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大不大,也不,娘娘往后可要当心些。”
敬王自然可以看出,她这伤绝非是什么撞到门边才有的。
不过,碍于情面,他却并未戳破。
“多谢敬王提醒,本宫自会当心。不过,话回来,敬王妃近来可好?因着敬王上次的话,本宫也不好前去府上打扰,只是这心里,到底是挂念的紧。”
皇后不动声色的埋怨了敬王一番,意指他上次的态度不好,弄的她不敢再上门。
“因为担心王妃的安危,上次便怠慢了娘娘,臣心中也是万分愧疚。不过,这一切可都要归咎与那罪魁祸首。”
敬王话锋一转,立马就把话题又转回了此事上。
“敬王爱妻心切,本宫倒是可以理解。不过,眼下元凶已查明,本宫也已是今早将她缉拿处决,此事敬王可是不知?”
不管范贤淑现在有没有死,她都只能先瞒下。
“哦?皇后娘娘口中的元凶,可是大学士夫人范贤淑?”
“正是。那日的信件中已经的很清楚了,敬王不是也看到了吗?”
皇后话中含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耐,只想尽快将人打发走,不想与他多做周旋。
眼下,她需要做的是,立刻亲自到牢房去,解决了范贤淑这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药包。
“我不但看到了那封信件,更是亲眼见到了范贤淑此人。”
闻言,皇后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老鼠吱的咬了一口。
“敬王可真是笑了,范贤淑此刻已经遭了处决,本宫还想着立即修书一封,告知敬王敬王妃这个好消息呢。”
“可敬王突然跑到凤仪宫来了这番话,倒是叫本宫有些看不懂了。”
皇上那边的人没有传来半点消息,而她身边的人也并未过来回禀。
是以,她心中还在期冀着,敬王此言不过是在吓唬她。
这时,端了茶水的蕙心回来了,整好听到敬王与皇后的这番话。
“娘娘,方才奴婢看到,霍刚可是跟在敬王的后头……”
蕙心悄悄的附在皇后耳边道。
听了这话,皇后心中又是一惊。
“娘娘这茶水,可是上好的御前龙井。只不过,臣近日已经不再饮茶,只因一见着茶,便会想起王妃。”
敬王静静的看了蕙心一眼,蕙心忙低下头去,退到一旁。
“难不成,只因为敬王妃是喝了本宫宫里的茶水而中毒,敬王便要将本宫一同视作害人的凶手吗?”
皇后心里虽然不安,但面上的姿态还是做足了,不可被人看出她慌了神,被瞧出破绽。
“臣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方才在早朝上,皇上已然应允,叫臣也参与到这次的调查当中来。皇后娘娘可是能容得下?”
敬王一直盯着杯中翠色的茶水,指腹不住的摩挲着茶杯,看上去悠然自得的很。
“此前皇上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由本宫处理了,且本宫已经替敬王妃处决了凶手,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皇后在极力的粉饰太平,一边又用眼神暗示着蕙心。
“蕙心,敬王不爱喝茶,你便去换了白水过来罢,总不好叫敬王干坐着,这要是传出去,倒是本宫待客不周了。”
“是,奴婢知道了。”
蕙心跟随皇后多年,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她的指令,这便利索的接过敬王手中的茶杯出门去了。
“我想,娘娘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也罢,若是娘娘已经将范贤淑处决,可否叫臣见上一眼?”
“这都已经是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可见的?范贤淑出身低微,竟还敢暗害王妃,她是死有余辜,倒也不便污了敬王的眼。”
皇后见他语气有所松动,心中的警惕便也放下了几分,也顺便把范贤淑贬损的一文不值。
“娘娘,您这可叫我没法儿交代啊。王妃因着她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却不能亲眼看着凶手痛苦死去,这对于我来,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敬王忽的抬起头来,眼睛紧紧的抓着皇后,眼中迸出的寒光,叫人寒毛直竖。
有那么一瞬间,皇后竟然从心底里笃定,敬王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就在皇后快要受不住这道目光的注视之时,敬王却又缓缓的收回了眼神。
5
正文 第347章 心虚
第347章 心虚
“这……范贤淑死有余辜,她的婆家人和娘家人都不肯认她,也只能赐她一卷席抛尸荒野,眼下,敬王应当是来晚了……”
没有那道寒光的逼仄,皇后在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找了这么个理由,企图搪塞过去。
这时,敬王敛目静坐,却是半晌都不曾言语。
过了没一会儿,蕙心脚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手里的茶水也变成了白水。
“娘娘,敬王方才真的去见过范贤淑了,眼下范贤淑还好好的待在牢房里。”
连水都没来得及呈到敬王面前去,蕙心就先跑到皇后的耳边急声道。
皇后看了看面带笑意的敬王,脸色倏地红了起来,像是火烧一般。
她狠狠的瞪了蕙心一眼,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她手里的白水。
蕙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太过急切,竟然忘了先给敬王上茶。
“敬王请慢用。”
蕙心也是满脸窘色,只放下茶杯就走到皇后身后去了。
“敬王啊,方才的事,其实是有点误会的。本宫呢,是一早就吩咐下去,要手底下的人在牢房处决了范贤淑。”
“可谁料,那群人竟然如此办事不力,连这么一个的犯人都治不了,想来,这范贤淑也是有些本事的……王爷您也知道,她多少也还有几分姿色。”
皇后此言意有所指,只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了范贤淑的头上。
在她的眼里,她很快就会是个死人了,再多背一个黑锅也无妨。
“既然人还没死,那我可否去见一见她?”
“敬王,你方才不是已经见过她了?敬王如此执着的一见再见,可是藏了什么心思?”
皇后这是慌不择言了,她方才刚过范贤淑有几分姿色,这会儿又敬王对她藏了什么心思,实在是形同空口诽谤。
不过,敬王却是不想跟她计较这些。
“皇后如此执拗,不肯叫我一同审问范贤淑,敢问皇后的心中,就没有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吗?”
这一语算是把皇后给噎住了,叫她半天接不上话来。
范贤淑伤的是敬王妃,敬王要过问此事是再正常的要求了,这本来就没什么可推脱的。
皇后越是推脱,就越是显得此事有鬼。
“既然敬王如此想插手,本宫倒也不阻拦。皇上都应下了,本宫又能如何呢?”
着,皇后放下手里的手炉,转身往寝殿里走。
“还请敬王稍候一番,待本宫梳妆打扮过后便走。”
皇后一走,蕙心自然也跟了上去。
一入寝殿,皇后当即就变了脸色。
“你方才是怎么回事?做的如此明显,你是生怕敬王看不出你的动作吗?!”
“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
蕙心一愣,随即慌忙的跪在地上磕头。
“你在本宫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今日怎的如此毛手毛脚?”
到底,此事倒也怪不得蕙心。
只不过,她只要一想起敬王那个看穿一切的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脸上一阵阵的发烫。
“不瞒娘娘,奴婢只要一见着敬王,就觉得自己什么分寸都没有了,哪里还顾得上手里的茶水……”
蕙心虽年轻,但也是宫中的老人了。
不过比起敬王来,道行还是差得远。
“行了,你不必再了。敬王此人,的确不是你一个的婢女能瞒的过的。”
想起方才自己也被敬王给震慑住,皇后倒也无法责怪蕙心了。
“那霍刚可是还了什么,他难道就这么任由敬王找到地牢里,又找到凤仪宫里来吗?”
“霍刚,他已经用尽全力去阻拦了,可还是拦不住敬王。至于范贤淑……他还是要请娘娘亲自去看一眼才能知道。”
蕙心转了转眼珠,回想着霍刚方才的话。
“这个霍刚,成事不足,倒是挺会卖关的!”
皇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竟像是突然苍老了几岁一般,憔悴不堪。
那脸上的掌印也是万般讽刺的挂在脸上,她用尽了所有办法,就是迟迟不肯消散,像是故意留在脸上嘲笑她这尴尬的处境一般。
“娘娘,敬王还在外面等着呢,娘娘若是好了,咱们这便出去吧。”
见皇后迟迟不动身,蕙心便在一旁心的催促着。
“蕙心,你,敬王是不是怀疑上本宫了?”
皇后抚着自己脸上的伤,突然问道。
“依奴婢看,敬王可是一直都不肯相信娘娘。”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对于敬王的态度,蕙心可是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