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今夜的敬王府,像是沉浸在一片死寂当中,没有半点的声响,就连暗卫也都如同消失了一般,不知去向。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来,今夜的情况不同寻常,不可贸然出手。
可摆在面前的是,这里只有一个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而昨晚没有解决干净的人,也就在房里。
只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能永远的除掉祸患……
正当黑衣人内心挣扎之时,王月桐却是已经掉头回来了。
“王妃,这下可怎么办,王府内院里的守卫都跟着敬王一同出去了,那万一要是再有昨晚上那样的事发生,这可如何是好?”
思琪焦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入耳中,黑衣人眸光一亮,飞身上了屋檐,趴在边上探听着两人的对话。
“放心,他们昨晚才刚来过一次,怎么会蠢到今晚再涉险前来?”
闻言,趴在屋檐上的黑衣人心中冷笑一声。
等到她们进去的时候,那黑衣人就悄无声息的掀开屋顶的瓦片,略带谨慎的窥探着房内的情形。
房间里灯火通明,不管是人或物都看的十分清晰。
再三确认了房内没有躲藏的暗卫之后,那黑衣人就再也按捺不住,拆了几片房瓦,直接从屋顶一跃跳进了房内。
“啊!”
看着房中的不速之客,思琪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来者何人?!”
王月桐起身,张开手臂,将床上躺着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那黑衣人十分训练有素,既不开口话,也不多与她们周旋,只飞身上前,张开利爪, 直冲着床前之人抓去。
王月桐眼看着他冲着自己的奔过来,来不及作任何反应,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推了开来。
“啊……”
王月桐轻呼一声,直接倒在了思琪的身上,思琪有些腿软,这下被王月桐一冲撞,一下没站稳,两人俱是摔在了地上。
床上躺着的重病之人突然挺、身而起,一个飞身回旋,便将眼前的黑衣人踹倒在地。
这一脚不偏不倚的正踹在他的当胸,可谓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那黑衣人皱紧了眉头,躺在地上,梗着脖,自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惊叹:“敬王!”
在意识到自己钻进了圈套之时,那黑衣人倒也不恋战,只一心想全身而退。
常年跟在太的身边,敬王的功夫深浅他是知道几分的,且方才那一下就已经叫他觉出了对方的内力有多深厚,是以,眼下他是万万不敢跟他单打独斗的。
敬王见他心生退意,却是不肯叫他如愿以偿。
那黑衣人手脚麻利,擅长飞檐走壁,就如同一个夜行贼一般,越是在夜晚之时,功力就越强。
看着他捂着胸口分、身往外逃的身影,敬王却不紧不慢的从床上站起身来,缓缓抬头向上看去。
“三,二,一。”
只听敬王口中数着数,分毫不差的掐算着时间。只待数到一的时候,他便一脚蹬在床头上,借力从屋檐上的漏洞中飞了出去。
而这时,黑衣人已经往别苑的方向逃去了。
他不敢从前门逃走,又不敢再回内院,所以只能从后门跑了。
越靠近别苑,他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别苑像是无人居住一般,黑漆漆的,只有长廊里亮着那么三两盏的灯,像是无用的摆设一般。
他看了看身后,心里还想着敬王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于是,他一咬牙,一狠心,一头扎进了别苑。
待眼睛适应了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后,便开始寻找可以翻出去的墙壁。
这是一个寂静的院落,院中只有一颗数,一口井,只要过了院,前面就有一堵矮墙。
眼看着就要出去了,黑衣人心中涌上了一些劫后余生的欣喜。
正当他脚下要使力飞出墙壁之时,却觉得这一脚像是踏进了一处松软的沙地,再想将它拔、出来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啊!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意识到自己踩进了陷阱里,想要收脚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松松软软的沙像是会咬人的活物一般,只紧紧的咬着他的脚不松口,直将他整个人都卷到了里面去。
在这个沙地里,饶是他再强的轻功都使不上,反而是越挣扎,下陷的速度就越快。
这下,黑衣人的心凉了大半截,他只能被动的,跟着一点一点下陷的沙无力的旋转着,直至沙埋到他的脖颈处,那阵阵的窒息感便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灯光大作,所有的灯都被点着了,有几个嬉皮笑脸道额人举着火把,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嘿嘿,教主,咱们最新研制的这个陷阱可真是好用,这人的功夫一看就不弱,没个二十载练不成!就连这么一个人都被咱抓住了,看来,王爷这次要重重有赏了!”
六儿笑嘻嘻的围着陷阱里的黑衣人转,那人得志的样看上去十分欠揍。
旋涡里的黑衣人紧咬着牙关,只奋力的抬着头,不叫沙淹过他的口鼻去。
“好了好了,这话你留着跟王爷去。三儿四儿,你们两个把他给我捞上来!”
三儿四儿生的五大三粗,轻而易举就把人拽了上来。
正文 第280章声东击西
第280章声东击西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那黑衣人早就已经双腿瘫软,只能无力的躺在地上,跑也跑不动了。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敬王府?”
“嘿,你问题还挺多!得了,王爷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着,六儿指了指他的身后。
他努力的拧过头去,看着倒映在眼中的敬王,正一步一步的走近他。
“今晚大家都辛苦了。沈亦寒,带着他们去领赏吧。”
“多谢王爷!”
敬王将沈亦寒等人挥退之后,两眼紧盯着地上的人。随后,他捋了一把手中的绳,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又一把扯下了他脸上的遮挡物。
只见那刺客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的伤疤,像是一条条蜈蚣爬在脸上一般。
“放开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用这样的方式来侮辱我!”
那刺客倒甚是心高气傲,宁得好死不愿赖活。此刻,他正一脸悲愤的瞪着敬王。
看到他这一张狰狞可怖的脸,敬王倒是没什么惊讶之感,只用寻常的眼光打量着他。
“如果我想杀你,方才就不会放你潜入王府来。罢,是谁派你来的。”
敬王只气定神闲的站在树旁,不远不近的看着他。
“敬王不是神通广大的很吗,怎的不自己查清楚?”
“好,既然你不肯配合,那就在这儿耗着吧。”
着,敬王斜斜的倚在树上,竟是缓缓的合上了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敬王如此气定神闲的样,倒是叫拿黑衣人越发的急了。
主还在宫里等着他的好消息,他不能就此被困在这里,被人捏住了把柄。
思及此,他的语气也就软了下来。
“敬王,敬王?”
他喊了好几声,敬王才懒懒的‘嗯’了一声。
“方才你的那帮手下,可都是些能工巧匠,竟然能弄出这样精妙的陷阱,我此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看来,敬王麾下的鬼才可真是不少。”
那刺客本想从敬王的口中打问一下那些人的身份,不料,敬王却只当没听见他的话,只字未。
正当气氛有些胶着之时,王月桐带着思琪和映月两人,迈着细碎的步伐,款款从远处走来。
这夫妻两人一个比一个淡定,仿佛只是半夜出来赏月一般自然而然。
“王爷的人果真有几分本事,之前倒是我瞧了他们。”
看到那熟悉的漩涡,又看了看一旁瘫倒在地的此刻,王月桐便已经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还是王妃的计策略胜一筹,不然,要想抓到他,恐怕还要多费些功夫。”
看着两人面色谦逊,互相夸赞的样,又听到这事儿是王月桐出的主意,那刺客心中又多了几分悔意。
当初就不该如此大意,被王月桐放出的倒钩给迷惑了。
他应该早就想到,名满京城的敬王妃不可能只是一个娇弱的女。
“美貌与智慧并重……敬王妃果真是名不虚传,真叫在下佩服!”
闻言,王月桐面上挂着淡然的笑意,转而对那刺客道:“阁下才是真真儿的叫人佩服。敬王府守备如此森严,你竟敢在两日之内连闯两次,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做的!”
那刺客当下便以为她是在讽刺他,于是冷哼一声道:“区区一介女流之辈,又怎会懂得何为忠心护主?”
“忠心护主,也当要看看主是谁,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你这样的忠心,不过是愚忠罢了!”
“你!”
那刺客奋力挣扎了一下,可惜,身上的缩骨绳越挣越紧,直叫他觉得连骨头都要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