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景桓冲米思安看了一眼,米思安点头像屋外候着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顷刻,便有两个侍卫进来将袁太医押住。
“殿下,您、您这是何意啊?”
袁太医这才觉得大事不妙,可面对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袁毅,你受人买通,谋害将军夫人和嫡女,可知罪?”
楼景桓就知道他不肯招,便替他将罪行说了出来。
“殿下,下官不明白您的意思。下官并未害过将军夫人和小姐,下官冤枉啊。”袁太医死不认账。
一旁的水兰芝闻言大惊,这才明白七皇子忽然造访又闹出肚子疼这档事,竟然是为了引来袁太医。
再听他的罪名,每一桩都和自己有关。
她惊觉不妙想悄声走开时,却发现自己的退路已经被人堵死,让她不得不留在原地。
水兰芝低着头想在人群中寻找陈嬷嬷或胡嬷嬷的身影。
想让她们去向太后报信,可眼光扫视了几遍都没见到她们的身影。
“不用找了。她们都被关起来了。”
米思安冷淡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水兰芝吓得“啊”地一声惊叫出口。
“怎么?你怕什么?”
米思安一把拽过水兰芝,用力过猛,水兰芝就那么着被甩到地上。
“水兰芝,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进的将军府?人贪得无厌不是件好事。”
米思安见她摔倒,脸上半分疼惜之色都没有。
“将军……妾身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妾身冤枉啊。”
水兰芝跪着行至米思安脚边,伸手就要抓住米思安衣摆哭诉喊冤。
“休想狡辩。你觉得如果没有证据,我会演这么一出吗?”
米思安后退一步避开了她,厌恶地说道。
“带上来!”米思安再不看水兰芝一眼,扬声向侍卫说道。
不一会,两个侍卫就押着一个人进了正厅。
米思安一声令下,一个被捆得五花大绑的人像被丢破布一般甩了进来。
刚好砸到水兰芝脚边,她瞥眼一看,竟然是之前买凶的黑衣男。
先是袁太医,再是黑衣人。
水兰芝再迟钝知道这一出是冲着自己来的。
将军这是打算为死去的夫人和女儿报仇。
“你可认得他?”米思安指着黑衣男向水兰芝问道。
“将军,妾身冤枉啊!妾身从来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府外的人士并无交集啊。”
水兰芝说着眼泪就往外掉,心中却暗暗恨黑衣男拿人钱财却不为人消灾,竟然被抓了。
早知道当初就该想办法除掉他。
“真的吗?在牢里,他可是全部都招了。”
楼景桓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有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是,是真的。民妇怎敢欺瞒殿下……”
水兰芝被此时的空气紧逼地发憷,可只有死不认账才能逃过一劫。
哪怕面前是皇子,她也只好说谎到底。
“冥顽不灵。”
米思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以为死不认账就能了事?
“如果没有证据,你觉得本皇子是来找你们逗闷子的吗?”
楼景桓自言自语一句,拍拍手。
从屋外又进来了几个人。
“下官见过七皇子殿下。”
来人竟然是年太医,身后玄月墨空二人带着莲心与香藕紧随其后。
年太医与米思安相互问好之后,楼景桓让人赐座。
“年太医,今日,本皇子请你来,是想让你辨认几张方子,食谱和一种药草。”
楼景桓说着,手心向上将手臂伸到米麒麟面前。
米麒麟从怀中取出几张单子,和一只油布纸小包裹,放到楼景桓的手心。
“年太医请看,这几张方子和食谱有何问题?还有这油布纸里包的是什么,请年太医告诉大家。”
楼景桓亲自将手中的证物交给年太医,请他过目。
年太医接过纸单仔细查看对比了几番,之后如实回答。
“回殿下的话,这药方并无问题。食谱也是一些易消化的食物。也没有问题。”
闻言,袁太医和水兰芝都暗自松了口气。
正文 第74章招
可不等他们觉得脱险,年太医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他们的心又揪了起来。
“可是,如果长期服用的话,就有问题了。”
“哦?有何问题,说来听听。”
“是。这药方一直是一副药,并未有任何改变。可食材却是每日都有变化。并且使用的食材中会有一样与药方中的一味药相克。并非每日相克,可长期以往,毒素便在服药人的体内积压,即使不会立刻取其性命,日积月累下来必定会丧命……”
“至于这油布纸内所包之物……此乃外疆所产的药草,平时泡于茶水中饮用可有安神的疗效。只不过……”
年太医捋了捋胡须,顿了一下。
“只不过什么?继续说下去。”楼景桓冷声命令。
“只不过,这方子中有一张看似是为了降脂减肥所用。如果服用凶焰草之人同时服用了这张方子中的药的话,轻者会让人头晕目眩,重者直接晕倒,长期服用的话,终将昏迷不醒,变成活死人一个。”
年太医皱着眉头将剩余的话一口气说完。这几张药方和食谱相克的法子实在是太歹毒。
“你……还有什么话说的?这些方子,除了降脂减肥的,其余都出自你的手笔。你还想赖账?”
楼景桓大手一挥,将方子夺过挥洒在袁太医面前。
“这……这……微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袁太医也是滚刀肉,虽然面露惊恐之色,可心里想的却是只要咬死不承认就会没事。
毕竟宫里的丽妃娘娘是他本家亲戚,自然会救他。
“带上来。”楼景桓此时已失去了耐心,直接上人证。
不一会,米麒麟院中的香柚就被侍卫押了上来。
“说。”楼景桓冷声令下,他懒得再费唇舌了,直接让人证无证说话。
“是。奴婢香柚,是水姨娘派奴婢去伺候大小姐的。还用奴婢一家人的性命作威胁,说……如果奴婢不听话,就会为家人收尸。所以,奴婢不得已才……”
香柚哆嗦着身子断断续续地哭诉。
根本不理会水兰芝射来的两道威胁愤怒的目光。
“说重点。”
楼景桓打断了她的哭诉。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撇清关系,把自己说得可怜一些赚点同情票。
“是。奴婢没办法,这才每日按照袁太医给的食谱为小姐做菜。可小姐看起来并无大碍,后来,水姨娘得知小姐在服用降脂减肥的药方,就命奴婢偷拿了药渣出来。那凶焰草是袁太医交给奴婢的,命奴婢每日将凶焰草放在茶水中给小姐饮用。”
香柚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袁太医和水兰芝做的的好事给抖落了出来。
末了,还磕了几个响头,哭着求救。
“奴婢是被逼的,若不是水姨娘拿奴婢家人性命做威胁,奴婢也不想伤害大小姐的。还请七皇子明察。”
“你的家人……你是说徐嬷嬷吗?”
楼景桓一句话让香柚的哭声戛然而止。
香柚愣神间忘了哭,抹着眼泪的手臂也向被定了身似的停了下来。
“你本是孤女,太后身边的徐嬷嬷是你唯一的亲人,她见你孤身一人甚为可怜,便委托太后给你找份活计谋生。太后就把你给了水姨娘。太后娘娘才是你正牌的主子,怎么会用家人性命威胁你呢。”
楼景桓几句话就让香柚脸上渐渐失了颜色,惨白惨白的小脸吐露着恐慌。
“不过你倒是很精明,大谎中带着小谎,七分真实三分虚假,倒是把自己推脱地一干二净。”
楼景桓望着香柚,平静地说道。
“下去吧。”
楼景桓这话是冲着侍卫说的,不用说明白,他们也明白该怎么做。
香柚这种人为了利益不惜出卖主子,巧舌如簧妄图欺瞒他。
更可恶的是,她就是用凶焰草让米麒麟晕倒的直接实施者,更是罪无可恕。
仅这三条,楼景桓便留不得她。
香柚被带下去后,听不到任何斥责,鞭挞或呼喊声。
在座的人即使觉得她不会轻易被饶恕,但一点声音都没有却也够匪夷所思的了。
袁太医和水兰芝更是摸不清状况,不过他们顾不得香柚被如何处置了。
香柚方才一番话已经坐实了他们勾结起来陷害米麒麟的罪行。
“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楼景桓话是冲着袁太医与水兰芝说的,可目光却看向米麒麟。
他指着自己的肩膀,示意他累了,需要揉肩。
米麒麟瞪了他一眼,却不好发作,只好一脸悻色为他拿肩捶背。
“袁毅,你招是不招?”
楼景桓微眯双眼看着堂下之人再次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