议:
“公主有公主府居住,虽说保证了尊崇的地位,但和额驸分开住,挺影响生活和谐的。你瞧瞧端静嫁到蒙古几年了,喝额驸同房的次数寥寥可数,这里面是有端静面皮子薄,受到陪嫁嬷嬷辖制的缘故,但更多的却是没有住在一起的缘故。”
康熙若有所思之时,郭宜佳又道:“臣妾想着,不如万岁爷下道圣旨让额驸搬到公主府去,跟公主同住!这样也能很大程度拒绝额驸们背着公主养外室。毕竟公主之所以远嫁蒙古,主要是想让蒙古各部落的掌权人都掺杂着爱新觉罗一氏的血。这公主额驸不同房,公主又怎么能诞生下一代的继承人。”
“朕知道你的意思。这样吧,离开喀喇沁之时,朕会开口让噶尔臧搬去公主府居住。”
这么说,是不会下圣旨啰!
郭宜佳白眼一翻,懒得理会康熙这死要面子的主儿,反正她做到这一步,也算尽到了嫡母该尽的义务,所以郭宜佳干脆改口道: “万岁爷,臣妾想六儿了,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取道去蒙古喀尔喀啊!”
“取道蒙古喀尔喀。”听到郭宜佳提起恪靖,康熙也是想这位明媚张扬,火一般热烈快活的女儿,便笑着道:“也行,咱们去了科尔沁后,便走一遭喀尔喀吧,正好瞧瞧,有着‘海蚌公主’美名的恪靖是怎么调教额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