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信,汕雪国的那个囊包太子是真心与我们合作的吗?”
宇文长易伏在案前,毫无遗漏的看着自汕雪国传回来的文书。
按理说,太子应当比他们还要急切才对。
毕竟,敬王可就是被他们赶出京城来的。
“这个……属下当时可是极力说服了他的。而且,看他当时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不像是在耍我们。”
追风自认看人的本事不弱,就算太子不是真心想要合作,那也必定是真心实意想要除掉敬王的,这一点,他笃定自己不会看错。
“那你说说看,为何时至今日,还是没有一点儿关于敬王的消息?”
宇文长易倏地将手中的文书揉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
“这上面说的都是些没用的废话!要么,是这汕雪国的太子太没用,要么,就是敬王的手段太过高明,连连躲过我们两方的眼睛!”
宇文长易从鼻息之间冷哼一声。
他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人,倒还是从未遇见过如此棘手的劲敌。
如今碰到了敬王此等难对付的人,又岂能做到心平气和?
“将军不必担心,追风这便加派人手过去。如若这个囊包太子真的派不上用场,追风也会亲手将敬王押到您的面前来!”
跟随宇文长易多时,追风也从未遇见过如敬王这般足智多谋的敌手,眼下也正是热血沸腾之时,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定要亲自将他缉拿回来。
“记住,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定要叫那太子先行动手,不要惊动了敬王。”
他心里十分清楚,敬王此去汕雪国,是要调兵遣将,和他宇文长易为敌。
所以,在这种时候,才更要让太子出面,与他斗个你死我活。
这样一来,他的人只需要埋伏在周围,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将军请放心,属下明白。”
追风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连声应道。
待追风下去之后,宇文长易坐在案前,抬眼看向帐子外面。
“听了这么一大会儿了,不打算进来坐坐?”
外面的人身形一滞,继而闪身入内。
“属下参见将军。”
夺魄声音有些嘶哑,他低垂着头,似是在等宇文长易的一声平身。
“什么时候如此客套了,起来吧。”
半晌,宇文长易才开口。
夺魄忍不住咽了一下,缓缓起身,抬眼看了看他。
“将军,属下虽不能入汕雪国替将军效命,可属下时刻都惦记着将军的千秋大业,所以……”
“你不必解释这许多。说罢,你有什么更好的计策?”
宇文长易起身走到他面前,似乎不曾对他起疑心。
这对于疑心颇重的宇文长易来说,简直太不同寻常了。
“计策倒是算不上,只是一些小小的见解而已。”
夺魄不曾松懈,只是故作轻松的看着他。
“说来听听。”
宇文长易的眼里隐隐露着寒光,不知是在疑心他,还是在对敬王一事耿耿于怀。
“属下认为,敬王此人狡猾至极,若是就这么守株待兔,到头来,恐怕会反过来被他算计。”
夺魄倒是说的头头是道。
“所以,属下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多多加派人手去寻找敬王妃。”
“属下听说,敬王对敬王妃情深意重,敬王妃是敬王的左膀右臂,若是能找到敬王妃,或许能让敬王妥协。”
边说着,夺魄倒是不忘时时观察着宇文长易的神色。
“嗯,说的不错。看来,这几曰你倒是也没闲着,对敬王也是如此的了解啊。”
宇文长易似是话里有话,叫人难以捉摸。
“属下一心只想为将军排忧解难,别无他想。”
正文 第426章天梅教
第426章天梅教
夺魄字字句句都极为谨慎,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差池。
“夺魄,你原本就是汕雪国的人,对敬王有一些了解也是正常的。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你放心便是。”
忽的,宇文长易轻笑一声,转身回到案前。
“我知道你是为了避嫌,才不肯执行这次的任务。既然这样,那就依你所言,那边的事全都交给追风,你就负责去找敬王妃罢。”
听到这句话,夺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宇文长易性情多疑,并且在这个当口,对汕雪国这三个字更是闵感。
“属下遵命。”
夺魄躬身退了出去,宇文长易拨弄着案前的灯芯,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半晌后,追风集结了数千兵马,正要禀了宇文长易前往京城。
“将军,兵马已经集结完毕,属下即刻便出发。”
“追风,你还记得当年夺魄曾是一个教派之中的长老吗?”
宇文长易突然有此一问,倒是叫追风愣了一下。
“自然记得。堂堂天梅教在当年,也算是汕雪国首屈一指的武林教派。只不过,这几年是没落了许多。”
追风也出身于江湖,自然不会没听说过大名鼎鼎的天梅教。
“夺魄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教派之中的长老,实属不易啊。”
宇文长易突然说起往事,且还是与眼前的战事毫无关联的事,让追风有些摸不着头脑。
“将军怎的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难道,天梅教现在与汕雪国朝廷还有牵连?”
追风认为,他绝不会无端端的提起天梅教来,定是有什么缘由。
“无事,我不过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罢了。这些年,夺魄也为我做了不少事,我也相信他对我的忠心。只是……”
见他如此说,追风便知此事与夺魄有关了。
“将军是否还在忌惮他的身份?”
宇文长易默然不语,追风心中自是有了答案。
从他开口提起当年之事的时候,他便该明白他的意思。
“属下认为,夺魄虽为汕雪国之人,却对汕雪国无分毫的感情。且他当年离开汕雪国,离开天梅教,也正是因为不愿与汕雪国皇帝为伍。”
“是以,无论夺魄对将军忠心与否,汕雪国也都捞不到便宜。只要他一天还痛恨着汕雪国皇族,这一切便不会发生改变。”
听罢追风这一言,宇文长易紧绷着的嘴角也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旁观者清,此言为真。”
听了这话,追风似乎也为夺魄松了一口气,毕竟是多年的同僚,有着唇亡齿寒的关系,他也不愿见他遭受宇文长易的怀疑。
“那,属下这便起程了。”
“近日,王爷那边可是有什么消息?”
这几日都是沈亦寒负责与敬王通信,不过从昨日开始,他便有些神神叨叨的,一个人拿着书信嘀嘀咕咕。
终于,周士深憋不住了,便主动问道。
“倒是没什么新的消息,无非就是顾及文太师的安全,和在朝中的地位,迟迟不肯下手罢了。”
沈亦寒虽然看上去整日里无所事事,但他心里可是门儿清。
敬王要是想调兵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难就难在,中间还横着一个文太师。
为了不让文太师遭人诟病,受人指责,便只能这么一天天的拖着。
而这太师府如今就像是李天王的宝塔,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怎能让人不心焦。
“那为什么自从昨天看了王爷的信之后,你就一直愁眉不展的。”
周士深凑近一看,他现在的脸色比昨日也好不到哪儿去。
要是连沈亦寒都犯了愁,那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件事说起来,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所以……”
“什么叫和我没什么关系?”
周士深浓眉一挑,诧异中又有些失望。
“既然王爷亲自写信提及,那便和我有关系。即便是你的事,我多少也能帮衬一些。”
这话说的,倒是让沈亦寒有些汗颜了。
“唉,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支支吾吾的,那便枉费你对我的一片情意了。是这样,王爷近几日要我去调查一个人。”
“这个人呢,我并不陌生。他原来是天梅教的一个长老,我原本和他也算熟稔,但自从我被赶……咳咳,但自从我退出天梅教之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闻言,周士深却是来了兴致,只叫他拿出敬王的书信来看了看。
“原来是这样……这个夺魄好歹也是个江湖中人,怎么堕洛到去辅佐奸臣了呢?”
看了书信之后,周士深也大致了解了夺魄过去和现在的情况。
“这个我也有点儿想不通,当时他明明和我一样,是个匡扶正义的好人,怎么一转眼,大家就成了敌对关系了呢!”
当时夺魄还是天梅教的三大长老之一的时候,沈亦寒与他的关系最好,只因他是教派里最为淡泊名利的人。
“最关键的是,我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天梅教,对教派的现状一无所知,根本无从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