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勾唇嫣然一笑:“哦?若我要出去,你拦得住?”
说罢,便轻点足尖,飞身上树,单脚立于细细的树枝上,身形却稳稳当当。
老管家大吃一惊,这样好的轻功,怕是连主子也做不到。
如果他要走,自己还真拦不住。
阿卿转个身子从树枝上翩然飘下,衣袂翻飞。
“我亦不为难你。你若让七殿下进来同我说几句话,我便不出去,否则,我同七殿下一起出去。你选罢。”
老管家面露难色,思来想去都是违背主子的意思,两害相较取其轻,他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七殿下您进去罢,一个时辰后老奴来接您出府。”
一个时辰?
白灼炀觉得太短,他已经一个月没见拂然兄弟了,竟然只能相处一个时辰。他刚想再争辩几句,就被拂然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阿卿眼中的警告意味很明显。
她知道,老管家能妥协已是不容易,如果再得寸进尺,只怕他会立刻出府去通传三皇子。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老管家退下后,白灼炀拍拍手,命人将三个大红木箱抬进孤鹜院。
看到金漆勾勒的院名后,白灼炀忽然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他自言自语道:“本殿下要将自己的院子改为落霞院。”
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孤鹜、落霞,甚好。
三个红木箱子打开后,阿卿一脸茫然。
第一个箱子里放的是金银珠宝,琳琅满目,第二个箱子里是瓶瓶罐罐的伤药和毒药,第三个箱子里则是各种盔甲和暗器。
白灼炀得意洋洋地依次介绍道:“你此去极寒之地,路上定会遇见许多流民盗匪,这些珠宝带上,关键时刻能保命。还有父皇赏的各种金疮药,本殿下收藏了好久也没用,都送你。至于这些盔甲,你到了边关之后每天换一套,暗器也要随身携带,定要护得自己周全。”
路臾正好回到孤鹜院,看见这一幕,便轻嗤道:“你当师父是去游山玩水的吗,带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灼炀瞬间就不乐意了,他拧眉瞪了路臾一眼。
路臾也不甘示弱地与之回瞪。
阿卿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哪根筋对不上,每次见面都要吵架斗嘴。
她走到二人中间,隔绝他们互相仇视的视线,沉吟着开口:“小臾说的对,我确实带不了这么多东西。”
仿佛被夸奖了般,路臾得意地冲白灼炀扬了扬下巴。
白灼炀顿时有些泄气,不过很快他又欣喜满面:“不要紧,你可以挑里面最好的带着。”
说罢,他便自己蹲在地上翻起箱子来,边摸索着边道:“这颗夜明珠价值连城,你带上,还有这瓶玉露膏,生肌止血之灵药,最后再带上金丝软甲,刀枪不入!”
就在他整理物件时,传来铿锵有力又凉薄如雪的男声。
“哟!七弟都带了什么好东西,也不跟皇兄分享分享?”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方闻其声,便知其人。
定是三皇子白黔回府了。
第60章 一行白鹭争芙慕
白黔的到来让所有人都警觉起来。
他大步跨进孤鹜院, 目光左右一扫,“怎么?本殿下在自己府中倒像是个不速之客?”
“三皇子说笑了。朱儿,快去给三殿下斟茶。”阿卿并不想在出征前与之起冲突。
白灼炀素来耿直, 更是我行我素惯了。他向来不喜三皇子,便直言道:“三哥若有自知之明,就不该踏进院门半步。”
白黔不恼反笑:“我怎能不来?你大老远从七皇子府给我进贡这么多珠宝美玉, 我自然要亲自一观。”
“这些是给拂然的,不是给你的!”白灼炀沉着脸。
“可不是?拂然如今是我的人,他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东西。”白黔勾勾唇。
阿卿皱了皱眉,无法辩驳, 她是他的下属, 他若要用她的什么东西,她自然无权拒绝。
“皇兄你怎能如此厚颜无耻?”
“要说厚颜无耻,那还是七弟你更胜一筹, 未经本殿下同意,就抬了这么多箱子进府,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带着彩礼来向拂然求亲的呢!”
顷刻间,白灼炀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像被人猜中心事般羞赧。
三皇子回府太及时, 他还有些话没来得及同拂然说。他很想问问拂然,边关战乱之后, 愿不愿意去他的七皇子府, 做他的贴身书童, 锦衣玉食,一生无忧。
白黔孤冷刻薄,喜欢挖苦人阿卿是知道的。她显少将他的话放心上,但白灼炀就不一定了。
生怕七殿下一怒之下又动起手来,阿卿便走到两人中间,笑道:“二位殿下不若坐下来吃点东西,边吃边聊。”
桌上还搁着一小盘马蹄酥,色泽金黄,看上去酥脆可口。
白黔漠然望了阿卿一眼,什么都没说。
他原以为五弟会告诉阿卿昨夜宫中发生的事情,看来五弟什么也没说。
昨夜皇帝正在皇后宫中下棋,白灼炀吵着闹着要见皇上,甚至还不顾阻拦闯入后宫。皇帝自然不悦,沉着脸问他有什么急事。谁知白灼炀竟恳求父皇收回圣旨,不要让拂然去边关平乱。
白崇国如今危机四伏,形势紧迫。
内未确立太子,朝廷动荡不安,外又无大将御敌,人心惶惶。正值危急存亡之际,岂能因七皇子区区几句话而改变皇帝的决定?
皇上勃然大怒:“炀儿,你太让父皇失望了!边关告急,余将军被害,你知不知道眼下多缺将才?”
白灼炀:“朝野之中还有许多小将,对了,刘谋,他不是武状元吗,可以派他去!”
皇上摇摇头:“有勇不一定有谋,他才智不及赵拂然。”
“哪还有.......”
皇上打断他:“你不必说了,你三哥推举的人,不会有错。无论你今日如何求父皇,父皇都不能答应你。”
一想到拂然要去战乱的边关,白灼炀的心里就焦急难耐,他连连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皇上不依,他就继续磕头:“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白邺望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幺儿,心在滴血。
“炀儿,你可知父皇本欲传位于你,你心善单纯,继位后必能善待手足。然而,父皇想左了,你太过感情用事,非能担负得起江山社稷之才!”
孰料,白灼炀昂首红着眼眶铿锵道:“儿臣不要皇位,只求父皇收回成命。”
“胡闹。”
他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皇帝。
白邺气得咳嗽不止,颤抖着手指着白灼炀吩咐手下侍卫:“将这逆子给朕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君无戏言。
即便对方是身份尊贵的皇子,侍卫们也不敢抗旨,便拖着白灼炀到刑场,真材实料打起来。
一直打了二十大板,皇太后才被宫婢扶着颤巍巍地走来,她扑在白灼炀身上痛哭不止:“你们谁想动他一根毫毛,就先打死本宫这个老妇人罢!”
有了太后庇护,皇上亦不忍再罚,只能劝着太后回去歇息,这场闹剧才算收场。
即便请了最好的太医,用了最好的金创药,七皇子依旧皮外伤严重,据悉不过三天下不来床。
他今日能强忍伤痛来三皇子府白黔已经很意外,不料赵拂然竟还请他坐下。看来五皇子出于私心终究没将这事告诉她。
眼里含着戏谑的笑,白黔率先坐下。
白灼炀发怵地瞥了眼石凳,腰板挺得更直了:“本殿下站着就好。”
阿卿也不勉强,只命人奉茶给他。
抿了口茶,白黔问:“七弟,你准备何时回到自己的府邸去?”
他喜静,不爱总被别人叨扰,三皇子府一向都是幽静的地界,如今却不知不觉变热闹了。
“哼,等拂然出征后,本殿下自然会离开。”他撇撇嘴,不把三皇子的逐客令当一回事。
“哦?那正好。”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盏,白黔浅笑,“不若来聊聊昨夜宫里发生的事罢。”
“不许说!!!”白灼炀连忙两步并作一步迈至他跟前,恶狠狠瞪着他。
“宫里发生什么事了?”阿卿有些好奇。
“宫里啊,可发生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把太后都惊动了......”
白黔刚卖了个关子,七皇子就站不住了,他急得跺脚,冲着白黔龇牙咧嘴。
最后,一甩袖,浓眉倒竖道:“三哥别说了,我这就走还不成吗?”
白黔噙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将白灼炀送离孤鹜院。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以前只是烦这些人在自己眼前转悠,如今连他们在赵拂然面前转悠都开始烦起来。
又过了三日。
阿卿同白黔驾马出征,七皇子前来相送,五皇子却没有出现。
随行的还有三万大军,路臾和朱儿却被留下了,此去凶险,阿卿并不想他们涉险,同时,亦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路臾。
不眠不休行了半个月,才到达边关寒城。
这里月清风森,城墙修得比皇城还高,城里的老百姓大多面黄肌瘦、瘦骨嶙峋。小孩子们也灰头土脸,在蹲在地上画沙画,不像长安城的孩童,会蹦蹦跳跳拍手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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