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这种药,他怎能放心。
宋悦:?????
阴影笼罩下来,带着男人独特的气息。她看着他越来越近的那张脸,有点懵了。
……
翌日。
宋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像是要炸开,身体像是被碾过一遍,连小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她翻了个身,努力睁开眼睛想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昨晚的记忆便忽然涌入脑中。
宋悦一个激灵惊坐起,睡意立马被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吓跑,脸上有些发烫。
身下是柔软的龙床,四处的帐幔垂下,遮挡着视线,但她仍瞥见一抹淡淡的白色,隔着层层帘帐,坐在不远处的桌边,拿着毛笔勾画着什么。
一个晚上的放纵下,还能……真不愧是练武之人。
宋悦揉了揉酸软的身体,有点不太适应。
难怪他没叫别人来解毒,是因为只有他有“连续战斗”的体力——据说那药烈得很,要解整整一个晚上。
但是——
她揉乱了头发,心情复杂地滚回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脑袋,强迫自己闭上眼,陷入一片黑暗。
尽管有种种外在原因,但她仍然不能否认,本来完全可以逃的,但昨天她不知不觉就玩过了火——回想起来,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要跑的意思,还故意赖在他身上饶有兴味地撩拨。
这么一推测——
虽然对他这个人持怀疑态度,但……怎么办呢?
她好像有点喜欢上他的身体了。
而且,以现在他们尴尬的关系……他还在外殿办公,她从内殿起来,肯定会惊动他,到时候双目相对,就更尴尬了。
宋悦想了想,裹在被子里的手蓦地伸出,去拉身边的衣服,没想到扯出来的都是些残破的布料,面上一热。
她看一眼帘子外。
完了。
她从不在姬无朝的寝宫里放女装,玄司北也不可能。那她现在连衣服都穿不了,岂不是连床都不能起?
还好,玄司北或许是听到了动静,停了笔:“怎么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让她心安许多,少了几分尴尬。
宋悦开始强制自己失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扬了扬昨晚扯坏的衣服。
“你等等。”比起平日的严厉,他的态度算是平和了,“我去差人拿。”
“……”一片诡异的沉寂。
等宫女们准备好衣服,玄司北无意让她们窥见殿中女人的身影,亲自拿了过来。宋悦窸窸窣窣地穿上,他便十分君子地背过身去,丝毫不为之所动。
“多谢尊主。”宋悦心下暗道幸好,昨夜的事对玄司北来说估计也挺尴尬,如果两人默契地当做解毒,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至少见了不会尴尬。他们只要和往常一样相处就好,“如果……如果没什么吩咐的话,属下便告退……”
玄司北眉心轻轻皱起,依然背负着身,一时间没有回答。
宋悦只道他是默认,刚要脚下开溜,还刚踩着地站起,脚下一软,就歪了下去。玄司北漠然看了她一眼,长臂一揽,将她扶稳。
“这……尊主还是别……”自从亲密接触后,她在他怀里总有种脸红心跳的尴尬,挣动了一下,突然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彻底醒过来了?”玄司北垂眸,神色莫测地看着她,“你中了药,神志不清,昨夜的事,现在还记不清楚?”
宋悦脸色爆红。
不是就当做一!夜!情!吗!互相装失忆不好吗!这么尴尬的事儿干嘛这么郑重地重提啊!
“既然知道,为何不要我负责?”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是在思考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第215章 决定人生大事
宋悦面色复杂,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可以不要他负责吗……
“可尊主毕竟是……我们身份相距悬殊,恐怕不是良配,尊主无需顾虑我。”宋悦借口道,“属下本就没有出嫁的打算,只想哪天若是老了,做不得事了,就去江湖闯一闯,若有力气,能云游四海也不错,没有的话,归隐山林,闲云野鹤……”
“巧了,我为燕国鞠躬尽瘁,没有处理情情爱爱之事的闲暇。”他环着她的腰,俯身缓缓将她压倒,有些按捺不住紊乱的气息,“这样正好——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敢娶。不仅能给你正妻之名,今后也不会再纳妾,你只要安静顶着这个名分,做你分内之事就好。”
“……哈?”
意思就是,他忙公务没时间谈恋爱,正好缺个名义上的妻子?这次他又正好和她滚到了一起,就想把这个名分给她,顺便当做对她负责?
宋悦想了想,的确以玄司北的位置,要是年纪再大些还不娶妻,免不了会有官员给他塞女人,这还不是他最头疼的,最可怕的是流言蜚语的猜测,宫里的人向来喜欢无中生有,难免会怀疑他是断袖。虽然这不会对他造成实质性的妨碍,但怎么着都会让人心里膈应。
“你不想?”他捻起她的一缕发丝,眸中愈发幽暗。
尽管知道现在快到正午,是时候处理公事,食髓知味的人也贪恋着每一寸美好,就算是一寸也不舍得离开。
明知道,若是继续下去,露出冰霜表象下的温柔,会有从天堂坠入地狱的风险——
明知道,若被她发现,他会万劫不复。
可他仍然不想放手。
宋悦正浑身无力,没办法把他推开:“什么分内之事,属下恐怕难以做到……”
如果只是顶着一个名分享福的话……倒是比侍卫这种累死累活的工作好得多,到时候他把她往家里一放,她不用在他面前晃悠,今后还不是想去哪儿浪就去哪儿浪!
“昨晚已经做过了。”
“……”
一阵诡异沉默之后,宋悦后知后觉地吞咽了一下,心跳忽然加快几分。
居然是这这这、这种事!!
他的身体很诱人是没错……但、但是一下子从下属成半个主子会让人不适应的!再说那种事偶尔做一次是愉悦身心,但以他昨晚的旺盛精力,她哪里承受得了。
“我……我刚起来,脑子乱的很。尊主给我点时间,让我理理思绪。”宋悦无知觉地抓着他的手掌,在宽厚的大掌中,用指腹时轻时重地按揉着,有点纠结。
“想好再告诉我。”玄司北也不催她,见此情形,便轻轻松开她的手,转身回到桌边,拉开书卷,冷淡道,“昨天下药之人已经查明,想知道是谁么?”
“谁?”宋悦揉着身子从床上爬起,皱了皱眉。
听玄司北的话语,似乎没那么简单?难道这次秦雪依然用了什么手段逃离法网?
“秦雪的贴身丫鬟。”玄司北冷笑一声,意味深长道,“秦国十七公主知晓此事之后,先我们一步把她处理了,今早还故意把她五花大绑在殿门口抽打,说自己瞎了眼,并亲自上门来请罪。”
“啧。”宋悦撇了撇嘴。
被她找了个替罪羊。
可怜贴身丫鬟顶锅。秦雪为了表明不包庇的态度,丝毫不心慈手软,直接把人给处决掉,让他们无法以此事为由对她发难。也得亏秦雪动作快,而玄司北昨晚因为……而没有行动。
她重新穿戴好了,抚着床头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忽然往书桌旁看了一眼,见玄司北仍在认真看书,才嘀咕两句,稳住自己的步子。
这具身体毕竟不如从前,身上又无内力,对她而言简直是娇软得一吹就倒……有点麻烦。
她不知道,在她刚才转头时,玄司北立刻收起投向她的眸光,一本正经地掀起一页书,从她的视角正好挡住了他嘴边掠起的一丝满足的浅笑。
……
穿戴整齐,恢复了些体力后,宋悦才感到了一丝尴尬。
她没有回复他,没有和他确定关系,既然起来了也不能再躺下去装死,如果不想被吐槽消极怠工的话,好像也只能回到岗位上去了。
如果没别的事的话,她应该像往常一样站在他老人家身边听候命令,顺便做做端茶送水穿衣喂饭什么的轻活儿。但是现在,她站在他背后,总有种浑身不自在的罪恶感。
毕竟……对上司做了那种事……
宋悦正胡思乱想的魂游着,冷不丁外面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正仔细描着一副改良版农具设计图的玄司北不知何时放了笔,面无表情地抬眸。
他冷冷将笔搁在笔山,刚要站起,宋悦就下意识把他按在了座位上:“尊主莫怪,我去看看。”
现在外面守着的是沈青城的人,他昨天擅离职守估计已经让玄司北不悦了,今天那些守卫要是再犯些错,不知道玄司北会不会直接把他们调去和钱江作伴。
玄司北眼底的冷意稍缓,动作僵硬了一下,瞥了一眼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阖目坐下:“有些位置一向是能者居之,既然没有那个能力,被换下也是应当。”
宋悦知道他大概还在为昨天那件事不满:“人总有犯错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玄司北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他不说话,即是默认。
宋悦心下稍安。虽然沈青城大部分时候和她不是很对盘,但从心底她还是佩服沈青城的能力的,况且她昨天只是假装……要是他真因为这个受罚就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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