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这几日你去了哪里,你的妹妹染上时症了你可知道?”李氏首先将了温情一军,她的本意是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温情平日里不够关心妹妹。
哪知温情却没有显‘露’出一丁点的惊讶,甚至耸耸肩,微笑着讲:“继母大人,别说的温月好像只是我的妹妹,而不是你的‘女’儿一样,好吗?还有,温月染上时症的事儿,我知道,此番我离家好几日,便是前去都城为温月寻‘药’。”
聪明反被聪明误,李氏企图抢占道德制高点,却被温情呛了一鼻子灰,看着那张淡然微笑的脸,李氏心里恨得牙痒痒,恶狠狠地道:“既然你知道温月染上了时症,为何不告诉大家,还让她住在家里,万一传染给了其他人怎么办?温情,你可别不把别人的命当命啊。”
李氏的论调,让温情心中十分不舒服,别人的命宝贵,那温月的呢?
“继母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不要太偏心啊。温月这会儿还病在‘床’上,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到底也叫你一声娘,你难不成要把她赶出去,心里才高兴?”
温情气结,温二不在家,没人可撑腰,李氏就作威作福了,幸好今日自己回来了,不然温月和温翔还真有可能被李氏借此机会赶出去。
拉了拉姐姐的衣角,温翔凑到温情耳畔,悄声告状:“姐姐,你有所不知,继母前两日就提过了,说是温月患了时症,搁在家里太危险,要把她丢在外面去。不过老村长和周公子都帮腔,说温月还小,丢出去必定活不了,不然她这么干。今儿个,老村长和周公子有事去了镇上,所以老妖‘妇’就见缝‘插’针,又来借题发挥了。”
提到“周公子”,温情不由心中一暖,在自己离开家的几天里,总归还是有人在帮衬着看顾这个家。
被温情反呛了几句,李氏有些恼羞成怒,凶神恶煞地辩解着:“我自然当她是‘女’儿,可是也不能不顾别人的‘性’命吧,待温月病好了,温家也是很欢迎她的。”
“欢迎?呵,这儿是温月的家,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何谈你欢不欢迎呢。再者,温月还那么小,又重病缠身,此刻你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赶到外面去,于心何忍?”温情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看住李氏,‘逼’得她心生慌‘乱’。
“况且小姑娘染了时症便一直躺在屋里,连她姐姐都不害怕被传染,大家隔得这么远,连个面都见不得,还怕什么呢?”温情连走带跑,跳下马车很快就进屋了,留下许嘉远“呼哧呼哧”地把马车栓好了才慢慢踱进院子里来,附和着温情的话。
李氏蹙起眉头,目光不善地拿眼瞅着许嘉远:“你又是谁,你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隐在人群中的谢屠夫见了许嘉远,意外地喊出了声:“这不是镇上回‘春’医馆的许大夫吗?”
温情颔首,扬了扬手臂,对众人道:“这位是大夫,他的话难道不更可信吗?诸位请评评理,温月不过是个小孩子,又正在生病,费尽心力地搬来搬去,还脱了照顾,岂不是死路一条?平心而论,继母大人,若染上时症的人是你的亲生‘女’儿温娇,你是否也会躲避三舍?”
众人皆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言,到底不是亲生的‘女’儿,温二也不在家,遇上个狠心的继母,最后下场便只能是自生自灭。
温娇躲在娘亲的后面,被人指指点点,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那我不管,反正小命是很重要的,一旦时症传染起来,那后果不堪设想,也不是你一介小孩子可以承担得了。”李氏索‘性’耍起无赖来,横竖就逮住温月的病情不放。
“的确,温月是染上了时症,但这并不代表就治不好啊!我已经为温月求到‘药’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痊愈。”温情斩钉截铁地讲,心里愈加鄙视胆小如鼠的李氏。
李氏眼睛微眯,关于时症的消息她也有所耳闻,确实是有‘药’可治,但流传出来的‘药’实在是太少了,无异于杯水车薪。况且,物以稀为贵,事关‘性’命,这治疗时症的‘药’可谓是贵上加贵,区区一个温情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敢讲自己求到了‘药’?
想到此,她不由多了个心眼,意有所指地问:“据我所知,治疗时症的‘药’少之又少,而且还非常昂贵,你……是如何在这短短几天之内就求到‘药’的?”
温情的攒钱计划一直是低调进行的,因此尽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李氏也并不知道,温情也没打算让她知晓一切。瞄了许嘉远一眼,温情将所有的事情统统都推在了许鸣远的身上:“我一介穷人自然是买不起什么好‘药’的,但多亏了温月的运气好,命中注定大劫之时必有贵人相助。托了回‘春’医馆许大夫的福,他弟弟在都城最大的盛世医馆坐诊,知道温月命苦,动了恻隐之心,特意象征‘性’地收了一点银子,便施了‘药’与我们。”
不知道为什么温情要说谎,明明是真金白银买来的‘药’,她却硬要说是许鸣远相赠的,但估‘摸’着她也是有难言之隐,有人看向许嘉远,他便沉默着点头,似是验证了温情的话。
李氏听得半信半疑,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如此贵重的‘药’,当真有人肯倾囊相赠?
“如若继母大人不信的话,自可以前去都城的盛世医馆,寻那许鸣远大夫询问一番,青天白日,可做不得假。”温情淡然地又补了一句,事实上她不过是笃定了李氏绝不可能因为她的一句话,便大老远的跑去都城验证一番。
果然,李氏鼻子里哼哼,没了言辞以对。
“若是害怕染上时症,大可不必接近我们三姐弟,看见我们就远远地躲开吧,反正我们已经是早已决定要共进退的。我这话,是说给每一个人听的。”
温情又朗声向周遭的人喊着,心道,当务之急是屏退这些围观人群,还温月一个清静的养病环境。
姐姐仿佛就是一副强心剂,看见她,温翔就顿觉心中有底,尽管前路茫茫,但亦无所畏惧。他不由紧贴着姐姐,两者的温暖合二为一,捏紧了拳头,心中默念着温情方才所说的话“共进退”。
“两包‘药’大概能吃个十来天,我会尽快凑齐剩下的‘药’钱,到时候还要麻烦许大夫再跑一趟都城,真是辛苦你了。”温情不好意思地引了许嘉远坐下,又给他奉上一杯白水,歉意满满。
许嘉远摆摆手,缓缓笑着应道:“温姑娘不必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我来说,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况且,我在你身上也学到了不少医理知识,还拿到了好几株珍稀的‘药’材,亦可算是回报了。只是……一时之间要筹集近二百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不知温姑娘可想到什么办法?”
温情拉伸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来:“不劳许大夫费心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总之尽快将银子的搞定,希望能够‘药’到病除,让小妹早日好起来。”
筹钱,除了寄希望于木灵空间,还有什么办法呢?
温情深深地叹了一声,心中感慨万千,也幸而老天爷还赐给她一个木灵空间,让她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这许多的‘药’材。
将带回来的‘药’拆了一包,遵照许鸣远大夫的指示,熬来端给温月喝了,待她气息平稳了了,温情才堪堪睡去。第二日一大早,先把给弟弟妹妹做好的早饭闷在锅里,温情就去了镇上卖‘药’材,却不知,这成了另一场风‘波’的开始。
☆、第九十四章 谈成生意
晨光熹微,沐浴在如蜜糖般温暖的阳光之中,温情的脚步比之昨日,总算是轻松了些。 *79&
出‘门’之前,她又喂温月服了一次‘药’,看她脸‘色’已经好了些,‘唇’上添了几分血‘色’,只是‘精’神头依旧有些不济,但到底说明这‘药’是有疗效的。
“温情呐,听我家里的老婆子说,温月患上时症了?”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昨天的事儿就跟长了‘腿’似的,一溜烟儿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同往常一样,温情仍旧是坐了牛大叔的牛车去镇上,刚一上车就听见牛大叔问她温月的病。
温情脸‘色’讪讪,心情‘阴’郁,语气也就不太好,闷声闷气地答:“是啊,温月的确是染了时症,不过牛大叔你放心,她现在大‘门’不出,院‘门’不迈,只要大家不去接近她,理应不会沾染上的。况且,我已经求到‘药’了,温月很快就会好的。”
似是看出了温情的不爽,牛大叔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温情,你误会了,牛大叔不是那等唯恐天下不‘乱’之人,也没有在担心这个。我想啊,你们三姐弟都还小,又要照顾一个病人,晚上让你牛大娘给你们炖只‘鸡’补补。”
本以为牛大叔也会纠结于温月的病情,温情早已不胜其烦,便没给好脸‘色’看,哪知却是自己误解了牛大叔。
“牛大叔,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所以刚刚语气重了点,你别见怪,实在是不胜其扰了。你和牛大娘也不容易,不用替我们‘操’心,只要有‘药’,温月很快就会好的。”寒风中,温情裹了裹厚实的棉衣,心头却觉得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