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无准备,身体被惯性带着后仰,心里一慌,阮软就伸手抓住了旁边的一个物件。
好不容易等飞行器速度平稳,阮软稳住身形,才发现自己抓住的居然是傅一尘的手肘。
傅一尘之前一直在盯着屏幕,不知道跟谁聊天,被阮软这么一抓,动作被迫停了下来,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眉头微微蹙起,头微斜,目光落在阮软身上。
他的目光那么凉,阮软抖了一下,立刻松开了抓着他手肘的手,忙低声道歉:“对不起。”
听到她的声音,傅一尘的目光这才落在她身上,他表情淡淡,但目光中自然的锐利却让阮软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她更加拘束,悄悄低下了头。
“不用这么紧张。”
就在阮软期待傅一尘快点将目光挪走的时候,却听面前的人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啊?”阮软一愣,抬头看向傅一尘。
他看出了她的紧张?这句话是跟她说的?
“哦,好的。”阮软轻轻点了点头,悄然低下了头,没再继续说话。
傅一尘转头看着她,眉心微微一蹙。
片刻后,傅一尘膝头的智脑响了一声,他低下头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阮软察觉到他将目光挪走之后,悄然松了一口气,身子又往另外一边窗口挪了一下。
车厢内再次重归安静,坐在前头驾驶座的小助理透过后视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越发无奈,想说话缓和一下气氛,然而目光触及到自家上将冷漠疏离的表情后,话又噎住,吞了回去。
十分钟后,飞行器缓缓停在阮软的小楼门口,助理下车帮阮软将车门打开。
“谢谢。”阮软下车,同助理道谢后,犹豫了一下,又转头对车内的傅一尘道:“谢谢您送我回来。”
傅一尘一顿,放下手中的事情,抬头冲她略微点了点头。
阮软再次同助理道谢后,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助理却没有马上上车,见阮软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长叹一声,转头对傅一尘道:“上将,您怎么能对女孩子这么冷淡呢。”
傅一尘一愣,一双好看的眉再次皱了起来:“我冷淡?”
明明是那女人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才对。
助理又叹一声:“是啊,您刚才一声招呼没打就对着人家举枪,这位小姐没有生气已经很有气度了,上车之后,您好歹解释一下吧?”
傅一尘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优秀的点表现在生活的不同方面,比如这次抓捕逃犯的行动,在旁人看来,傅一尘将枪子射出后,逃犯放开阮软躲避枪子和继续抓着阮软同归已经的概率是五五开的,但在傅一尘这里,如果不是经过精密的计算,和对逃犯深度的认知,百分百确认对方一定会放开认知躲避子弹后,他是不会射出那一枪的。
他如同一台机器,无时不刻不在进行着精密的计算,确保每一次选择的正确。
助理觉得这样的人生很累,更何况自家的上将先生已经没有一颗正常人的心脏了,看着他的生活日渐趋向与机械化,他内心是忧虑的,只希望在生活的细节中提醒他,他是一个人,不是一台机器。
就算知道自己的选择是百分之百正确的,在面对被自己吓到的年轻小姐时,也应该说一句抱歉。
可傅一尘从来都不理解这些,因为话是跟随自己很久的助理说的,他就抬头认真看了助理一眼,片刻后,傅一尘得出一个结论:“不需要。”
助理:“……”
您可就等着注孤生吧。
这头,小助理劝说傅一尘失败,另外一边,阮软回到家中,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这才将一身疲惫和紧张洗掉。
这次出门的经历虽然有些倒霉,但好在有惊无险,阮软休息了一会儿,就将自己的网联卡拿了出来。
古货币交易公司的人听说她没有自己的智脑,就推荐她去对面的二手市场淘了一台二手智脑,价格便宜,操作方式很接近地球上的普通笔记本,对于阮软来说,是非常好的选择。
打开智脑,在星际网联网站自己的网联账号,看着里面的余额,阮软终于觉得自己的心落了地。
有了钱,就可以重开宠物店了。
她关掉智脑,准备出去买点菜,晚上给自己做一顿丰盛的大餐,顺便带二黄出去遛一遛,谁知起身找了一圈儿,竟然没发现二黄。
阮软这才发现不对劲儿。
往常的二黄总喜欢围着她,几乎每时每刻都跟在她身边。
但今天二黄却好久没有出现了。
阮软这才懊恼自己今天光顾着忙钱币兑换的事情了,忽略了二黄,于是赶紧在小楼中找了起来。
最后,在二楼自己的卧室里看到了二黄。
二黄正坐在她的落地穿衣镜前,疑惑地看着镜子中的倒影,似乎不认识镜子中的狗了。
“二黄?”阮软也看不懂二黄在干什么,就小心翼翼地往前了一步。
二黄板板整整坐在落地镜前,歪着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心的三把火都深深皱了起来,像是头一次见到镜子中的“自己”,一点儿都不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外头下雪了,冷到窒息。
你南方的艳阳里露着腿,她在北方的暖房里望着雪,而我在不南不北的江沪浙冻成鬼QWQ
第七章 套路
看着它只是又犯傻了,阮软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要把二黄从地上抱起来。
谁知在她接近的瞬间,二黄竟然猛得往后一跳,然后撅起屁股,将前腿弯曲,低着头冲阮软“呜呜”地低声叫了起来,锋利的獠牙时不时从嘴里露出来。
阮软被它的反应吓了一跳,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警告她,不准靠近的意思。
犬类一般只有在遇到陌生人或者受到威胁时才会露出这种表情,二黄是一只家养犬,很少会有这种带着明显攻击型的动作,今天是怎么了?
看着二黄表现异常,阮软没有强行靠近,而是后退了一步,给二黄足够的空间,然后蹲下身子,目光平时着二黄,尽量放轻自己的语气:“二黄,你怎么了?”
二黄听到自己的名字,透着凶光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片刻后,它脸上的凶狠消失了,整只狗陷入了懵逼的状态。
又过了一会儿,二黄支棱着的尾巴一下垂了下去,夹在两条后退之间,然后就像是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它一样,它一边“嗷呜嗷呜”的惨叫着,一边扑进了阮软的怀里。
一颗狗头拼命地往阮软怀里蹭,样子特别委屈。
莫名其妙被二黄凶了一顿的阮软:“……”
这傻狗该不会刚才忘记自己是谁了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以为是什么怪物才冲她低吼?
“二黄?”阮软把二黄的狗头捧起来,二黄还不肯,拼命地往她怀里钻,最后被阮软强行架住,才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委屈屈地看着阮软。
看它的傻样,跟平时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但刚才异样的表现是怎么回事?
阮软始终放心不下,索性把二黄抱了起来,往楼下走去。
楼下除了前面对外营业的店面之外,后面还有一个房间,里面放着各种给宠物检查身体的仪器和洗澡美容的设施。
阮软把二黄带过去,给它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却让阮软哭笑不得。
结果显示,二黄进入发情期了。
发情期的狗确实会变得易怒易喜,毕竟被本能牵动着嘛,阮软瞥了一眼做完检查之后还一脸委屈的二黄,一挑眉:“二黄,绝育了解一下?”
二黄身体一僵,毛瞬间炸了,然后头也不回地从房间里窜了出去。
阮软忙追了出去,却见二黄竟然自己进了笼子,正在用嘴叼着笼门,努力地把笼门关上。
见阮软出来,它松开了笼门,冲着阮软就是一通乱叫。
“嗷呜,嗷呜呜呜,嗷呜嗷呜。”
“你竟然要给我做绝育,你想让我成为太监狗,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嗷呜嗷呜,嗷呜呜呜呜呜,嗷呜嗷呜嗷呜。”
“呸不对,你本来就有很多狗,家里外面都有,嘤嘤嘤你肯定是不爱我了,不想让我给你生崽崽了。”
“嗷呜呜呜嗷呜,嗷呜!”
“人家早就跟隔壁的柯基情投意合私定终身了,你不能这么残忍拆散我们!”
醒醒啊二黄,你是公的,本来就不能生崽崽啊,还有哈士奇跟柯基在一起是没有前途的……难道你想让你的崽崽变成小短腿么?
二黄拒绝醒来,继续冲着阮软嗷呜嗷呜,可怜阮软根本听不懂二黄的意思。
而哈士奇,这种神奇的犬种,论跟主人吵架,从来没有输过。
再加上它一边嗷呜一边往笼子里退,虽然听不懂它说的是什么意思,但“阮软是个渣主人,始乱终弃外面有了新的狗就不爱二黄了”的意味跃然而出。
阮软:“……”
“行行行,你话痨你说了算。”起初阮软还想说服二黄不要那么激动,然而她越说,二黄话越多,声音也越委屈,它要是个人的话,现在都已经泪声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