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起来喂了两次奶,见宇文勖都睡的很香,齐云芷汀也没有打扰他。半夜下起了小雪,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因为南宝城地处南方,所以冬天不是很冷,即使下雪也很小。只听见阵阵寒风呼呼的刮着,让人的心也冷了起来。齐云芷汀继续向宇文勖身边靠,去寻找温暖。
第二天一早,大宝吃了奶便不睡了,宇文勖见外面下了雪,便提议带着大宝出去看雪,可考虑到孩子还小,不能受凉,便将赏雪的地点选在了王府人工池中的一座小山上。
因为下了一整夜的雪,地上铺了很薄的一场雪,早就有人将青石板过道上的雪清扫干净了。院子里四处都是白色的雪,树上、草上都铺了一层薄薄的血,看起来犹如童话世界一般。
宇文勖一身明黄色的锦服,外罩狐皮大氅,一头乌黑的发全部束起,戴一顶盘龙金冠,两颊垂下两条明黄色的丝绦,衬得一张原本就俊美如玉的脸多了几分尊贵和威严之气。他怀里抱着一个明黄色的襁褓。
齐云芷汀身着一件明黄色的描凤锦袍,及膝的长发全部盘起,头顶一套孔雀开屏的华盛,孔雀嘴里坠下一颗红宝石,直至眉间,清新淡雅之中透着一种雍容华贵,一张雪白色狐毛的批件更衬得小脸精致无比。
两人走到山顶,这里可以将整个王府甚至整个南宝城都一览无遗,此时整个南宝城都铺着一层薄薄的雪,像是一个美丽的姑娘淡施脂粉,透着一种静谧的美。
“大宝,你还没见过雪呢,看,漂亮吧!”齐云芷汀指了指四周,朝大宝笑眯眯的说道。
大宝睁着一双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好奇的很。
“小汀,听说你给王家的女儿赐了婚?”宇文勖看见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坐着那个娇小的身影才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于是转过头询问。
齐云芷汀看向宇文勖目光所及之处,那背影娇弱无力,惹人怜爱,柳眉一挑,唇角勾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怎么,圣皇舍不得了?”
宇文勖一听,直道不好,赶紧抱着大宝凑到齐云芷汀身边,“小汀,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昨天我和南宫雄商量完事情后,她在半路拦住了我,跪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请我收回成命,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询问了几句,听她说你给她赐了婚,还是赐给南宫雄的一个副将做小妾。当然,你所有的决定我都支持,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会无端的给一个小姑娘赐婚,所以才问了一句而已!”他当然不敢说他是怕齐云芷汀因为昨天他和那小姑娘多说了几句话就吃醋,所以将人家给赐给那副将做小妾。
“那圣皇觉得应该怎么做呢?”齐云芷汀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宇文勖,没想到那王絮儿竟然跑到宇文勖面前告了她一状,所以说啊,好人不能做啊,看,这不就是做好人的下场啊。
“额?”宇文勖明显感觉到齐云芷汀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所以什么话都不敢说了,“没有,你的决定都是对的!”
“要不我把那姑娘带回圣都给你做暖床的?”不知为何,她就是气闷,宇文勖自诩和她生死相许,他们两人还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考验,如今竟然会因为一个小姑娘而吵架?难道这就是共患难易,共富贵难吗?
宇文勖这下子意识到事情严重了,立刻笑眯眯的拉着齐云芷汀的袖子,“小汀,我真没别的意思,我不是怕你是因为吃醋才将那姑娘赐给那副将做小妾吗,我的确和她多说了几句话,但绝对没有其它的心思,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所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怎么做我都不过问了!”
第一卷 第184章 不相干的人
“原来在圣皇的心里我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女人?”齐云芷汀的心突然紧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被自己爱的人不信任,还有什么比这样更令人痛心的呢?齐云芷汀冷冷的笑着,那笑意比这湖水中的冰还冷。
宇文勖一愣,知道自己的话真的伤到了齐云芷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朵小朵的雪花此时从天空飘飘摇摇的落了下来,像一片片的樱花,带着几分忧伤,几分落寞,几分寂静轻轻的旋转着,最后才落到了地上,顷刻间化为了水滴,消失无踪。
齐云芷汀转过头,缓缓的走入了茫茫的白雪之中,一滴清冷的泪水顺着脸颊悄悄的滑落,和落在脸上的雪花混合在一起,让她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雪水。
宇文勖自知自己说错了,赶紧追了上去,“小汀,你听我说!”
齐云芷汀却一个闪身躲过了他想要去拉她的手,继续朝前走去。她只是想要用冰冷的雪水让自己清醒一下,这样她的心才不会那么痛。
“哇哇……”此时,大宝突然哭了,宇文勖低头一看,赶紧将大宝护在了大氅里,不让雪水落进大宝的襁褓里,快步追了上去,“小汀!”
齐云芷汀没有理会身后跟上来的人,快步走回到了龙凤楼。
“小汀,你看孩子是不是饿了?”宇文勖预备用孩子来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然后齐云芷汀只是回过头从宇文勖手中接过孩子,然后默默地走进了房间。
宇文勖怔怔的站在那里,手中空空荡荡的,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片片的雪花落在了他的黑发上,顷刻间化为粉末。当他终于鼓起勇气上了二楼的时候,齐云芷汀已经抱着孩子睡了,那么娇小的身躯,即使生了孩子稍微丰腴了些,却还是那么单薄,那么脆弱,好像他一用力,她就会随风飘散。
雪还在下着,簌簌的声音细弱而绵软,房间里燃了上好的银丝碳,阵阵暖意萦绕在整个房间。窗外是寒冷的冬天,屋子里却是温暖的春天。
光线随着时间的过去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宇文勖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床上那一对母子。大宝褪去了稚子的红晕,小脸胖嘟嘟的,圆溜溜的,偶尔嘌叽两下嘴巴,然后微蹙着眉头,好像不满意被人这样注视着,干脆侧过身,埋进了那个温柔的怀抱。齐云芷汀褪去了外衣,黑发全部披散,如绸缎一般,丝滑柔顺,抱着孩子的手露出了一截藕臂,洁白晶莹,剔透丝滑。感觉到大宝朝她怀里寻找温暖,双臂又紧了紧。
一切都是那么温馨,那么安宁,那么不真实,让宇文勖有些恍惚,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这一年来,他失去了光明,每每在梦中,他就会看见这么一副画面,可当他睁开眼后,却什么都看不见。一次次的,他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思念和煎熬,想要去看一眼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却因为害怕齐云芷汀看见自己的样子而伤心,硬是忍住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便一遍遍的抚摸着齐云芷汀穿过的衣服和之前为孩子准备的衣服,用自己的心去想象他们一家三口重逢的画面,虽然是画饼充饥,却也算是一种安慰。如今他终于盼到了,他深爱的女人和孩子都在那里,但他又不敢相信命运真的那么厚待他,会愿意给他这么美好的现实,于是他静静的站在那里,轻轻的呼吸着,好像他稍微呼吸浓重一点,就会让眼前的一切都消失。
沙漏里的水一滴滴的落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雪渐渐的大了,由小朵小朵的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鹅毛。宇文勖一身明黄色云纹滚边蟒袍站在那里,足底的金丝在灯光的掩映下反射着细细的光线。那如玉的俊颜因为温度上升的原因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红晕,仿若桃花粉面,迷人而高贵。
齐云芷汀睡饱了,缓缓睁开眼眸,怀里是睡的香甜的大宝,嘴里还在吐着泡泡,可见心情不错,一双小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衣襟,那样子,好像她随时会离开。轻轻的掰开大宝的小手,齐云芷汀缓缓坐起身,转过头,便看见宇文勖玉立在不远处,双眸怔怔的盯着自己。想起早上两人莫名其妙的吵架,齐云芷汀的心里不免有些愧疚,于是羞涩的微垂着眼眸,缓缓的走到宇文勖身边,“宇文勖,对不起,早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对你乱发脾气。”
宇文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当看见齐云芷汀略带羞涩的朝自己走来,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然后一把将那个可恶的女人抱进怀里,狠狠的吻了上去。她气了,骂了,让他在这里愧疚了半天,自责了半天,懊恼了半天,睡一觉醒了,她竟然一句对不起就想将事情掩盖过去,叫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恼。于是揽着娇躯的臂膀用力的将那个可恶的女热抱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柔碎了,嚼烂了。
在这么疯狂的索取下,齐云芷汀只觉得自己四肢无力,呼吸不畅,渐渐的连意识都模糊了,只能环着宇文勖的脖子,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挂在宇文勖身上,任由他予取予求。
衣衫一件件的落到了地上,已经分不清哪一件是宇文勖的,哪一件是齐云芷汀的,那雪白的肌肤和健硕的肌肉相碰的一瞬间,两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哇哇……”大宝的哭声很不合适的传了过来,让原本已经失去理智的两人不得不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