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了那,被管家告知他家少爷还没醒,田仲问了管家几句,知道张苻恢复的还不错,放下心来,想到当初张苻的提议,决定出去逛逛,淘点东西。
田仲于是回去拿了钱,往外走去。
出了宅子,没走几步,田仲就看到前面地上有个黄澄澄的东西,走到过去一看,不由一愣。
地上居然是锭金子!
田仲捡起来,放在手里颠了颠,居然有一斤重。
田仲看着手里的金子,陷入到沉思中。
远处,钱尚书扒在墙头上,有些无语的说:“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刘忻得意道:“蒙大人指点,他不是缺钱么?卑职特地从咱们带的盘缠里取出一些,让手下去金铺换成金锭,这块金锭足足有一斤重,绝对够那位进京的。”
“可是,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一定会要?”
刘忻诧异道:“白捡的金子,还会有人不要?”
然后刘忻就看到田仲拿着金子,在旁边找了个石头坐下。
刘忻指着远处的田仲:“他怎么坐下了?”
钱尚书扶额,说:“他在等失主啊!”
“什么!”刘忻瞪着眼,不敢置信道:“白捡的金子,还有人不要!”
钱尚书叹了一口气:“别人老夫不知道,可是田仲,他是肯定不会要的。圣上年幼时曾咬牙切齿说过一句话‘这姓田的,人好的简直是个圣人再世’!”
刘忻听了,欲言又止。
“老夫知道你想问什么,是问为什么圣上为什么对田仲人品好不满吧?”
“卑职不敢。”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整个京城年纪大些的都知道,圣上年幼时和田仲同为废帝侍读,圣上从小性子顽劣,不爱读书,还有些骄纵,本来这也没什么,权贵之家,哪个子弟不是这样,可偏偏和他同为侍读的是田仲,田仲从小知书达礼,尊老爱幼,温文尔雅,稍大,又极爱读书,品行更是连两宫娘娘都称赞不已,你说,圣上年幼时说起他,能不咬牙切齿么?”
刘忻了然,有个处处比自己好的比着,这确实够招人恨的。
“好了,你快去叫个手下把钱拿回来,要不等会他等不到人,只怕八成要交到官府去了。”
钱尚书说完,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刘忻忙叫来一个手下,让他装丢金锭的人,去田仲那取金子。
田仲在旁边等了大约一注香的时间,正纠结要不要直接送去官府,毕竟这丢金锭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丢钱。
正想着,就看到一个人匆匆走过来,在地上看了两眼,就走过来问道:“大兄弟,你有捡到过东西吗?”
“不知这位兄弟指的是什么?”田仲笑着问。
“是个金锭,我才刚卖了一批货,好容易换了金锭,结果走路时没注意掉了,唉,如今可怎么才好!”来人唉声叹气的说。
“不知是怎么样的金锭?”
“哎,大兄弟你捡到了是不,就是一个大约一斤重的金锭,方方正正的,我刚在通福金铺换的,你要不信,我带你去找他们掌柜的。”来人一把拉住田仲说。
田仲看他说的不像假话,金锭也对的上,就从袖子里拿出金锭,给他,笑着说:“我正在这等着呢,还想着要是没人找就送去官府,幸好你来了,可以省不少事。”
来人接了金锭,忙对田仲连连道谢,又非要给田仲一些谢银,田仲不肯要,两人推了好久,田仲才收下一块碎银,对方这才离开。
等对方离开后,田仲看着手里的谢银,心里挺高兴的,既做了一件好事,又得了一份酬劳,田仲把碎银放在手里颠了颠,打算接着去逛街。
只是走了两步,田仲突然停住,转身看着自己刚走过的巷子。
这巷子是单通张家别院的,除了张家的大门,别的都是死胡同,这走商的,怎么可能走到这里?
第18章 尚书威武
田仲提着一包桂花糕和几个淘来的小玩意悠闲的走进来,看到张苻正倚在床上喝药,笑着说:“起来了,感觉怎么样?”
“除了胃里还有些难受,别的还好。”张苻看起来明显比昨天气色好了很多,看到田仲手里提的东西,说道:“上街去逛了?”
“嗯,买了点吃点和掏了几件有趣的小玩意。”
田仲把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打开那包桂花糕,拿了一块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对张苻扬了扬手中的桂花糕,说:“你要不要也来一块?”
“田仲,你个混蛋,明明知道我这两天只能吃白粥,还故意馋我!”张苻看着田仲手中还冒着热气香甜可口的桂花糕,悲愤的想从床上爬起来踹田仲两脚。
“哈哈哈哈哈哈”田仲得逞的大笑,“就是故意馋你!”
说完,还故意又吃了几口。
气的张苻直接把床上的安神用的香囊朝田仲扔去。
田仲一歪头躲过,笑道:“好了,不闹你了,看你躺床上挺无聊的,逗逗你,别恼。”
张苻翻了个白眼,说:“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计较。”
田仲吃完手中的桂花糕,拍拍手,说:“其实我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张苻翻翻眼皮,无聊的说。
“你家最近有人丢金锭吗?”
张苻抬起头,疑惑的说:“金锭?”
“不错,并且是数额比较大的金锭,大约一斤的。”
张苻坐起来,对外面喊道:“张叔,你在外面吗?”
管家张叔匆匆走进来,问道:“大少爷,什么事。”
“咱家最近有人丢金锭吗?”
“金锭?”
“嗯,一斤重的金锭。”
管家脸上的表情霎时难以言喻,看着他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无奈的说:“大少爷,咱这次来就没带一斤重的金锭,怎么可能会丢。”
“啊!”张苻诧异的看着管家,说:“我爹、我娘、我二叔、我三叔……不是给了很多钱么。”
“几位老爷和夫人是给了不少,可您只是来通州考几天院试,也不用全带着啊,当然是让夫人和少夫人替您收到您的库房去了。”
张苻愣了愣,说:“那也不能连一斤金子都没带吧!”
管家突然觉得有些心累,只好给自家少爷解释道:“大少爷,一斤金子是十六两,折成白银就是一百六十两,若是折成铜钱就是一百六十贯,一贯是一千文,咱在通州既有宅子,又有庄子,吃让庄子送就行了,下人也是带来的,月银都是大宅发的。
所以您来考试,除了您自己用钱,其实别的用钱并不多。本来老奴只打算在公中支银五十两的,可夫人和少夫人心疼您,怕您亏着自己,特意让老奴带了一百两。所以大少爷,咱真没带一斤金子,也不可能丢一斤金子。”
张苻听完,转头对田仲说:“我这没丢一斤金锭。”
田仲噗嗤一声笑了,打趣道:“张兄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谁知张苻不但不以为忤,反而认同道:“本来就是,我在家,除了读书,别的什么都不做,我爹说我只要读好书,别的什么都不用我操心。”
管家怕田仲误解,忙解释道:“田公子勿怪,张家本是幽州城有名的耕读世家,只是到了老爷这一代,老爷弟兄三人,却都不是读书的料,并无功名,当时老太爷渐渐老去,偌大的家业只怕会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幸好大少爷自幼有读书的天分,又年纪轻轻中了举,这才在老太爷故去后护住了张家,也是这个缘故,张家上上下下对大少爷读书极为重视……少爷也被养的有些不通世故”
田仲听了,不由感慨道:“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张苻却不以为意,说:“这有什么,我从小就喜欢读书,最讨厌俗务,科考高中本来就是我的志向,而且身为长孙,爷爷奶奶爹娘叔婶打小疼我,作为张家的一份子,难道我要只受疼爱却不出力么?”
田仲抚掌笑道:“说的好,这天底下的事,本就一份权利一份义务,既然享受的时候没推脱,那等责任来了,再推三堵四,岂不是太过矫情,张兄,平日看你迷迷糊糊的,想不到居然是个透彻人儿。”
“那是,也不看看本少爷是谁!”张苻得意说完,突然反应过来,怒道:“你说谁迷迷糊糊的!”
“咳咳,”田仲咳了两下,忙转移话题,说:“你不好奇我问你丢金子的事么?”
张苻一听,果然问道:“怎么回事?”
田仲把今天早晨的事给张苻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他走了我才反应过来,你家这巷子是单门独户,除了你家人走外,别人根本不会进来,他一个走商的,怎么会把金锭掉到这。”
“一斤重的金锭,掉在地上动静肯定不小。”管家也觉得这事有蹊跷。
“对啊,所以之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这金锭掉的太过蹊跷,”田仲说:“不过这金锭倒真是那人的,事后我觉得蹊跷,特地去通福金铺打听了一下,这金锭确实是那人拿银子刚兑换的。”
张苻心大,一听顿时放下心来,说:“既然是人家的,那你管人家怎么掉的干什么,说不定是人家在咱巷子里歇脚,没注意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