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问,她肯定是维护你的。我不是死的,我自己能感受,你和她之间的‘气息’明明是只有爱人才有的。”
他娘这话一出,纪如月和季子苏两人同时大惊失色。
他娘接着道:“我不管你带回来的谁,总之我认莫莫一个,你赶紧把那个女人赶出去,不然等莫莫回来了,她会生我们的气的。”
老太太这是被那个莫莫洗脑了?那这个莫莫是谁呢?纪如月思索。
那边,母子俩还僵持着,他娘气势十足的守着门口不让进,季子苏一脸为难的站在门口。
纪如月现在其实也不是很想住他家了,她以为的纯情,他心里却早已有人了,何况他娘这么抗拒她,她难道还能强留在别人家吗?
思毕,纪如月拉了拉季子苏的衣袖,仰头看他道:“子苏,我不住你家了,我可以自己去找别的地方住,你别和伯母闹别扭了。”
“不行,你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你能去哪?”
纪如月强自笑了笑:“我这么大一个人了,你还怕我走丢啊?慢慢找,我总能找到住的地方,你不用担心了,我走了。”说完,她转身便走。
却被季子苏拉住了手,他的目光担忧,“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先别走,等我一下。”说完,他似想带她去什么地方。
纪如月想挣开他的手却没成功,这时,他娘却拉住他的手臂,急道:“子苏,你去哪你要为了她抛下娘吗?”
季子苏生平第一次觉得她娘蛮不讲理,“娘,不是的,我只是想和她说几句话而已。”
“你不去。”季母拼命拽着季子苏,他又不敢大力挣脱,怕误伤到他娘。
见状,纪如月又试了一次,这回她很轻易的就挣开了他的手,他察觉到了,转头看她,眼里似有浓浓的不舍。
她笑了笑,冲他摆了摆手:“子苏,我走啦~”
走了几步,纪如月回头,季宅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她怅然若失,一个人踏上石桥,往对面走去,商业区总有住的地方,也总需要打杂的人。
忽听某处传来一阵震天响的敲敲打打声,是某户人家在办喜事。
嘿嘿,可以蹭顿中饭了~纪如月美滋滋的想。
她寻着声源走了一小段路,确定声音是从里面发出来的,她抬起头,高大豪奢的楼扁上“百花楼”三个字,楼内外到处挂着大红色彩带,里面更是热闹非凡,显然办着盛大的喜事。
纪如月被感染,和外面看热闹的市民一起站在门边围观,楼上突然大把的往下抛喜糖和铜板,人群便都连忙从地上捡。
倒不是图这点小东西,只是图这份喜庆吉利。
纪如月还没想好捡不捡,地上就空了,她旁边的大娘却突然往她的手里塞了一颗糖,她热情道:“给你一个,我看你一个都没抢到。”
“谢谢大娘了。”纪如月握紧了红纸包着的糖,对她乖巧的道谢。
看了一眼楼里一堆浓妆艳抹的姑娘,她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人在办喜事”
“哎哟,你连百花楼都不知道吗”大娘体内的八卦因子显然被纪如月唤起了。
看大娘这么兴奋,欲欲跃试,想讲惊世骇闻故事的样子,该不会和她猜的一样吧?
果然,她还没问,大娘已经倒豆子一样的讲起来了,不过她的声音压的很低:“成亲的人是这楼里的头牌姑娘梦绮。她都快三十了,终于有人娶了,还是那京城顶风流的人物。那人是什么官来着”
大娘扒拉前面的一个人,那人回答道:“太尉。”
“那,那人叫什么来着?”
“叫……哎,人来了!”
纪如月不知道是什么人来了,她只察觉人群一片骚动推搡。她本逆着大家站在最前面,此时,为了看热闹的人们蜂涌而上,一股大力袭来,她被推倒在门前的大路上。
耳边一阵马匹的嘶鸣,擦她脸而过的是一只大马蹄子,她的脸差点就被踩烂了。
“什么人胆敢在我们大人大喜之日挡道把他押下去……”
“算了。”那声音如钟石般冷凉。
听到这个声音,纪如月睁开眼,目光直直的对上马上那人,她如遭雷击。
“……竟然是你”
马上那人冷冷的看了纪如月一眼,勒着缰绳让马绕过她而行。
纪如月看见他在前面下马进楼,抱了一个体态纤柔的新娘子出来,把她小心翼翼的放进大花桥里面。
喜娘在一旁说着吉利话,围着的人们也纷纷道贺,他冷漠的脸上才不自觉的有了一丝喜色。
骑着高头大马,身边吹吹打打,他接走了他的新娘。
“哎,姑娘,你哭什么啊?”
纪如月拽住那人的衣领子,泪流满面的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我刚不是说过了,当朝太尉顾云啊。”
“顾云……原来是他。”纪如月喃喃。
☆、击鼓鸣冤
季子苏好不容易说服他娘收留纪如月,出了门他便连忙去寻刚走没多久的纪如月。
他也踏上石桥来到西街,刚到这里,他便看到很多人围在河边,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挤了进去,就看到护栏边扔着一个包袱,正是纪如月背过的那个。他捡起包袱,问离他最近的一个妇人:“背包袱的人去哪呢?”
那个妇人正是和纪如月交谈过的那一个,她犹惊魂未定道:“哎哟,那个小公子和我们打听了点事,我们刚说完,他就从这桥上跳下去了,半天也没冒头。”
季子苏听完纵身跳入河中。人群一片哗然,大喜的日子,已经有两个人争着跳河,真是新奇。
等岸边看热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季子苏才从河面露出来,他全身湿透,水淅淅沥沥的从头发流下。
他抹了一把脸,上岸,脱下湿透的外衣搭在臂膀上,甩了甩头发,跨上马往京尹府骑去。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快把河翻了个遍,怎么会找不到呢。
回京尹府后,方正惊讶的问他:“大人不是去太尉府喝喜酒了吗?”
季子苏没空和他解释那么多,只急道:“姚华跳河失踪了,我回来是要叫上弟兄们和我一起去找的。”
方正难色道:“顾大人成亲,府里的人都被调去保护太尉府了,没留下几个。”
季子苏急色更胜,他道:“有几个算几个,都跟我走。”
“是。”方正领命,把京尹府剩下的人几乎全召集起来了,只留了一两个看家。
但一行人在那里找到天黑,仍是一无所获,大家的脸上都出现疲色。
方正劝道:“大人,兴许他已经被人救走了。”
还有一个人乌鸦嘴道:“也有可能被冲到下流,漂到昌州去了。”
方正瞪了那人一眼:哥们,会不会说话啊?虽然他知道其实那人说的可能更大。
季子苏脸上一片散不开的愁云,但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抚恤道:“各位辛苦了,我欠你们一个人情,改日请大家喝酒。”他分别拍了拍方正及几人的肩膀,就让他们回去了。
众人知道季大人心里肯定不好受,但谁也不想继续做那徒劳之事,还礼后便都陆陆续续的走了。
人都走后,季子苏抹了把脸,看了看漆黑一片的河面,他满脸的无可奈何,捡起几个时辰前扔在地上的衣服,他转身走了。
一个女人而已,他很快就会忘了的。
而那边,顾云将新娘接回了顾府,大堂果然没有一个坐上首的长辈,连来观礼的亲戚也没有。倒是来了些碍于他的官威不得不到的下属、同僚,有些人和新娘子也认识……
气氛便有点微妙了,顾云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握了握梁梦绮的手,给她依靠,她也反握住他的。
两人打算接着完成这场并不为人所祝福的婚礼。这时,堂内突然涌入了大批宾客打扮却一看就是护卫的人,他们训练有素,各个表情肃杀。在这些人的保护下,一个衣着华贵、贵胄天成的公子走了出来。
那人摇着一把烟雨山水画扇,笑道:“云弟,我来喝你的喜酒了。”
一向眼高于顶的顾云都错愕:“皇……公子”
“哼,成亲有什么好看的,这个顾府也是寒碜的很,皇兄,叫你不来,你偏要来。”跟着来的还有刘瑜。
“住嘴,你再多说一句,我马上叫人把你扔出去,遣送回宫,往后的一年都不许出门了。”大周皇帝刘瑾这样对刘瑜道。
刘瑜听后马上紧闭了嘴巴,再不敢多言了。
乔装成贵客的刘瑾随后将折扇轻摔在手上,转头对顾云笑道:“义弟成亲,我这个义兄岂有不来之理不知我可有这个资格坐堂上首席,为你们证婚”
顾云连忙恭敬道:“义哥当然有这个资格坐上位。”
他接着转头对身旁的梁梦绮道:“梦绮,快喊义哥。”
梁梦绮弯腰福身,听话的喊了一声:“义哥。”
二十六岁的刘瑾有点尴尬,第一次被比他大的人喊哥。但他还是和善的笑笑:“不必多礼。你们还是赶紧行大礼吧,别误了吉时。”
说完,他掀下摆在上座坐下,下人在一对新人身前搁上一对软垫,顾云贴心的引梁梦绮至软垫前,梁梦绮轻移款步至软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