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探入米月莹的院子之后才发觉她根本就不在,很可能昨日出了府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楼景寒又去了一趟郊外山崖,发现暗道被炸了,山崖上虽然不见黑烟但能闻见一股弱弱的焦味。
看来诚王的计划没成功,能把诚王的计划拦腰截下的,除了楼景桓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于是不得已,只好舔着脸来找楼景桓。
楼景桓从内室出来的时候,正巧见到楼景寒一副焦急的模样在堂中来回踱步。
“不知三皇兄忽然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楼景桓缓缓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并未带着一丝笑容,语气里更没有任何觉得自己有罪过的意思。
“七皇弟。”
楼景寒听见楼景桓的声音后猛然转身,几个箭步就冲到了他身边。
“三皇兄突然造访,不知是什么事情?”
“呃……我想问一下……”
楼景寒听他这么一问,忽然觉得自己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直接质问人家米月莹在哪里?
这么脑残的问题绝对不能问。
但他的目的本就是米月莹,而且,他也笃定楼景桓必定什么都知道。
所以心一横,干脆不去想别的蹩脚的借口,直接开门见山地把事情交待了出来。
“七皇弟,皇兄有件事情做错了,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楼景寒拉下脸皮,冲楼景桓低头认错。
“哦?不知三皇兄所谓何事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楼景桓脸上依旧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忽然,又做恍然大悟状。
“对了,三皇兄说的可是天下神厨大赛之前,接连毁掉我两间铺子一事?”
“啊?这……”
楼景寒一惊,他怎么知道的?
“三皇兄敢做不敢认?”
“不,是我做的。不过,我只是想捣乱而已,没有害人性命的意思。只是……”
只是想给楼景桓添堵而已。
不过这后半句话楼景寒是死活不敢说出口的。
他这时候有求于人,哪里敢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罢了,不过是两间空铺子而已,拆了重盖便是。三皇兄要是只为了这件事的话,我原谅你了,不必介怀。”
楼景桓一副大度模样,作势就要送客。
“你……哎,愁死我了……”
楼景寒见楼景桓一副穿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看样子不逼着自己认错他是决不罢休了。
于是,楼景寒紧闭双眼,牙一咬,心一横,撩起衣摆就单膝跪下,冲着楼景桓低头认错。
“是为兄心胸狭隘,伙同诚王做了错事……”
楼景寒一五一十将诚王找上门之后所说的计划全盘托出,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楼景桓。
“皇兄快起来,这真是折煞我了。”
楼景桓听他把话说完,跪也跪完了,这才起身扶他起来。
“为兄有错,请七皇弟原谅。”
楼景寒嘴上这么说,心中却腹诽,你都等人说完了才这么说,这不是存心的吗?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眼下是他理亏,为了救出米月莹也只能这么做了,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了米月莹他都跪下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还真是蛮拼的。
“其实我也知道,昨日之事米月莹并不知情,都是三皇兄和诚王各有各的心思,所以闹出了这等乌龙。所谓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说的就是三皇兄这样的人吧?”
楼景桓将手肘支在扶手上,手背托着下巴,悠然说道。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但眼神和口吻却充满了蔑视和轻视。
正文 第164章公道
楼景寒迫切想救出米月莹,也不再端着架子。
反正脸皮已经没了一次了,多没一次也没什么差别。
“那七皇弟是否可以将人交于我了?”
“好是好。不过……有个条件。”
楼景桓一句话让楼景寒喜出望外,但紧接着一句话就让他的表情定格在了面露笑容的那一刻。
再配上他惊恐的眼神,表情比哭还难看,甚是滑稽。
“与我一同进宫面圣,揭发诚王。”
楼景桓的条件很简单,但对楼景寒来说,这个问题很严峻。
若是不去,米月莹会救不出来。
他可是了解楼景桓的,表面上看来温润如玉,其实腹黑得很。
若是自己真的不去,米月莹的后果会很糟糕。
可若是去了,自己和诚王勾结一事要是败露了,父皇一定会惩罚于他。
原本他就不太受父皇待见,要是再闹了这么一出的话,自己前途多艰。
楼景寒很是纠结,他这个人虽然性格阴险又喜好美色,但有一点还是值得表扬的,那就是对喜欢的女人真的是仁至义尽,比如从他为了米月莹不惜一跪就能看出端倪。
看出了楼景寒的纠结,楼景桓也不急着安慰他,垂眸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只要三皇兄肯随我进宫面圣,供出是诚王一人所为,我不会多言一句。”
言下之意,只要楼景寒供出了诚王欲行不轨,那么楼景桓会保护他周全,不会将他伙同诚王的事情捅出去。
楼景寒为了解救米月莹已经毫无智商可言了,听了楼景桓这么说,便忙不迭地答应了。
这么好的事情他怎么能错过。
只要诚王落网,还不拖他下水,又能救出米月莹,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石三鸟的好事情。
“好好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楼景寒陪着笑问道。
“即刻。”楼景桓敛去笑容,起身就往堂外走去。
皇宫御书房
“混账!真是混账!”楼泽扬手将桌案上的砚台丢了出去。
“父皇息怒。”楼景桓的声音响起。
“是啊是啊,气大伤身,还请父皇保重龙体。”楼景寒也紧跟着很狗腿地附和着。
楼泽当听到两个向来面和心不合的儿子竟然一同前来觐见的时候,就觉得有不祥的预感。
没想到竟然是楼礼做出了这等混账事。
不过,他从二人口中得到的情报是这样的——
楼礼掳走将军府两名女儿,想一举占有,好把将军府纳为自己所用,不想中途被人发觉,这才计划失败。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楼景桓和楼景寒二人一同面圣的理由。
米思安的两个女儿,一个是御赐的未来七皇子妃,一个是即将进三皇子府的未来贵妾。
自己的女人都快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了,平时再关系不好,当遇到一致的敌人时,自然会一同前来讨个公道。
“楼礼人呢?”楼泽看向楼景桓。
他明白既然楼礼计划败露,那么这个七儿子一定没少出力,直接问他诚王去向更快捷。
“回禀父皇,在儿臣府里严加看管。”
楼景桓没说出暗牢的事情,不过这么一说,楼泽多少也会明白。
“朕知道了,这件事朕自有定夺,你们先下去吧。”楼泽挥挥手,让两个儿子退下。
“是。”
“是。”
楼礼等楼景桓和楼景寒离开后,揉揉眉心,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冲林公公说道:“林培源,传令下去,诚王暴病而亡,大葬。”
“老奴遵旨。”
楼景桓和楼景寒一同出了皇宫,在宫门口告别。
“七皇弟,多谢了。”
楼景寒冲楼景桓拱了拱手,他能平安脱身,也亏得楼景桓没有在父皇面前落井下石。
“只要米月莹今后能谨言慎行,不再招惹大小姐,这点事情三皇兄不必挂在心上。”
楼景桓也拱手回礼,他的意思是若是米月莹再闹出什么事端来,也休怪他不客气了。
“对了,三皇兄恐怕最近还是少去将军府上为好。”楼景桓忽然好意提醒。
“这是为何?”楼景寒不明所以。
“呃……”楼景桓摸了摸鼻子,说,“这次情况较危急,米月莹多少也受了一些伤,伤在脸上,我怕她会羞于见三皇兄。不过三皇兄放心,我已叫了大夫前来诊治,为她上好药后会直接送回将军府疗养。”
“哦。有劳七皇弟了。”楼景寒再次道谢。
楼景寒整日流连花丛,自以为最明白女人的心思。
一般女人脸上长颗痘都要哭喊半天的,楼景桓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蛮有道理的。
于是不疑有他,为了米月莹的自尊,他决定等她伤好后再去探望。
“那,三皇兄,告辞了。”
“告辞。”
在宫门口一别之后,兄弟二人短暂的合作到此结束。
看着楼景寒的马车驶离皇宫之后,楼景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他命令自己的马车继续前行,而他自己则在僻静之处跳下马车,一跃翻过高墙,又回到了皇宫。
方才的简短会面中,只是一个眼神,父子俩就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