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月笙租了个车,把他们拉到城外的破庙。
掌柜殷勤地帮忙前忙后,把大麻烦送走当然要勤快了。月笙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走的时候默默留了一锭银子在店里。掌柜要把整个客房的家具全都烧了,也是要亏不少钱的,但他却没有为难妇人一家,可见他为人还不错。
她准备了充足的粮食和日用物品,便在破庙住了下来。那妇人自是没钱的,这几天都是月笙在包养着他们。
当大夫当到了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妇人很是感激,但觉得这个恩公有点脾气古怪,没敢太殷勤往前凑。
比如准备吃饭了,大娃伸手就要去拿碗,突然一条鞭子像蛇一样缠上大娃的手,惊魂之中就听到月笙淡淡的声音传来:“记住,碰吃的东西前一定要用我配的水来洗手。”然后鞭子又倏地收回袖子里。
虽然鞭子没有伤到大娃分毫,却把他吓得不轻,他扁了扁嘴本能的想嚎哭,又因为害怕而压抑着不敢哭出来,妇人忙把他搂在怀里安慰,一边用眼角偷偷地看月笙脸色。
月笙面无表情,低着头继续干活,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妇人向月笙自我介绍过,她名字是春兰。
春兰眼里,这个恩公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说他是坏人吧,他本可以不管这件事,但他还是尽力去帮她一家人,这是不争的事实。说他是好人吧,他手段凌厉作风强硬,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春兰也只能默默配合好他,并不敢招惹他。
经历了那么多,慕容莲的心境早就改变了。她如今少了几分纯真善良,多了几分冰冷与决绝。她很明白自己的改变,并且对这样的改变表示很满意。
春兰虽然感激她,但是也怕她,这样她就不用敷衍妇人的唠叨,还能让春兰无条件服从命令,省掉不少功夫。
而那些孩子,因为天性缘故,虽然她已经多次提醒要洗手要带面巾等等,他们总是不能遵守,依然我行我素。她变个坏女人至少能吓的孩子乖乖听话。
反正她的名声也不好,虱子多了不痒,就让她潇洒地做个坏女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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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大夫断言病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但是两天过去了,病人还活着。
慕容莲目前还没想出有效的药方,靠针灸结合临时开出的药方才吊着他的命。
而她不知道的是,离城三十公里远的村落里,爆发了黑瘟。
那地方便是春兰所在的村子。原来之前就已经有好几个人染上了黑瘟,只有春兰一家跑到城里就医,而其他病人留在村里,很快就把瘟疫在村里传染开了。
这件事事态严重,很快就上报到朝廷。
皇帝马上派了钦差大臣下来解决这件事情。
被点为钦差的是常在春常将军。
当常将军被点为钦差的时候,大臣们就开始摇头叹息。
为什么要点武将去?关键时刻,还得靠武力解决啊。看来屠村的悲剧又要再次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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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笙正在翻阅着医书,突然春兰失魂落魄地冲了进来,她头发因奔跑有些凌乱,嘴唇惨白,噗通跪倒在月笙面前哭道:“恩公,虽然我们已经麻烦你很多了,但是这次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求求你帮帮我们,我现在也只能求你了···”
“怎么了?”月笙虽然心里惊讶,但神色依然淡淡,看了她一眼把书放下说道:“你慢慢说。”
她也不把春兰扶起来了,依以前的经验,春兰真有事求的时候是不愿起来的,既然是白劝,她也省了这道工序。
春兰又叩了个头,哆哆嗦嗦激动地说道:“我们村···被包围了,他们说要屠村!”
虽然早听说过有这样的事,但真遇到的时候月笙还是有些震惊。
春兰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跟月笙说了一遍。
说完她惴惴不安地看了月笙一眼。她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知道该求谁才来求月笙,现在冷静下来了想,恩公毕竟是一个人,怎么能阻挡的了钦差大臣带来的军队。
春兰眼神里的光彩又暗了下去,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她的亲戚,她的乡亲,都要葬身火海。
月笙依然是面无表情。她没说什么,只是淡然地递给春兰一张药方,说道:“你去按这个药方抓药,回来煎给他喝。”
“那···”春兰看不出月笙的态度,心里七上八下。
“我自有主张。”月笙把纸递给她便离开了。
第三卷 第397章 九鞭白书生
常在春将军接到这个任务,暗骂不已。
顶着染上瘟疫的危险,背负杀戮自己同胞的罪名,说不定还要给皇帝背锅,常将军有苦说不出。即使任务圆满执行他也不能指望有嘉奖,皇帝可不敢嘉奖他这样的行为。
“报告将军,里面的村民组织起来反抗,我们是打还是撤?”一个士兵上来请示。
常将军沉默半晌,闭了闭眼睛,似乎在下什么决心,睁开眼睛缓缓开口:“都杀了吧。”
那士兵一愣,继而低头抱拳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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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已经被栅栏团团围住了。常将军的兵作战经验丰富,制作防御工事速度也不是一般的快。
村民在村口集结起来,挥着锄头镰刀大喊:
“我们还没有染上瘟疫!快放我们出来!”
“我们是无辜的!不能杀我们!”
“你们这样会遭报应的!”
士兵里面带队的是李副将。他骑在马上,双手环臂,居高临下看着村民们,冷冷道:“如果你们不死,以后就会死更多的人。你们认命吧。”大手一挥:“放箭!”
泛着冷光的箭像雨点般往村民射去。
虽然村民们手里拿着锄头镰刀,但怎么能抵挡得住密集的箭雨,大家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今天恐怕要葬身于此了。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大家睁开眼看,一个身影如谪仙般从天而降,他一条鞭子甩得出神入化只剩下残影,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射向村民们的箭就被挡了回去,纷纷插在弓箭手前面的土地上。
弓箭手顿时大惊,如果再往前点,箭就扎到他们了。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高手,能达到这样功力的人很少见。
士兵们如临大敌,弓箭纷纷转头指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定眼一看,竟然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郎。
他一袭青衫,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长相阴柔却又气质逼人,是个谪仙般的美男子。
正是化装成白生的慕容莲。
神月大陆向来以武为尊,李副将尚武,对高手更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崇拜。
他下马走上前去,恭敬抱拳道:“请问阁下是?”如此身手,不可能在神月大陆籍籍无名。
“在下白生。”
“九鞭白书生?”李副将有些激动。这个神秘高手算得上是他偶像,没想到今天能亲眼见到他,更没想到对方年纪这么小,跟传闻的不太一样。
不过崇拜归崇拜,李副将还是知道自己职责的,他劝白生不要管闲事。
白生只淡淡道:“我要见你们常将军,我有办法治黑瘟。”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这事关重大,虽然李副将不太相信,但还是给通报了上去。
常将军听说有人放言能治黑瘟,对方还是江湖闻名的隐世高手白生,于是没有怀疑马上跑了过去。
月笙第一次觉得自己闯出点名堂还是有用的。
“你便是白生?”常将军骑在马背上,马慢慢踱步走近。常将军居高临下,眯着眼打量着月笙。
传闻中的高手竟然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身材还如此矮小,这让常将军眼里透出一丝狐疑,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你能治黑瘟?”常将军眯了眯眼。
月笙身背挺直,任由他目光逡巡而面不改色。“小可不才,没有这个本事,是陈大夫能治。”她葱白的长指往人群里一指,大家顺着所指方向望去,看到一个葛衣老头。
陈大夫便是昨天月笙在客栈遇到的那位大夫。月笙经过这几天的研究,写了一张药方。虽然还未验证其药性,但也觉得很有把握,于是把药方交给了陈大夫。
陈大夫听到月笙说这个药方能治黑瘟的时候,惊讶不已。他一遍又一遍地这个药方,心下细细揣摩,最后不禁惊叹:“真是好方子!好巧妙的方子!”
转头看向月笙,眼睛明亮,激动道:“这方子的药效如何?你试验过了吗?”这个少年很有可能是历史上第一个治好黑瘟的大夫,这是要载入史册的!而他可以做个助手,好歹也能在史册犄角旮旯翻到他的名字。
“还没来的及,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有什么地方需要老朽帮忙,老朽定当竭尽全力···”陈大夫仿佛热血被点燃,慷慨激昂。
但一番慷慨陈词还没说完便被她一把拉住往外走:“同意了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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