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火浑身抖了一下,怯怯的抬眸看向眼前的和蔼老头,“我,我……你是干什么的?”
轻竹破功笑出声,捂着肚子笑抽筋。
这个老头子,做那行生意连自己都养不活,就算阿火对那方面天赋异禀,可连活下去都难怎么办?
“我老头奇门八卦、五行阴阳皆通晓,也懂你这房屋架梁之术,”水老头扫了眼地面一排木屋,又看向阿火,“你看啊,你叫阿火,我姓水,水火相依,咱们的师徒情分是天定的咧!”
水火相依?为毛她只听过水火不容、势如水火呢?轻竹暗自腹诽。
阿火短暂犹豫了会,摇头道:“且不说我想不想答应老爷爷您,我是生来的家生奴,地位低贱,到死都是萧家的人,要是他们不肯放过我,我是不可以跟您走的。”
“哦,这个我懂。我认识你们少奶奶嘛,叫她通融一下就得了。你说是不是呀小丫头?”水先生笑眯眯的转过去看着轻竹。
轻竹也不知自己有没有权利,她连家生奴是什么都搞不懂,还有别的奴吗?
她不敢贸然答应,看向阿火道:“阿火,我回去同少爷商量商量。你呢,可以跟水先生相处相处,决定自己是否要拜他为师,咱们两头行动便是。”
阿火认真点点头,“谢谢少奶奶。”
那接着水老头自然而然住了下来,以给老夫人看风水看手相为借口,闲暇时便打算来找阿火说入门的事。
夜色深,狗吠了起来。
可是萧何,没有回来吃晚饭,现在也还没回来。
今天……他连一张信条,一句口信都没让人捎了。
轻竹捏着药瓶坐在凳子上打着盹儿等他。
在脑袋垂落N次后,月蔷不忍的提醒,“少奶奶,少爷可能衙门里有事,晚些回来,您先睡吧。”
轻竹撑着腮帮子,突然奄奄的吐出一句,“月蔷,我以后不会就这么独守空房度过余生了。”
“怎么会,”月蔷柔声安慰道:“少爷忙起事来是这样的,以前有好几晚都彻夜不归,睡在了衙门里。半夜归来也是家常便饭,少奶奶别多想。”
轻竹眨了眨眼,没说话,继续等。
都夜晚一更了,去叫守着萧何回来就向她禀报的雪薇终于回来了。
“少,少奶奶,少爷他回来了!”雪薇从外边跑进来,呵了呵冻僵的手。
轻竹蹭的站起来,赶紧跑去镜子前看有没有流口水什么的。
看到少奶奶急着去打扮,雪薇道:“少奶奶,少爷他去了书房,灯亮着,大概在里边忙事情吧,恐怕一时半会不会过来。”
轻竹顿住动作,问雪薇:“雪薇,你看清少爷他脸上的有没有伤痕,上药了吗?”
正文 第518章 不是少奶奶吩咐的
雪薇立刻就摇头道:“没有!只是血迹干涸了而已,看起来脸伤口都没有处理过呢。”
轻竹心中一紧,颓然坐下来。
“雪薇,你帮我把这药送去吧。”轻竹沉吟半晌后道,实在怕被当面又拒绝。
他不知道以前有多温柔,现在冷漠起来就有多可怕。
雪薇走到桌前眨巴眨巴眼睛拿起药瓶,“这是治创伤的药吗?好,我马上送过去。”
雪薇走后,月蔷安慰轻竹,“少奶奶,少爷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管他明不明白,我只是希望他别折磨自己的身体而已。”轻竹按了按眉心,宽衣往床边走去。等了这么久真是困极了。
另一边雪薇小跑到萧何的书房前,敲了敲门便被叫进去。
里边,只有萧何和书童童冕二人。
雪薇缓缓走过去,将药瓶放在桌上往里推了推,“少,少爷,这是治脸伤的药。”
少爷真的很俊啊,近看有一种快不能呼吸的感觉,要不是童冕在这,她想自己都鼓不起勇气说话了。
轻竹身边的丫鬟,萧何自然认得,他扫了桌上的药瓶一眼,心头微动,嗓音抑制不住丝丝喜悦,“夫人叫你来的?”
雪薇攥了攥衣角,心里有种强烈的不甘。
夫人?她除了动用权利拿了药房的药,还做过别的事吗?
不,是她雪薇在这大冬天在门口等了几个时辰,等到手脚麻木冻僵,却不被任何人记起和心疼。
要不是她去报信,夫人会知道少爷的行踪吗?
“不,不是。是雪薇看少爷脸上有伤,就,就去药房讨了药……”雪薇说着谎,气息略微急促。
刚还微亮的眸子彻底黯淡下来,萧何淡声道:“退下吧。”
看来少爷并没有在意区区一瓶药,雪薇不知该高兴还是失落,至少这件事少爷夫人永远不会知道了吧。
而她,能否通过这件细微的小事在少爷心中留下一道划痕呢?雪薇臆想着。
后是童冕看不过去,仗着和少爷的情分,硬是丢下研磨,拿来雪薇拿过来的药,嚷嚷着给少爷上。
萧何也不是想折磨自己,只是懒得管罢了,看童冕如此坚持,便由着他。
回去时已经快天亮了,但萧何还是不放心想回去看看。
从不曾想自己会是个那么不合格的丈夫,居然留妻子独守空房,哪怕他们在冷战。
其实今天一天,他有点生她气,但更多是在反省自己。
反省当时那和恶霸没区别的行为,深感震惊和无奈,过后又是懊悔和自责。
而县衙牵扯的事也是一部分。
见还有半个时辰可以躺躺,萧何脱下鞋子上了床,就躺在外侧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嫁给他真的那么不幸福吗?她真的从一只高空飞的鸟变成笼中雀了吗?成婚第三天了,他没见她笑过。
哪怕是在洞房那晚,两人处于旖旎之中,她也不过是本能的害羞罢了。
正想着,里侧的人突然翻转身体过来,自然而然的抱住他腰,寻着他胸膛蹭了蹭。
萧何不知这睡梦中的行为当不当得真,只是下意识的去抚她背。
正文 第519章 梦中呓语
她精神格外机敏似的,这么被一轻碰,轻竹就缓缓昂起了脑袋。
那双小鹿般水汪汪的眼睛还萦绕着未睡醒的浓雾,一开口竟是,“萧何,我跟你商量件事好不好啊。”
这件事她昨晚在心里默念了许多遍,想着怎么跟僵持中的他开口,所以一睁眼看到他就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了。
“嗯?你说。”萧何揉揉她的脑袋,诧异她会这么撒娇似的跟他说话,心中那些胡思乱想顿时抛去了许多。
还是在意季明珠吕槐那些事吧?他虽然还没展开调查,但仔细回想,柳逸然也只有那几件事能拿来借题发挥了。
“阿火他想拜水先生为师,想跟他走,但阿火说自己是什么家生奴,不能跟他走…家生奴是什么?你可以放掉他吗?”轻竹迷迷糊糊中软绵绵的开口,昨天等得太晚了,还没睡饱呢。
妻子像回到了可爱懵懂的时候,萧何爱怜的吻她的额头,“可以,当然可以。”虽说要改籍贯太难了,可是为了她,不算什么。
“萧何,你真好,真好……”
像是梦中的呓语,唔唔哝哝,口齿不清的。
萧何低下头,对准她唇封吻上去。
只是紧紧贴着,看她闭着眼睛,怕扰了她的睡意,所以没有深入。
本来他觉得这一夜那么漫长,可现在他又觉得好短暂,半个时辰眨眼即逝。
萧何又抱着妻子靠了一刻钟,便起身出门了。
门一开,守门的雪薇立刻站起来精神奕奕的问好,“少爷。”
从刚萧何进去时她就没敢打盹了,一直等着他出来。
“嗯,照顾好夫人。”叮嘱一句便抬脚走。
雪薇急了,在背后轻喊,“少爷,昨天…雪薇给你的药膏好用吗?还需不需要别的?”
前面男人身形微微一顿,只瞬间,没有回丫鬟的话径自走了。
日头上扬了,轻竹扭了扭身子继而转醒。
好,好旖旎的梦啊……
梦中的他们好像回到了过去,轻竹抿了抿唇,想起那个小小的春~梦不禁脸红了。她是有多想男人啊!没出息。
直到轻竹起床洗漱梳头,她觉得那个梦真的很真实。说了什么话不记得了,就记得嘴上的那种感觉……
月蔷正帮轻竹梳头,轻竹偏头问雪薇:“雪薇,昨个儿是你守夜,少爷他回来过吗?”
雪薇觉得奇怪,少爷回不回来她自己不知道?还是少爷昨晚进去只是躺躺罢了,没有吵醒夫人?
夫人问这话,是多想少爷回来啊,雪薇偏不称她的意,摇摇头道:“啊?我没看见啊。”
反正少爷没打算吵醒夫人,夫人也不会去问一件根本没有的事,雪薇心里想。
“哦。”看来是梦了。
而晚上,轻竹还没来得及跟萧何开口,在萧何没回来之前,就发生了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阿火和那位做客的水先生神秘失踪了!
轻竹听到下人谈论时只觉得荒诞,只待她亲自去寻人时,真的发现两人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