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就开始准备。”萧林一锤定音道。
正文 第820章 今晚的不平静
马小玉咋舌，“这也太快了吧！甘雪梅好歹是你原配，服丧期间，至少得等一年吧？”
萧林尴尬的挠头，睨了儿子一眼，点点头，“是是，是我想得不周到了，那可得就再委屈你一年了。”
甘雪梅对他来说，只有一个妻子的名义而已，所以未将她放在心上。按萧林想，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想到服丧这茬，只是觉得他和马小玉都老了，他又不想委屈马小玉再没名没分的跟他过一年，这才急急脱口说今晚就准备成亲。其实他们已经离沛县老远了，没几个认识的熟人。可萧林又想到，等甘雪梅的牌位牵过来，这事儿总是包不住的，到时被人诟病，自己丢脸倒不怕，但怕丢了丞相儿子萧何的脸。
“委屈啥，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就是你急！”马小玉嗔骂了句，半辈子都等过来了，还怕等这一年吗。
回去后，轻竹闲得没事做，便和萧何谈起，父母大婚，又是续弦这种，该送什么样的礼才好？一年时间眨眼便过，快得很的。
萧何听妻子发问，思忖半晌道：“别管她是不是续弦，咱们按照自己的心意，送贵重点吧。”
听他这淡淡的声音，轻竹忽然意识到一点，嘟嘴道：“哦。”
萧何一听她声音就不对劲，侧身过去揽她，“怎么了，我这样说有什么问题吗？刚才话不还挺多的，现在就一个哦。”
轻竹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看着他脸色道：“按理说，这是你亲爹给你找后母，我怎么该兴高采烈的跟你谈论这种事儿？”
讶异于她的细腻心思，萧何凑过去在她额上亲了一口，随后便将脑袋搁在她上方，抱着她道：“阿竹越来越了解我了。”
轻竹汗，这是人之常情好么，“那你怎么还说，要送贵重的礼？续弦不是不宜大肆操办吗？”
“一部分是因为你，她救过你，平时待你也不错。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爹，他这半辈子…不容易。”萧何唏嘘道。
夫妻俩窝在被子里窃窃私语一些家常，关键是甘雪梅那事儿刚出，他们也没心思干别的。
至于柳逸然那屋，也有今晚的不平静。
柳逸然正要吹灯睡下，门就叩叩响了起来。
他走过去开门，愣住。
吕晴就头低得低低的，不敢去瞧他，“我，我可以进来和你一起休息吗。”说完这话她连气儿都不敢出了。太没脸了！柳逸然走之前跟她说让她改嫁，那就是明显的说不要她了，她现在还来死乞白赖缠着。
半晌，头顶传来一句，“不好吧。”
酝酿了莫大的勇气被他击垮，吕晴险些站不稳栽倒，“为什么不好，我是你的妻子……”
“对外来说，我已死，你是一个自由之身。对内…我上次已经抛下你了，我俩，已经没什么关系。即使你是一个寡妇，以你的才情美貌，我可以再给你一些钱，不会找不到……”
“我没有！”吕晴猛然抬起头，“你离开的两年，我一直恪守妇道，没有做过任何越矩之事。”
正文 第821章 他以什么身份去问
柳逸然撇撇嘴，不晓得她怎突然这么激动，“我说的是未来，未来你可以找。过去，我…当然知道。”
吕晴还是咬了咬唇，再次问道：“我可以进去歇歇吗？”
柳逸然心生无力感，倒不知吕晴还有这么固执的一面。他拒绝，她一再坚持。他沉默，她等着答案…他总不能将门一关甩她一冷脸吧？
“进来吧。”或许她只是害怕，想找个人陪，总归他不碰她就是了，柳逸然这样想着。
吕晴进去之后窘迫反倒减少了，看到桌案上还摆着账簿，她习惯性走过去，“这么晚了还记账？你晚上记账记得要将灯点多些亮些，否则对眼睛不好。我来帮你研墨吧？”
本来打算睡下的柳逸然，听她这么说，一时意动，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坐下，重新翻起账簿。
吕晴左手端着右手的袖子，轻声为他研磨，一边近乎贪婪的凝望他的侧脸。他的脸颊变得红润健康了，不似以前那种忧郁的惨白，是的，他的病好了。
以前两人除了榻上伦敦，就是这种优雅的相处方式。吕晴研磨声音很轻，从不会打扰到他，身上飘着一缕似有若无的香，像是长久研墨带来的墨香，令柳逸然感到惬意自在。
柳逸然盯着一行字看许久了，眼神涣散不能聚焦，显然没把心思放在上面。
“这两年过得好吗？”话出口了，柳逸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问，他以什么身份去问？
吕晴屏住呼吸，确定这个屋子除了她没别人了，才缓缓答出二字，“不好。”
柳逸然的眉下意识皱了下，“为什么不好？金矿的财产…我是分给你一部分后，才拿给云轻竹的。”
“不是财产的事，柳家吃得好穿得好，我不缺钱…”
“那又是为什么？”柳逸然觉得自己魔怔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去问是一回事，刚刚反省过了还问就……
吕晴不知不觉叹了口气，跟他说道：“你走了后，我这个寡妇又没个儿子，怎么撑得起三房。家里几乎被大伯子和二伯子霸占了，我搬到小小的东苑去住，就这，娘受气时也不忘去我那戳我脊梁骨骂我是克夫的……”
柳逸然听得心里不好受，他自然知道家里那两个好吃懒做的兄弟是个什么货色，打断道：“为什么不改嫁？”
吕晴止住声音，默了。她做得这样明显了，他还不清楚吗？
她不答，柳逸然也没再问，那层窗户纸怎么也捅不破。
一更天了，吕晴望了望天色，劝道：“很晚了，睡吧。”
“嗯。”柳逸然合上竹简。
吕晴习惯的去帮他宽衣，柳逸然猛地退后几步。
一时间两人陷入尴尬。
最后是吕晴先爬进床里边的，柳逸然在外侧躺下，两人都只脱了一层外衣，保守得很。
只是柳逸然没料到的是，刚躺下没多久，吕晴就抱了过来！
“吕晴！”柳逸然握住她放在他腰上的手，呼吸有些短促。他是尝过她的甜美的，两人现下还是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她就不怕……
正文 第822章 后悔两年前不跟你一起走
“让我抱着你，说说话，好不好？”她声音夹杂着哭腔。
他松手了，无法拒绝。
“我这两年，最大的痛苦不是被大嫂二嫂驱逐，也不是被婆婆责骂，而是后悔，两年前见到你那回，为什么不跟你一起走！”
柳逸然脑子轰然炸了，要是他此时还不明白的话，那他就白活了。其实以前跟她在一起时，总会忍不住问自己，作为一个丈夫，他能够让妻子满意吗？吕晴什么事儿都喜欢闷在心里，平时一句大声的话也不会说，他就只能自己猜测。除了在榻上将她欺负得哇哇哭之外，其余他就真不知了。
应该不喜欢吧？他俩本是被人算计在一起，内心都有别人，他又是个除了钱什么都给不了丈夫……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刚刚，他听到了什么？她为什么后悔没跟自己走？她有钱，可以再嫁个好的，干嘛跟着他吃苦受罪？
可是，可是知道她的心意了又能怎么样呢……
“夫君，我不想离开你，你走的两年里，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的。直到这次，我终于打听到你在巴蜀，我立刻变卖了所有身家来找你。可是我好笨，钱都在路上被偷了，我没出过远门，还是一个人……”
柳逸然听得恼火又心痛，她一个人怎么就敢来！要是人家觊觎的不止钱呢？她长得那么漂亮。
“夫君，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吗？”
柳逸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是我喜欢上你了…”她哭泣着说，柳逸然不回答，她便认定是不喜欢，“那你可不可以让我跟着你？”
又是沉默。
吕晴渐渐的松开放在他腰上的手，“你，又找到喜欢的人了吗？”
良久，吕晴背转身缩进角落里，捂着嘴哭了许久。她从未开口跟自己的夫君提这些感情上的事儿，她认为男人要喜欢，她就随时迎接着，不喜欢她也不能强求。如今为了自己的幸福她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他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怎么会再要自己？
他是被逼娶她的，怎么可能喜欢她？
他没准都在外面又娶了妻了？
吕晴越想越绝望。
“吕晴。”
吕晴突然止住哭声，侧耳聆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良久又听到柳逸然唤了声自己，她才讷讷嗯了声。
柳逸然只道：“我明天就要离开了。”
吕晴再度泣不成声，窝在床角边上偷偷哭。
连着一条被子的，她那边地动山摇，他这边怎么可能没波动，可是他到底没过去安慰她。
次日，柳逸然是真的要走了，不走干嘛呢，他的根基现在牵到了咸阳那一带，得回去看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