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勖怔忪的盯着齐云芷汀,这些都是他从未想过的事,一个女人,成了亲,嫁了人,还和别的男人保持亲密的关系,仍然会为了别的男人而不顾性命,曾经齐云芷汀的一句话浮现了出来,“我可以为他们不顾性命,但我会和你生死相随!”
“你走吧,我累了!”见宇文勖好像无法接受这些事情,齐云芷汀垂下眼睑,敛去了眼底的悲伤。时代的差异造就了他们思想上的差异,这也许就是他们始终无法心心相印的原因。
“不,小汀,也许我一时还无法完全接受你的这些异于常人的思想,但请你相信我,我会慢慢适应的!”宇文勖立刻抓住那只想要抽离的小手,害怕这一放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齐云芷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好了,宇文勖,你走吧,小汀需要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馥悠上前拉住宇文勖,“也给你自己一点思考的时间!”齐云芷汀的思想让她也觉得有点太另类了,她们即使是神族,也被教养成三从四德的女子,因此她能理解宇文勖的苦恼和担忧。
“小汀今日灵力消耗太多,必须要安静的修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这段时间她就留在齐云府,你回去吧!”齐云濡听着齐云芷汀的理论,也是一阵唏嘘,女人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子,这不是超越男人了吗?他的女儿果然不一样,作为父亲,他很自豪。
齐云濡的意思是齐云芷汀这段时间都不会见他,宇文勖还想说什么,但见齐云芷汀已经闭了眼,只得咽下了接下来的话。
“我们都出去吧!”馥悠为宇文勖的命运轻叹一声,拉着齐云濡走出了凤归楼。
宇文勖不舍的盯着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直到走出了房间,还是不舍得移开眼。
“吱呀!”房间的门被初晓轻轻的关上,挡住了宇文勖那双眷念的眼睛。
齐云濡头也不回的拉着馥悠走出了凤归楼,只留下了宇文勖独自立于雨中,单薄的身躯在风雨中更加的消瘦。
许久之后,鬼影实在看不下去了,落在了宇文勖身边,“主子,你的旧疾经不住这样折腾!”
“走吧!”宇文勖转过身,飞身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房间里的齐云芷汀却突然睁开双眼,双眸中盈着莹莹粉泪,因为委屈,因为无奈。
接下来几天,宇文勖天天来,天天都被拒之门外,齐云濡则充当了棒打鸳鸯的那一个人,从未给宇文勖好脸色。
三月的时间就在绵绵细雨中流逝,都说春雨贵如油,接连几天的春雨浸透了干涸了一冬的土地,为即将到来的春种奠定了湿润的基础,也为春收浇灌了足够的养分。
齐云芷汀每日都关在凤归楼中修行灵力,体力渐渐的恢复了,终于在三月初三那日走出了凤归楼。
“小汀,你要出去?”馥悠和齐云濡正在楼下的院中赏花,见齐云芷汀一袭素白长裙走了出来,来到齐云芷汀身边。
“嗯,今天是三月初三百花节,我要去看看!”之前她和宇文勖便约定今日要大捞一笔,虽然两人此时正在冷战,但计划还是不能变,“爹,娘,今日城中会有花船游河,还会有赏花会,花灯会,很热闹的,你们也去看看吧!”
齐云濡牵着馥悠的手,低头和馥悠相视一笑,“花船我都准备好了,我和你娘正准备出发,既然你要出去,就一起吧!”
三月三,春天最繁华的时候,民间会有很多祭花赏花的节日。圣都城每年三月三都会举行盛大的百花节。白天富人们的花船沿着月河由下游向上游慢慢的行进,沿途会向两岸撒钱和各种点心。参观的百姓选出自己认为最漂亮的花船,将手中领到的彩色绣球抛到花船上,谁得到的绣球最多,谁的花船就是那一年最美的花船,可以得到进花神庙祭奠花神的机会。
话说这花神,齐云芷汀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还是被深深的震撼过。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美丽的女子,她最爱的就是各种美丽的花卉,深谙种花之道,她爱上了一位英雄,这位英雄也爱她,两人便相约于三月初三日成亲。但在那场人、妖、鬼族大战中,这位英雄为了保护人族,战死在沙场上。这位女子为了兑现诺言,在三月初三那日造了一艘花船,听人们说是这世上从古至今最美的花船。女子一身大红的嫁衣,驾着花船在月河中漫游,过往的人们都被她的美丽所倾倒,她将自己和那位英雄一生的积蓄都放进船里,沿河抛洒,还做了很多的喜饼和点心抛洒,以贺两人的大婚之喜。谁知,那女子早在船的中央凿了一些洞,慢慢的船里的水越漫越多,船儿终于在靠近月河尽头的地方沉没了。
第一卷 第133章 花船比艺
那时候人们才知道,那位女子早就存了要为爱人殉情的心思,造出花船游河不过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她和心爱人终于成亲了。听说,女子死后,因为爱花被封为了花神,那位英雄也被封了神,两人终于可以相亲相爱在一起了。
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这两位,在女子花船沉没的地方建了花神庙,便在三月初三日举行百花会,造花船游河,然后祭奠花神,期望花神能庇佑自己的子孙后代,觅得好的对象。
如今的这些富人造花船,已经渐渐的变成了攀比,撒钱也是为了炫富,祭花神倒是真的为了觅得好对象。
齐云芷汀坐在齐云家两层的花船中,看着沿河的人们兴奋的高声呐喊,四周热闹得两人贴着面都听不清对方说的什么。
“小汀,你不出来看看吗?”馥悠走进船舱,来到齐云芷汀身边,轻拍齐云芷汀的肩。
齐云芷汀摇摇头,眼神涣散而无神,“不了,去年我就看过了!”
“当年我听濡哥哥说过百花会,今日才真的亲眼所见,果然热闹!”馥悠虽然已为人母,但心思其实还不过是个小姑娘,对于热闹的事自然有一份特殊的喜爱和期待。
齐云芷汀脸上没有任何的喜怒,盯着岸边疯狂的人们,不过为了几个铜钱,他们便可以大打出手,古代的百姓太可怜。宇文勖和她说过自己的梦想,希望百姓能安居乐业,富裕安康,宇文勖也正在朝他们共同的目标奋斗。可相爱容易,相守难,相知相惜更加难,两个时代的差距太深,太宽,将两人隔在了两岸,她不知道那艘爱的小船是否能承受得住接下来的暴风骤雨,迎来他们人生共同的彼岸。
突然,两岸的人群骚动了起来,都不住的尖叫和呐喊,目光齐齐的看向他们背后的地方。
馥悠一时好奇,走出了船舱,不到两分钟又回来了,激动异常,“小汀,你快出去看看!”
齐云芷汀莫名的看着馥悠,她这位娘亲虽然年纪不小,但性子还是个小孩子,也不知道在外面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竟然这样兴奋。
“走吧!”馥悠拉着齐云芷汀的手,将她拽出了船舱。
齐云芷汀一出船舱,便被眼前的东西迷了眼。只见齐云家的花船背后,一艘浩大的三层楼的花船缓缓的驶着,花船全身都用各色的鲜花装饰着,不同于其它的花船是将盛开的花儿摘下来绑在船上,这艘花船是利用特殊的方法将花种在了船上。
最让人惊讶的是,各色的花摆出了一张女子的脸,眼睛是用白色玉兰和黑色兰花摆成的,脸颊是用粉色的月季摆成的,樱唇是用嫣红的一品红摆成的。那张脸在花船的四周都出现了,但却是不同的表情,或娇嗔微怒,或含羞带娇,或泪眼盈盈,或喜悦开怀,每一个表情都栩栩如生,每一个表情都刻画的入木三分。
“那不是齐云家的嫡女齐云芷汀的画像吗?”隔壁的一个花船上一位公子惊讶的惊呼。两岸的人们有听到那公子的话语的人,立刻吵闹了起来。
“小汀,你看,宇文勖!”馥悠指着花船中央一身明黄色常服的男子,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几分微笑,长身玉立,负手背后,傲气自然天成,霸气嘟嘟逼人,还带几分儒雅之气,让花船上的千金小姐们羞红了脸,也让两岸的百姓无比的自豪。
齐云芷汀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那几幅画像一定是宇文勖画的,每一个细节都抓的非常到位,可她从未见宇文勖为她画过画像,这说明,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早已深深地镌刻进他的心底,才能在她不在身边的时候画的如此生动传神。
也许宇文勖还没能和她达到真的心灵相通,但至少他的爱是真实的,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样有情的男人,她遇到了,她为何还要苛责那么多呢?若不是太在乎,他又何尝会因为一些莫名的飞醋而气恼,她应该开心,应该庆幸啊,为何还要觉得是负担呢?
想通了,心中的疑虑便消除了,齐云芷汀轻提内力,飞身朝宇文勖所在花船飞去。她一袭白衣,黑发随风飞扬,裙摆也随风飞扬,在花海中犹如花神降临人界,美的让人痴迷,让人忘记了呼吸。
四周的百姓都因为这美丽的一幕而呆愣了,纷纷赞叹,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那些花船上的年轻公子们纷纷感叹,这样世上无双的女子为何不是自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