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方才还着敬王的事,才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到了沈亦寒的身上。
且王月桐语中竟然暗暗带着些暧昧,倒是叫思琪不禁面色一红。
“王妃怎的又拿这事儿打趣我!我现在已经不跟他斗嘴了,他现在可忙着呢,哪有功夫搭理我这个丫鬟!”
“这又是怎的了?”
如此认真的着贬低自己的话,在思琪这儿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事。
“我今天才知道他的身份,原来他真的不是个毛贼……也算是我之前料错了。”
这么一听,王月桐便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了。
“沈亦寒的确出身不凡,但也是江湖少侠,不似帝王将相之家一般看重出身。再者,你即便是个丫鬟,那也是敬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又何需觉得低人一等?”
“对啊,王妃的有道理!我可是王妃身边的人,就算他以前是什么教主少主的,现在也是个寄人篱下的喽啰!”
见从前那个带点骄傲的思琪又回来了,王月桐却又开始担心起沈亦寒来了。
“思琪,我只是叫你挺起腰板来,可没教你仗势欺人,你可不能借着我这话,去可劲儿的欺压沈亦寒!”
“放心吧王妃,我可是有分寸的!”
和思琪这么一路笑笑的,王月桐心中的那点郁闷之气倒是消散了不少。
只是这心头,到底还是惦念着临走时敬王所的话。
“如若当初没有皇上的赐婚,你我还是否能在同一个屋檐下,日日相对?”
这个问题,两人心中都是有答案的。
若是没有那一纸赐婚,王月桐现如今应当会是一个闲云野鹤的大夫,四处走走停停,一边游山玩水,一边悬壶济世。
而敬王,怕是会娶一个娘家殷实的女为妻,到了这个时候,许是已经有了一儿半女。
这么想来,王月桐便不免感叹命运神奇,就这么将两个原本在不同轨迹上的人,拉扯在了一起,此后,注定会有长达一生的牵绊。
与此同时,敬王也是辗转难眠,为着自己方才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感到懊悔。
王月桐是个有心的人,此时一定会反复的琢磨,想来夜里也睡不安稳。
懊悔的同时,他自己也在思索着那个问题。
如果当初没有那个带着阴谋的赐婚,如王月桐这般兰心蕙质的女,又会花落谁家呢?
想当初,王月桐初王府之时,倒也是王邵楠最得势的时候。
依照那时相府权势滔天的势头来看,与太结亲,倒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敬王倏地睁开眼,幽暗的眸色与无尽的黑夜无异。
第二日,王月桐照常乘马车往回春堂去。
一路上,映月都在注意着百姓们口中谈论着的事情。
“王妃,因着昨日皇上对二夫人和安王的处罚,现在街上的百姓都在对此事议论纷纷,而之前敬王府遭了刺客的事,却是暂时搁置了下来,甚少有人谈及。”
到了地方之后,映月一边心扶着王月桐下车,一边在她耳边道。
“皇上这也算是一石二鸟。此事也算是皇家丑闻,本不应该大肆宣扬。只最近对于皇上不利的言论太多,他便只能用这两个消息暂且压下。”
“不过,皇上这边做出了应对,相信太也会尽快想办法继续发难,我们暂且不必有什么动作,只坐山观虎斗便可。”
对此,王月桐的态度倒是淡然,因为她知道,有人会比她更着急。
正文 第316章 波澜不断
第316章 波澜不断
果然,平静的日并没有持续太久。
随着安王迁往封地,相府也战火暂熄。敬王府接连遭遇刺客一事,又被旧事重提。
因着之前敬王当街遇刺之事,朝廷并未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就连刺客也未抓到。所以,这两次的事彻底激怒了百姓,大家都纷纷要求朝廷将此事彻查清楚。
当然,如果背后没有太的推波助澜,此事也许就被压下,鲜少有人再提了。
但经过有心之人的四处挑动,本就对朝廷不满的百姓们,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已经有人在心里笃定,这接连的几件事都是皇上背地里做下的。
听到朝臣的上报,皇上当堂对着百官发怒,斥驳此事乃是虚乌有。
敬王更是亲自出言证实,敬王府近日从无遭遇刺客之事,此事乃危言耸听。
不过,敬王的澄清,并没有就此平息这一场躁动,反而被有心之人传言,敬王这是受到了皇上的威胁,才不敢将事实一一道出。
更有甚者,还自己曾亲眼看到过,有身着黑衣的人在三更半夜里潜入敬王府。
流言越传越乱,众纷纭,更有许多离谱的传言。
此时,宫里却传出皇上急火攻心,晕厥过去的消息。
“王妃,太的动作也太急迫了。这几日城中的流言蜚语,都快要把整个皇城给淹没了去。”
“而自从安王走后,皇上身边也没几个可信可用之人了。这不,刚刚宫里传出消息来,皇上方才一下早朝,才不过刚刚起身,就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闻言,王月桐倒是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应对。
这恐怕是皇上有史以来最狼狈不堪的几日,在这个时候,太或许还在找寻着将他彻底击垮的法。
“皇上这是在用苦肉计呢。不过,太接下来应该也会有动作。王爷可是还留在宫里陪侍?”
“王爷和泰王此时都在宫中陪侍左右,倒是太,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却是并未在床前服侍着。”
听闻太竟不在皇上病榻前,王月桐微一挑眉,奇道:“现在可正是他趁机表现的时候,怎可能不在……除非,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此时,杨大夫敲门入内,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素素大夫,我家主人,这事儿恐怕不太妙了。”
“如何?”
王月桐掩了手中的书,起身上前道。
“主,太这一回,是铁了心要将敬王府与皇上的关系搞臭。且不别的,就单单是关于敬王的传言,也足够叫皇上记恨的了。”
恐怕皇上至今还以为,此事全都是敬王一人在自导自演。
“依泰王所见,敬王府此时应不应当拿出刺客带来的信物?”
“真是高见!我家主人便是如此想的。只要拿出信物,便可叫皇上分心。因为那个鈭龙纹扳指两年前就丢失了,要想查清是谁偷走了它,却不是件简单的事。”
王月桐和泰王想到了一起去。
“皇上可是真的龙体有恙?”
她话锋一转,却是问起了皇上的情况。
“据主当时所见,皇上是当真受了刺激,晕了过去,方才探前来通报的时候,人才刚刚醒转过来。”
“等等,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该不会是,又要进宫吧?”
杨大夫见她亲自动手收拾药箱,便急声问道。
“我倒是不愿再进宫去。只怕,皇上会趁此机会召见我。”
王月桐收好案前的东西,坐等外间传来消息。并且叫映月回一趟王府,吩咐人把鈭龙纹扳指一事散播出去。
只没一会儿的功夫,映月就从外面掉头回来了。
“王妃,不好了,那信物的事已经被传开了。而且,他们的有鼻有眼的,竟然连那扳指的模样都能的一清二楚!”
“看来,太没空陪侍在病床前,确实是有要事在身……”
王月桐略一沉吟道:“也罢。太动作如此急切,也难保皇上不起疑心。且看皇上会如何应对此事吧。”
与此同时,敬王与泰王陪侍皇上病榻左右,相爷这几日都不曾来上早朝,现如今还在进宫的路上。
“扶朕起来……”
皇上刚刚喝下药,就直接坐起身来,看着自己面前围着的这一圈人。
“你们都下去吧。敬王,你暂且留下,朕有话要对你。”
皇上苍白着一张脸,像是老了几岁一般。
闻言,这帮朝臣自然不肯退下,纷纷上前表忠心。
对此,皇上只烦躁的挥挥手,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皇上,切要保重龙体。”
泰王贴心的嘱咐之后,又颇含深意的看了敬王一眼,而后垂首退下了。
一时间,偌大的殿内,就只剩下了敬王与皇上二人。
他们两个的关系一直都十分微妙。
明明互为宿敌,却隔着一道血亲关系在这其中。
又因二人的君臣之别,只得对天下人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而今,两人四目相对,这周身再没了旁人的注视,皇上的眼中只剩下满满的敌意与防备。
“敬王,近来可好?”
这一句看似平常的问候,如今听在耳中,却别有深意,甚至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皇上可好?”
敬王不答反问,面上没了方才的焦急之色,只如平常一般。
“哈哈,这么多年了,你倒是还如幼时一般,夹的住自己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