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从良刚掀开帘子,见丁卯正蹭着往出挪,“你这是……”她问一半儿顿住了,很显然人有三急,从良闷不吭声的爬到里头摸出个手电打着放被子上,又拿了个早就备好饮料空瓶子出来,递给丁卯。
“你腿上有伤,先凑合。”从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大方正直,“要是想……那什么,我扶你去楼下。”
丁卯把塑料瓶子捏的“咔”一声,从良看不清他的表情,见丁卯不吭声以为是大号,矮身要去架丁卯的胳膊。”
丁卯却没借从良的力站起来,而是抬手抹了摸从良的脑袋,“我拖累你了,”丁卯的声音带着挫败和嘶哑,“丫头……”
从良:“……”别叫丫头成么,你一叫我总感觉我得梳两个羊角辫才对劲儿。
搞不清丁卯到底是要大号还是小号,从良一时之间站着没有动,见丁卯抓着瓶子,又窸窸窣窣的往回缩,这才松了一口气。
隔半天,从良伸一只手进去,“五叔,给我吧,我去扔了。”
手电筒的光晕下,丁卯羞耻的恨不能原地爆炸,抖着手将瓶盖拧好,递给从良,就自暴自弃的关了手电躺下,用毯子把自己包起来。
从良攥着热乎乎的瓶子,走到栏杆边上扔下去,折回来站在铁圆筒的边上商量道:“五叔,我进去拿床被子……”
等了一会,丁卯没声音,从良掀了帘子慢慢爬进去,因为一开始怀着不可言说的某种目的,这铁圆筒里从良铺了两床被子,现在她沿着一边爬进去,正要卷了往出蹭,就听丁卯闷在毯子里的声音,低低的传过来。
“你拿被子要去哪?”
从良:“我去……”
“就在这睡吧。”丁卯把毯子撑开一条缝,传出的声音就清晰了一点,“就在这吧。”
本来从良的意志就不怎么坚定,挣扎了一秒,就放弃了,“嗯”了一声,从空间摸出修复凝胶,“五叔我给你腿换一下药……”
丁卯还是没动静,从良也没敢开手电怕两人都尴尬,就直接掀了丁卯下半身的毯子,先摸到脚踝,然后一点点掀着裤腿向上。
“你还是开手电吧,”系统突然在脑中出声,“你这样乌漆墨黑的鼓捣人家大腿,更猥琐好吗?”
从良一想也是,摸过手电打着,丁卯的伤在膝盖上一点,好在裤子够宽松,从良卷好裤腿,解开了丁卯腿上的已经被血水洇湿的布条,肯定是丁卯刚才自己穿衣裳回弯弄的。
从良本来不打算让丁卯的腿伤好的太快,她还想借着照顾人的机会,多亲近亲近摩擦摩擦,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她如今要给人当好“闺女”还是快点弄好了是正事,她一股气十几瓶凝胶把丁卯的伤口糊满,这才重新系上干净的布条。
弄完伤口,从良又把人裤腿一点点放下,丁卯全程什么反应也没有,要不是从良借着手电光,看见上药的时候他勾了下脚趾,还真的以为他睡过去了,俩人之间现在的感觉说不出的别扭,从良也很无奈,她除了她爹之外,头次给人当闺女,但她给她爹当闺女可没别扭成这个样子。
手上残留的凝胶直接当成护手霜搓匀,这才呼出一口长气躺下,还特意往铁壁上靠,力求不挨上丁卯的胳膊腿。
圆筒形的东西,睡着之前能靠着意志力往边上靠着,睡着了肯定是扛不过出溜,睡到半夜俩人一个热的从毯子里钻出来,一个出溜到中间儿。
什么时候缠一块儿的,怎么高难度避开丁卯的伤腿缠的严丝合缝,从良早上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咽喉,和枕在头底下的手臂,以及勾在她腰上的手,架在她腿上的腿,完全难以想象,却觉得没有一丝违和。
以至于她醒过来发现两人的状态,第一秒习惯性的想要露出幸福的微笑,撅起嘴差点亲上近在咫尺的咽喉。
幸而她的大脑及时运转,唇离丁卯几毫米处悚然停住,接着她猛地屏住呼吸,首先一件事重中之重,就是把她作孽的小手,怎么神不知鬼不觉,不惊醒丁卯的情况下悄默默的拿出来。
这简直比抱着一个平衡炸.弹跳绳儿还有难度,从良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直跳,简直一张嘴就能把心脏给吐出来,她几乎可以想象,要是丁卯发现一大早起来,她不光投怀送抱,还抓着他的老二,一定会用那种看逆子一样的眼神瞪着她。
从良只要想起那种眼神,就汗毛直竖,她倒宁愿丁卯直接糊她一巴掌骂她不要脸,也好过对她一脸爱恨交织恨铁不成钢……
千难万险的把手从丁卯裤腰里拽出来,把勾在腰上,架在腿上的手脚都小心翼翼的放回去,一点点的顺着脚底爬出铁圆筒,从良双手合十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太惊险了,得亏是她先醒……
一脸劫后余生的扛着水桶揣着大米拎着铁锅,又去底下烧碗柜煮粥,没看到她爬出铁圆筒后,丁卯慢慢将自己的背勾了起来,腿也竭力向上蜷起,来缓解生理胀痛的难受,扯了被子盖住一双仿佛受了什么巨大打击,痛苦不堪的双眼,抓着被边的手直抖。
煮粥还是昨天那个地儿,从良烧着火没什么事儿还找了找那只会呜呜呜的茶杯犬,转了好几圈,只在一个墙角找到了几缕疑似狗毛。
煮好粥,水就剩了一个底儿,从良晃了晃桶勉强能够早上的洗漱,她今天要下去找水。
米粥端上来,从良把盖子打开晾上,给丁卯挤上牙膏倒上水,自己也去刷牙,刷完回来一看丁卯还举着牙刷垂头在发愣,无声的笑了笑,想起上一世有一段时间,大宝儿开始起床困难症,被她硬弄起来,也是这幅样子要愣好久才动。
从良笑着放下了牙刷牙缸,端着碗盛米粥,下意识一句,“快刷啊,宝儿……”就秃噜出嘴,话音没落她就猛地转头去看丁卯,眼瞅着丁卯闻声肉眼可见整个人都抖了下,牙膏都从牙刷抖掉地上了。
“对不起……我……”从良把碗放下赶紧蹲下解释,结果一对上丁卯睁目欲裂的瞪视,张着嘴像是被塞了满了棉花,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
“那是什么?”
“是鸟群!”
“天啊!”有人尖声狂喊,“快开门进楼道,鸟群来了!”
“啊啊啊啊啊……快跑!”
“别挤,别挤别踩……”
从良闻声回头望过去,只见天上黑压压的各种大大小小的鸟成群结队,像一块活动的黑云,遮天蔽日的向他们栖身的天台顶俯冲而来。
人们都先后从塑料帐篷里跑出来,面对如此庞大的鸟群,这些塑料帐篷,禁不住几啄。人群乌泱泱都跑到天台的小门前,相互推搡不肯相让,拥堵在门口尖叫声和谩骂此起彼伏。
眼看鸟群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被啄到的人更加慌乱一拥而上将小门堵的严严实实,经年老便秘一般光推搡吵闹却不见人少。
眼瞅着昨晚上跟她要粥的那个小男孩被撞的和他妈妈分散。从良顾不得刚才两人的尴尬,拖着丁卯的腿一把将他又推回了铁圆筒里,用毯子裹上,“宝……五叔!你先在这呆着不要出来,是鸟群,我看看马上就回来!”
说着拽了一个被子披在头上,就奔着小男孩跑过去,已经有人倒在地上被鸟群淹没。小男孩的妈妈从人群挤出来抱住了小男孩。
从良脚步一顿,从良没在奔向小男孩,而是奔着倒在地上的人跑过去,上前挥舞着被子抡了几下,鸟群散去,一片血糊中,脸已经见了白骨,显然是没救了。
群鸟不要命一样自天上俯冲下来,从良裹着被子,被密集的鸟群砸的东倒西歪,人群受到鸟群的攻击,更加疯狂的推搡,尖叫声和鸟鸣交织在耳畔,鲜血的腥甜自翅膀带起的风扇入鼻腔,宛如置身人间地狱。
从良本来还挂念着硬挤怕伤人,可看眼下的状况,这群人再堵在这进不去就无人可伤,全都喂鸟了。
一身蛮横的劲头不是白叫力拔山河,从良生生从人群撞出了一条路,看清门口拥挤不前的状况,一堆手手脚脚简直麻花劲儿一样纠结在一块儿,谁是谁的完全无法分辨,她只好照着卡门的症结挨个踹过去,反正断腿总比喂鸟好!
咔咔几记断腿脚,从良把门口几个人全都踹趴在地上,又快速矮身把几个人拽扔在楼道里,免得被活活踩死。
“一个个进!”从良吼了一声,裹着被子又顺着人群硬撞了出去,把身上的被子挥舞起来,帮落在后面的人驱逐鸟群。
从良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鸟,千奇百怪眼花缭乱的覆盖了整个天台,叽喳乱叫翅膀狂扇简直疯了一般。
她一个破被子虽然轮起来力气够用,却架不住鸟抓尖锐且数量繁多,没一会自己也浑身上下,被抓挠啄咬的到处是伤。
人群慌乱声渐弱,从良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跑的差不多,还有人在拖拽地上起不来的人,她赶紧停手,裹着被子拔腿踏着鸟群往铁圆筒方向跑。
作者有话要说: 五叔凄凉笑:每每有危险,他的小姑娘果然都是第一个扔下他走……
从良苦笑:那种情况,我说你在这铁桶里待着才最安全,你信吗?
相似小说推荐
-
撩汉的正确姿势[快穿] (萌妖) 2018.7.23完结1638 营养液数:778 文章积分:38,041,912 21世纪,全息恋爱游戏风靡地球。任意挑选的奇幻世界,世间...
-
全世界我最渣[快穿] (蘅君) 2018.8.26完结6990 营养液数:1002 文章积分:71,983,560 阮裳今年被民众授予了最强人渣的称号,虽然她绩效很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