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听说过那位姨太太,进了霍公馆后联系曾经的同学想逃出国,被人抓回去了……”
这人小声说完,立刻迎来了众人的怒瞪:“你不怎么不早说!”
“因为只是听说,也确定是不是真的。”再说大家都被扇动的群情激愤,他哪里敢说。
“可就算这苏姨太太不坏,也不代表霍成厉是个好人。”
“他当街开枪……”屋里的学生都看向了白瑾轩,这件事只要白家发话,就没人会再说霍成厉以权谋私。
重要的是白家现在都不开口,也不知道到底跟白宣苓有没有关系。
家里面的事情白瑾轩接触的不多,但隐约察觉家里跟霍成厉就像是在达成什么交易。
白瑾轩不愿多管:“你们先是信小报消息,现在又打算我说什么就信什么?”
“先生说得对,我们应该自己去调查。”
“是非黑白要有证据在手,我们再去讨回公道。要不然我们跟没读过书没思想,被舆论牵着走的愚民有什么区别!”
“谢先生点醒了我们,若是报道有误,我们一定会给那位姨太太道歉。”
白瑾轩点头,离开学校后,忍不住去了医院。
如今霍成厉不在盛州,苏疏樾孤立无援,他也只有去医院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苏疏樾,告诉她他相信她,让她放宽心。
白瑾轩去的不巧,路过苏昌俊病房的时候,发现病房门大开,护士小姐在里面收拾东西。
“请问,之前住在这里的病人呢?”白瑾轩担心自己来晚了,眉心紧皱,护士小姐被他的俊目盯着,脸红了一片。
“这里的小病人被他姐姐接回家修养了,半个小时前办的出院手续。”
“回家?”白瑾轩想了想大概是去了霍公馆。
“病人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了,先生不用太担心。”
见白瑾轩一直拧着眉,护士不由安慰道。
白瑾轩道了声谢,阴差阳错的错过,算是帮他做了决定。
白瑾轩放弃了与苏疏樾当面见面,而是直接去了报社,那些学生只是误会苏疏樾的一小部分,想要还她的清白,还得登报逆转形势。
因为经常供稿,加上之前还在报社工作过一段时间,白瑾轩畅通无阻的就进了盛州第一报社的办公室。
总编亲自见了他,听到他的来意连连说好:“有误会就要解释清楚,不能让无辜的人蒙受不白之冤。”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还不等白瑾轩和报社记者,去律师事务所,白家就来了人,把他带回了白府。
比起来接人,这些白家的佣人更像是来抓人,白瑾轩见带头的是他父亲的左右手,心渐渐冷了。
“我就不该留在盛州。”
“少爷这话太伤人了,你是白家子孙,盛州是白家的根脉所在,你的亲人都在这儿,你不留在盛州该去哪里。”
白瑾轩虽然高大却没练过拳脚,反抗了片刻,就完全被镇压住了。
几乎是被半绑着带回了白家。
而此时苏疏樾完全不知道白瑾轩为了帮她惹怒了白家人,正在跟陈莹一众太太们聊天吃茶。
求助白瑾轩的想法,也就在苏疏樾脑海里闪过一瞬,很快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跟霍成厉虚与委蛇,那是因为没办法,把没必要的人牵扯进她的事,那就违背她做事的准则了。
电话是苏疏樾主动给陈莹打的,她记得之前聚会的时候,有位富商的太太说过她家名下有个经营不错的杂志社,其中连载的故事都是正当红的。
这时候都喜欢借故事隐喻时政,苏疏樾想着如果吴孟帆那边疏通不了报纸,那她弄个几个隐喻的小故事,来为她的官司打头炮也好。
太太们见面,大多都是强忍着不去问苏疏樾官司的事情,只是那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说个话带几道弯,都有打探的意思。
苏疏樾装作看不见,与这些太太们开开心心的聊了半晌的衣服首饰,才似抱怨的说起这几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她这些人交情不深,如果她一开始就露怯,表现的惊慌需要人帮忙,这些人恐怕连听都不会听完她的话就推脱了。
而她要是表现的自在如意,胸有成竹,才让人能正视她,衡量能不能出手帮她。
“这么说还是要请律师告状?”其中一位太太以为苏疏樾会息事宁人,闻言不由惊讶道。
“律师当然要请,就算我愿意受着窝囊气,我家将军大人也不会愿意。”苏疏樾淡笑地说道,“那房律师装模作样,我偏偏要揭开他的假面具。”
“疏樾你说的对,不该受闷气,只是现在盛州的舆论……”陈莹表情担忧,带着蕾丝手套的手拍了拍苏疏樾。柔声道,“特别是霍将军不在你身边。”
“就因为将军不在身边,我才要把事办的漂漂亮亮,不叫人以为霍公馆好欺负。”
“霍局长可是留下什么布置了?”有人见苏疏樾说的那么笃定,好奇地问道。
什么布置,就留下了个吴孟帆,而且吴孟帆还另有任务去做,只能帮她些小忙。
内心腹诽,但苏疏樾脸上却没有丝毫勉强,眨了眨眼,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你们懂得的表情。
第23章 唐树
“不知道疏樾你对水晶那么有研究,我以前就觉得水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带着身体说不出的舒服,但是我就是描述不上来,没想到还有‘磁场’这个说法。”
聚会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唐太太拉着苏疏樾恋恋不舍,不想放她走。
唐太太也就是家中有杂志社的那位,苏疏樾想跟她聊上话,见她身上挂了不少水晶首饰,就开了个腔,聊起了水晶代表的含义。
水晶在苏疏樾学生时代流行过一阵子,那时候身边的朋友都相信水晶磁场,还有人用水晶摆桃花阵什么的,她才一知半解。
不过没想到这一知半解倒是吸引了这些太太,什么白水晶驱邪,养神进化能量,黄水晶招财应对太阳轮。
“我之前也只是听一个老师傅说过,水晶虽然也是装饰,但不同于其他宝石,佛书也说水晶是“水之精灵”,会闪耀灵光。”苏疏樾微微笑,觉得自己快跟招摇撞骗算命的差不多了。
时间不早,跟唐太太约好了有空一起买水晶,苏疏樾终于可以回家做其他的事情。
吴孟帆那边托他办的几件事都有了结果,王岱岳不是盛州本地人,原先家里算是清贵,后面动乱才在盛州扎了根。
“这人是有些真本事,打过的几次官司都赢得漂亮,只是因为他不是本地人,没名流愿意请他为法律顾问,没有人脉接大案子,所以才一直籍籍无名。”
“而且我去查他的时候,发现他在查姨太太你娘家,走访了不少人,虽然姨太太你没把案子交给他,但他也把这案子放在了心上。”
闻言,苏疏樾的笑容有轻松了不少:“这才是真正有责任感的律师,律师界也不都是房杰凡那种人。”
“姨太太说的是,我认为案子可以交给王律师。只是报纸那边……”吴孟帆表情为难,“我找了几人,他们也不把话说死,只是说报纸上的话本来就提了是猜测,而且他们登的是评论员的个人言论,除非有百分百的证据说话,要不然他们出尔反尔就变成了欲盖弥彰。”
“这话真是又让人生气又好笑,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开始篇幅登报猜测,现在舆论带起来了,说澄清还要我们拿出证据来反驳。”
说来说去,也就是有人想搞臭霍成厉的名声,章秋鹤养了不少姨太太的事,盛州谁不晓得,但有谁敢说他。
“学生那边怎么样了?”抗议在哪个时代都有,对他们不能武力镇压,也不能完全的视而不见,之前苏疏樾就建议吴孟帆在大学找几个学生,从他们的嘴里传播小道消息,至少能让舆论不是一边倒。
提到这个,吴孟帆就笑了起来:“姨太太的主意太好了,那些情绪激愤的大学生,不止打算在警察局抗议,还计划着来公馆抗议,今天全都散了。”
本来吴孟帆以为说完苏疏樾会高兴那么顺利,却见苏疏樾敛容屏气,并不为这件事高兴。
“姨太太觉得这样不好?”吴孟帆试探地问道。
“吴副官觉得如果一群人今天还恨得想把你杀了,明天就会因为过路人暗示两句你不该死,就完全放弃杀你的念头?”
苏疏樾提出这个方法只是为了循序渐进,见到效果那么好,只会觉得他们有更大的计划。
听到苏疏樾的话,吴孟帆忍不住佩服苏疏樾,本以为她见到事情轻松解决,就不会想那么多,没想到她看事比他想的深多了,不像不同的内宅女人。
“姨太太不必担心他们有别的计划,其实他们能散的那么快,是因为白瑾轩白公子从中周旋,他让这些大学生要用脑子思考,不能报纸说什么就听信什么。”
说完,吴孟帆观察苏疏樾的表情,想看到她听到白瑾轩名字的反应。
“只是他做完了这一切就被白家人压回了白家。”
苏疏樾的神态明显有了变化,但却不是小女人的那种感动,眼神连复杂都算不上,而是似笑非笑,像是觉得事情好玩有趣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