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不知商量了什么,青年眉头微微皱起又松了下来。
“你是说云州那些地头蛇以为督军要把南通商行的事交给陆家,所以现在都闹了起来?”他淡淡问,垂下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意外。
李参谋脱下帽子道:“可不是,就那天陆兆拿了幅明代字画来看督军,外面便已经传的不像话。其他人以为督军已经松口了,个个都起了心思。官祗虽说留了人,但恐怕有些压不住。”
云州是肥肉,在督军没来之前那些富商们背后就有其他军阀的影子,要是闹大确实不好收场。
谢宴藏在手套里的手顿了顿,又看了眼庙中:“督军上香一向不许人打扰。”他抬头看向李参谋,思索了会儿道:“云州不能出事,要不我在这里守着,你带人回去看看。”
李参谋叹了口气:“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他拍了拍青年肩膀:“我得赶快赶回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谢宴微微颔首,看着男人离开,手指弯曲。直到过了很久眸光才彻底暗下来。
他这时的表情很冷,让江袅想起第一次在楼里见他时的样子。军装肃穆,眸光却沉静寒肆,有股风流的野心。
她忽然觉得自己并不完全认识谢宴。女孩看着他原本想要说的话却怎么也写不出来,只能慢慢沉在了心底,不知在想什么。
李参谋走时带走了多半人,剩下的人在庙外守着。枝头雪融,谢宴靠着树干点了支烟,皮手套下指节扣了扣,待到一半时突然掐灭。
看时间上香的人已经要出来了,谢宴回过头去看着江袅,忽然道:“不要怕我。”他话音刚落便听见了脚步声。谢宴又恢复了原样。
江袅捏着糖葫芦的手紧了紧。
谢白渊出来时便见她兀自出神,不由揉了揉头发:“走吧。”
“这糖葫芦是寺庙附近的孩子给的。”不知怎么的,江袅在白纸上写了这句话。
男人愣了一下,有些失笑:“我知道。”他顿了顿道:“出来这么长时间肯定也饿了,回家让周嫂多做些好吃的。”
他语气温柔,江袅不由抬头看了眼谢宴,却见他随意看着远方山色。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下山的路更加难走,车子一路行驶,有些颠簸。江袅换在了前面,坐在司机旁边。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江袅睁开眼便看见车外围了一堆山匪和随行的人僵持着。双方手中都举着/枪/,气氛安静地可怕。
谢宴瞥了眼,打开车门下车。
“这是云州谢督军的车,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此截车。”他警告了一句。
“谢督军?”领头人嗤笑了声:“我们找的就是谢督军,前几日东山据点被剿死伤过百,督军不会不记得了吧?”
见他不识趣,谢宴缓缓皱眉,拉开车门又上去。
“督军,那些人看起来是东山遗匪,要不要开火?”他们人数比山匪多些,又是训练过的,若是开火完全不必怕。
车内静静地,谢白渊眯了眯眼,刚要说话却觉额上抵了一把枪。而拿枪的那只手却来自旁边的人。
谢宴垂下眼,微微勾起唇角:“督军不必说答案了。”只是瞬间,窗外原本举着/枪/对外的士兵们都将/枪/口对向了车子。
他们都是谢宴的人,联合着那些山匪一起,谢白渊慢慢松了手。
第49章
山上静静地, 似乎只要风动/枪/声便会响起。谢白渊慢慢睁开眼:“你是故意把李参谋支回云州的。”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显然已经猜到了一切。
谢宴并不否认。
男人冷笑又有些感慨:“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却和陆兆联手了。一个在云州制造内乱,一个来这儿刺杀我。”
他这时身上儒气早已散去,言语间露出早年杀伐峥嵘来。
谢宴笑了笑:“这世上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外人都说他是官祗最衷心的一条狗, 可有一天这狗也会背叛。
青年淡淡抬眸, /枪/又往前了一分:“督军还是将印章交出来吧,免得受些皮肉之苦。”/枪/已经上了膛, 随时都会走火。穿着军装的男人却还是淡定自若:“谢宴, 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以为你会了解我一些。”
“你觉得我会把印章给你?”
青年并不意外,他只是淡淡道:“官祗已经被我控制, 包括您的家人。”
“我只想要印章。”只有彻底拿到官印,才算永绝后患。
过了很久,谢白渊道:“你先让九姨太离开。我人在这儿,生死也罢,我们之间的事可以慢慢算。”他这时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江袅。这辆车已经被控制, 那个孩子也不安全。
这句话恰好触怒了谢宴。青年眸光微冷, 忽然笑了起来:“她不会离开。”他语气温柔, 指节泛白一字一句道:“她本来就该是我的妻子。”
冰冷的/枪/口/抵在太阳穴上, 男人终于明白他想要的。他沉默许久,窗外寒天映着军装上的徽章无端有些冷,车内人沉沉笑了起来。
江袅低着头却不敢看谢白渊。
早在谢宴拿/枪/指着他时他就已经有些想到, 却始终不愿意相信。他确实娶过很多妻子, 可江袅却是他用心最多的一个。谢白渊总以为那块冷玉捂着捂着就热了, 谁曾想竟有今日。
江袅还是背叛他了。
男人慢慢闭上眼。
只一夜之间云州风向便变了。
因南通商行闹事的人尽数被抓,官祗里的人依旧姓谢,只是却变成了谢宴。新上任的督军雷厉风行,首先便拿了那些趁乱作恶的人开刀。
“督军在山中遇袭,谢少说督军遇害前委托您接任,那印章呢?”会议厅里有人质疑道这话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谢宴后靠在椅背上站着。他还穿着刚回来时的军装,帽子还未取下。
“安静点,听谢少怎么说。”有人见情况不好,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皮手套敲打在桌面上,背对着的青年淡淡道:“昨日云州大乱之时东山遗匪趁虚而入,山上路险我们寡不敌众……”他垂眸顿了顿:“是我没保护好督军。”
“我不信,督军好歹也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能被几个土匪给害死?”一位姓孙的军官拍着桌子出来反驳。
他们都不相信这话。
大家都不傻,谢白渊遇害之事不可能这么简单。见谢宴不回答,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还待继续说便忽然被一/枪/爆/头/。
背对着他们站着的青年终于转过身来,吹了吹/枪/口/硝/烟。慢慢放在桌上一字一句道:“事实就是这样,还有谁不信,可以一并站出来。”
谢宴眸光消冷,有股漫不经心的戾气。
会议厅里陡然的/枪/声让所有人都熄了声,那些原本还质疑的人都将话吞到了肚子里。
“既然大家对我接任新督军都没有意见的话,那么散会。”他淡淡褪下手套,在人陆陆续续打开大门的时候突然提醒:“不过若是被我发现有人背后搞小动作,下场一定会比孙副官还惨。”
青年声音淡淡,却叫人不寒而栗。那些原本准备私下再议的人互相看了眼,微微摇了摇头。
谢少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他既然放出狠话,那就说明真出了事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官祗里又静了下来。
江袅在茶几上泡茶。督军遇害,官祗里换了新主人,一切都发生太快。那些丫鬟们便都吓得不知如何自处。连管家也有些僵硬。
江袅看在眼里,慢慢垂下眼。
这世上有意思的事很少,每天便也重复那么几样。她低着头认真看着手中茶叶,侧容馥雅像是一幅仕女画。江袅正端起茶杯来准备闻一闻,却忽然被人从后抱住。
谢宴的手很冷,指节微微弯曲风流好看。他每次来见她都要摘了手套。江袅知道是方便她写字。客厅里静静地,钟表一分一秒的走着。
江袅放下茶。那天之后他们再没说过一句话。
“你是不是在怪我。”谢宴垂下眼声音冷淡,可却莫名让人听出了些委屈的味道。
江袅指尖顿了顿,最终摇了摇头。
从第一次见他时她就知道他眼底野心,即使没有今日也还有别日,如今只是恰巧发生在她眼前而已。
谢宴轻轻笑了笑:“阿袅真好。”他手指微微收紧,却叫江袅忍不住皱起眉。
“你弄疼我了。”她拉开他手轻轻写。
谢宴手指松了些,将头靠在她脖颈处。没有人想到他是刚才那个有人质疑便一/枪/崩了别人的谢少。只有在江袅面前这个青年才会微微放松自己一些。
他看起来疲惫,江袅也任由他抱着,静静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厨房里的丫鬟本想将燕窝端过来,看见这一幕吓地失手打翻了食盘。
“谢少恕罪,九姨太恕罪。”她像是吓坏了,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不知是因自己看见的惊骇还是打翻了碗而担心。
谢少可是督军的干儿子,如今却和夫人这般亲密姿态。丫鬟只恨自己为何要这时出来,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江袅长睫颤了颤,没有抬头。她心中亦是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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