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秋果听了他这话,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整整九场梦,这些日子以来,她都以为,那些光怪陆离的梦中景象,都只有她一人知晓。
却原来,她竟是与逢熙共做了九场梦?
想起每一场梦境中都性情不一的逢熙,她不禁抬眼,又仔仔细细端详自己眼前的他,不为别的,她只是觉得,明明是这样荒唐怪诞的事情,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但她又想了想,重生本就是百年难遇的奇事,她都已经历过了,这九场梦,莫非也是那女神仙的手笔?
她胡乱猜测着,却是有些不敢确定。
逢熙低首又吻了吻她的发顶,轻声道:“所以你的心意,其实我一直都晓得。”
他顿了顿,眼含歉意,又道:“但之前我并不打算回应你……纵然这话说来或许会让你不高兴,但我,必须要如实的告诉你我的想法。”
他说:“直到顾舒颜向雍和帝求娶你时,我才乱了方寸,那时我才知,我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你成为别人的妻子。”
他说:“你此生跟着我,或许永远不会有平静安宁的日子,亦可能还会有性命之忧……但我却不想再想那许多,也许我终是自私的,就算我身在深渊,也还是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他说:“我既娶了你,此生来世,我必将会尽我所能,护着你。”
他说了许多,一字一句,都印在了秋果的心头,灼烫而温暖。
她眼眶中有大滴的晶莹落下来,正好落在他的手背。
逢熙将她揽紧,无奈地笑了笑,又伸手去抹掉她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小哭包,怎的这么爱哭?嗯?”
她埋在他的胸口,吸吸鼻子,闷闷道:“我没哭了……”
“嗯。”逢熙应了一声,又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乖。”
秋果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整张脸又红了个透。
彼时,敲门声响,门外传来一抹中年男声:“大人,夫人……时辰不早了,该是进宫的时候了。”
逢熙闻声,仍是垂着眸,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而秋果已顾不得身体上的种种不适,硬是起了身。
但她身上未着寸缕,当下便只能迅速捞过逢熙身上的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杏眼来,看着逢熙。
“怎么了?”逢熙浅浅的笑着,眉眼温润,却是明知故问。
秋果闷在被子里,蹙起秀眉,半晌才憋出一句:“大人……”
见她是真着急了,逢熙也不舍得再逗她,当下便伸出手去,手指轻轻点了点她半露出来的鼻尖,道:“可别把自己闷坏了,嗯?”
随后,他便整理好自己的里衣,下了床,走到那立柜前,打开柜门,从中取出一套用金线绣着繁复花样的红色衣裙,又回身走到床前来,将那衣衫放在床上,对着秋果道:“换上罢。”
说罢,他便又转过身,去那立柜里又去了一套衣衫,去那屏风后更衣去了。
他晓得自己的小妻子胆子小,脸皮薄,若是他再逗下去,怕是她都要找个洞钻进去了。
而秋果眼见着逢熙去了那屏风后,这才掀开被子,只是她方才想要换上那套衣裙,低眼便见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
她懵了一瞬,随后便反应过来,当即又脸颊发烫,染上绯红。
她晃了晃脑袋,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绪,忙将那衣裙穿上。
待她终于穿好了衣衫,方才下床,便见逢熙也正好自屏风后出来。
他仍是一身如雪白衣,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衣衫上绣着金色纹饰,似有点点荧光,在这白日里,闪烁着淡金色的光泽。
他仍是那般,银冠玉带,一身白衣,身长玉立,一张面庞如玉白皙,五官清隽,眉眼清冷。
他静静的立在那里,眼瞳之中波光温软,就那么望着她,仿佛身在尘世之外,不然俗世尘埃。
“果儿,过来。”她听见他这么唤她。
秋果乖乖地走过去,却被他拉着走到那梳妆台前坐下来。
“大人?”她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逢熙。
“嗯?”逢熙应声,手已在此时抚上了她的长发。
秋果大致想到他要做些什么了,当下便又有些坐立不安,犹犹豫豫道:“我,我自己来就好。”
逢熙却摇头,道:“我来罢。”
说着,他便拿起了梳妆台上的檀木梳,开始替她梳发。
而秋果见他执意如此,便也只有乖乖地坐着,任由他替自己梳发。
一时间,屋内寂寂无声,两人相对,脉脉温情。
逢熙替秋果挽起新妇的发髻,又将金丝垒成的杏花儿一朵朵戴在了她的发髻上。
当最后一支发簪经由他手戴在她的发间时,他才稍稍露出满意的神色。
而秋果此刻,心头有千种情绪,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原以为,她此生终将孤独终老,不得所愿。
可谁料峰回路转,她竟就这么西路糊涂的成亲了……还是和自己心心念念了两世的逢熙。
他啊,是那杏花林中于香风花雾里永恒的少年郎。
而她,则是不小心闯入那场梦境的尘埃,她自始至终,都在仰视着他。
如此一眼,便成了永远的执念。
她从不曾执着过什么,除却只一眼,便放在心头无法抛却的他。
昨夜的合卺酒,殷红的喜堂,都好似梦似的,她总怕,这只是一场梦。
而梦终有尽头,她生怕她一朝梦醒,遇见的他,仍是那般高不可攀,与她之间,仍隔着迢迢河汉。
面对他,她总是卑微的,故而她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竟会真的成为她的夫君。
这一刻,她已觉得此生圆满,再无别憾。
正文 第103封情书:面见帝后
秋果与逢熙相携去到魏宫中后,便径直去了皇后叶如栀的凤栖宫。
凤栖宫主殿中,雍和帝与叶如栀坐在上首处,皆是面带笑容。
但其中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怕是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清楚了。
尤其是叶如栀,她眼见着那一红一白的两抹身影相携着踏进殿门来时,精致美艳的面庞上虽仍带着笑意,可藏在宽大袖间的双手却不由自主的紧握着,指甲刺进手掌里。
于是,当那两人缓步走进来,在大殿中央站定,一齐向她与雍和帝微微弯腰行了一礼之后,她盯着穿着一身大红衣裙的秋果,在雍和帝还未来得及开口前,便先轻启红唇道:“国师夫人今日这身衣服,倒是穿得周正……”
她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语气不善。
秋果一早便见识过这皇后的喜怒无常,但即便是如此,她也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勉强稳住心神,道:“娘娘何意?”
相比于之前她面对叶如栀时,话都说不真切的模样,如今已是好了许多。
而一旁的逢熙看向叶如栀眼神更为寒凉,他悄悄握了握秋果的手,正想开口,却听那一直眼带笑意的雍和帝道:“皇后,这逢夫人是新妇,是国师的妻子,又不是朕的妃嫔,你便别拿后宫的规矩去约束朝廷命妇。”
叶如栀面色一僵,当下便只得勉强笑了笑,嗓音干涩道:“皇上说的是,臣妾近日忙于后宫事物,倒是糊涂了……”
雍和帝勾了勾唇角,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皇后近日,倒真是辛苦了。”
而叶如栀被他这般轻轻拍了拍,便觉得汗毛直立,背上隐隐有了些冷汗。
他这话听着像是在关心她,可她却很明白,他,实则是在警告她。
之前她做的事,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她之前利用顾舒颜,想要破坏逢熙婚礼的事,他大概是都晓得了。
否则,又怎会提前赦免她,还将这对新人召来凤栖宫?
他还是怀疑,她与逢熙之间有所关联。
与雍和帝相处了这么久,叶如栀已很清楚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他真的证实了她与逢熙之间有所勾结,那么他,定是会要她死的。
说什么夫妻情分?他是个冷情无心的帝王,她在他那里,何曾有过什么情分?
她在这宫中如履薄冰,可逢熙他却已有佳人在侧……这到底是有多讽刺。
“臣妾……不辛苦。”心中思绪万千,可面上,她仍强颜欢笑,干干的回了一句。
雍和帝点了点头,这才又看向殿中央立着的那二人,笑道:“国师成亲,朕心甚悦,虽说朕赐了国师府给你,但朕想,平日里,国师与夫人,还是住在竹苑罢,不过你们新婚燕尔,这几日你们倒可住在国师府,不必来宫中。”
“至于夫人嘛……”他又看向秋果,道:“夫人还是朕亲封的司珍,这司珍司的事你还是要管着的。”
这话一出,殿中之人皆有些吃惊。
女官出嫁,这之前的职务也不应再做,毕竟女子出嫁从夫,只需相夫教子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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