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他重重惊呼,无奈却又窘迫。
“还走不走?”南书儿这次倒是很善良的看了他一眼,善良的挑眉,善良的启唇。
长孙锦年长而细的眼睛眯了眯,看了头顶的箭窟窿一眼,不得不出声,淡淡:“王妃,还有第二条路吗?”
“没有!”南书儿学着他风淡云轻,甚至过分温和优雅的语调,那是侵染皇室贵族多年,才有的处惊不变。
虽然,他的眼底布满了无奈,可南书儿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骨子里带着一股风趣魅力,当他笑时,便是如沐春风,当他说是,便是侃侃而谈的风趣,连不笑不说时,都带着一股风度翩翩的深意,看不透的深意。
话已至此,两个人都将目光移开,放到头顶的箭头上,脚步稳稳扣上上一个台阶,下一个台阶断裂!
她们这是断了后面的人上船的路,至少,在短时间里,就算他们到了眼前,也要淌着水,攀着木板才能上船,就算如此,他们手里也不能带刀。
长孙锦年当然明白!
船上的箭头已经对准他们了,而她们要上船的台阶还有一段距离,后路又自毁……
长孙锦年叹了一口气,那口气怎么听都是寂寞了,于是他聊天似的开口:“王妃这自毁退路毁得如此干脆,不怕船上的人,照猫画虎的把前面的台阶毁了,我们还得泡一次楚河的水。”
一步一台阶,踩得漫不经心,一语勾唇,轻轻道:“他们……没这个胆子!”
长孙锦年的眉头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因为,黑夜中,篝火里,隐隐可见,对方的弓箭已经拉到极致。
“我还是害怕!”他倒没有否认心中的不放。
这次南书儿平静容颜终于有了变化,两个二人虽然说着话,脚步很慢,却并没有任何停顿的朝前面走,此刻正一同踩在同一个台阶上,她突然侧首,缓缓而道:“锦小王爷,你现在可以举起双手,自报皇室宗姓,也免得牵连我这个无辜人,对不对?”
长孙锦年也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她会这么狠,眼角狠狠一抽,漫漫道:“王妃,咱们怎么说也福祸相依了一个晚上,这接下来的路,我们要同心协力的走完,对不对?”
他这意思很明显,无非是现在站在他身边,她如何也不可能逃掉。
“所以……你害怕也没用对不对?”南书儿的话婉约而至,却在下一刻,风吹来,发丝狂涌之际,她的尾音骤然提起,斑斑落下:“你这副怂样,多拉低我这个同伙的档次。”虽然只是一个暂时的同伙。
长孙锦年呼吸一重,几乎本能,不可控制。
怂样……拉低了她的档次……
我的王妃,你说话……
然而,不等他细细相处辩驳的话,空气又飘来一句话,很浅,带着几分铃铛的笑意,悦耳极了。
“刚才是他们让我们两个在楚河的水泡了那么久,这次怎么说……”顿住,停下!
长孙锦年挑了挑眉,朝她瞥了一眼,神情不动!
暗下却在脑补着她剩下的话……这次怎么说,也要让他们下去泡一泡?
这次怎么说,也要他们尝尝楚河弥漫了血的水,是什么滋味?
这次怎么说,也该换成他们下去了?
嗯,无论是那一句,都是让他们下去。
当然,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理想很丰满,现实……很危险啊!
长孙锦年正忧心忡忡时,早已把刚才那一刻脑补的激动甩出脑后。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笨蛋!
因为,这个女人接下来的话既然是……
“刚才是他们让我们两个在楚河的水泡了那么久,这次怎么说……”顿住,停下,莺语浅笑勾唇,飘然而出:“我们也要回报一下,比如,让船上的人,尸骨长留楚河!”
第四百三十八章 :指不定谁先死!
尸骨长留楚河!
话音飘落,长孙锦年眸光一怔,还未来得及做表情,头顶的箭雨,密密麻麻洒了下来,目光一凛间,手里赫然一把钢剑,骤雨疾风间,划出一道口子,钢箭齐刷刷掉落。
长孙锦年还未松一口气时,头顶的持弓的人撤开,换成另一拨人对了过来,手里刷刷上弓。
眉头一皱,他悠悠开口:“亲爱的王妃,咱们这是不是自毁退路?”
若是刚才南书儿不把退路毁了,或许她们现在拔腿跑,还有一线生机。
现在……真的要成窟窿?
长孙锦年没听到声音,掀了掀眼皮,这才发现在刚才的箭雨中,南书儿的火把稳稳不动。
“拿着!”她将手里的火把举了过来,长孙锦年眉头蹙的更深了,却并不多言的接了过去。
然后,下一刻,南书儿直接拽过他手里的剑,根本淬不及防,长孙锦年玉树临风的身姿破功的歪了歪,简直是噩梦惊醒一般的狂抽眼角。
他就说,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按常理出牌过?
南书儿纤细的身姿踏着台阶,一步一步朝上方步行。
几乎不用特意观察,长孙锦年都能感受到,头顶持弓的黑衣人似有一道鄙夷不屑声从鼻孔哼出。
简直是送死!
下一刻,他们眼神统一的散发出凶狠的杀意,手臂拉长了,箭头朝她飞来。
长孙锦年心头一跳,下意识飞身而起想要帮忙。
然而,一道声音清晰传来,“一边呆着去!”
长孙锦年的身姿几乎顷刻僵硬!
因为这道声音,也因为这道声音淡淡传来,却带着有如魔鬼的平静。
果然是他亲爱的王妃,这个时候还能说出如此狂妄屌炸天的话!
下一刻,他的眸光瞬间暗沉如海。
南书儿持着剑轻松解开了攻击,并且已经人到船上,手里的剑丢弃,抢了一把弓。
夜黑如泼墨,远处还有声音传来,想来是那些出去找人的人,听到信号围拢了过来!
火焰冲上云空,不知是惊风!
那个女人外裹一身黑衣,风起掠过,飘决浮动,白皙如玉的脸,一片宁静。
她手里拿着一把弓箭,上弦拉弓,过分的轻松,甚至在射出时,长孙锦年还能听到有人嗤笑一声:“这家伙是臭娘们吧,就这个劲头,还学爷爷射箭……这病怏怏的力气,射得出去也很厉害啦……”
“噗嗤!”
一箭而出,黑夜不知去处。
那个男人还配合的大笑。
哈哈哈!
然而,下一刻,噗通一声巨响,是东西砸入河水的声音。
“什么声音?”有人扭头疑惑道!
“这娘娘腔搞的鬼!”刚刚那个哈哈大笑的粗汉,指着迎风而立的南书儿愤怒道。
众人当然知道,就是刚刚这个身姿孱弱的男子,射出哪一箭后,才有了那个声响。
“怎么还不下命令,爷爷要亲手杀了这个娘娘腔,呵呵呵!”那个粗汉诡异冷笑三声,猥琐而凶狠的举起手里的弓箭:“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射箭,娘娘腔!”
长臂伸展,空气甚至有骨头咯吱发出的声音。
箭头对准,却并没有发出!
他们是有组织的人,并非形单影只的杀手,本能的,男子没有放手,只等着一声令下,杀了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黑衣男子!
哼,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散发着那么狂的气势,真是让人很不舒服呢。
还不等他察觉这一刻的寂静,已经有人出声了。
“头头头儿……”惊恐颤抖的声音。
声音断落时,层层叠叠的声音窜起。
“头儿呢?”
“难道……刚刚掉下去的是头儿?”
“是是是头儿……他刚刚站在的位置最为隐蔽,就是那个地方,可是,当时我明明挡在他前面啊……”
难道,箭头穿过他,中了头儿?
他有一些摸不着头脑,然,有一些事实在脑海中笃定,他的脸色已然是惶恐不安。
有组织的头目,领头人是整个组织的大脑,站的位置自然是万无一失,甚至,还有一个当附身符一样挡在前面。
这也是一个组织最为强大的点。
然而,他们头儿死了?
众人陷入一片懵圈中,那是一种逐渐被恐惧包围的恐慌,后知后觉,慢慢啃噬!
台下的长孙锦年,那一刻,脸上的漫不经心消失的一干二净,星眸定定的看着台上瘦高的南书儿。
擒贼先擒王!
道理谁都懂,可真有这么容易?
然而,她是杀贼先杀王!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领头人藏在那里?并且,在一踏上船后,对准的便是那个人!
一个领头人就这样死了?
当然不是,他肯定有挣扎,甚至奋不顾身的想避开那个箭头吧,可是,他没有机会了!
因为,这个女人的箭法,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绝对的十里穿杨!
粗声男子笑容慢慢消失,脸色也染上少有的凝重,眸光狰狞:“你杀了我们头儿?”
南书儿没有应答,她淡淡的扬起浅浅的眸光,手中的弓箭渐渐拉起,对准!
这时众人才发现,她拉弓的动作如此轻松。
轻松的仿佛拿的不是弓箭,拉的也非上弦,而是拿一双筷子,准备吃饭这般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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