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桌上便无人再敢轻易插进燕灵与秋果的谈话,个个皆是怀揣心事,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而燕灵拉着秋果闲聊着,一直是眉开眼笑的,好似已经忘记了顾舒颜交代她的事情。
只是等她一时兴起,端着旁边的那杯酒就要喝下时,却被秋果拦住。
“长公主,您不能喝酒。”秋果急忙说道。
燕灵有些发懵,看着秋果片刻,方才想起来自己如今正是个“孕妇”,她身形一僵,只觉得这一桌子上的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哎呀……拿错了,拿错了哈哈哈……”她放下手里的酒杯,摸向一旁的茶盏,干笑道。
秋果见此,这才松了一口气:“长公主,您是要当母亲的人了,还是应该多注意一些的。”
说着,她便不由地去瞧燕灵的腹部,一瞬之间,她想起了三年前的自己。
在陌生的村庄里,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却于一场大火之中,彻底地失去了他。
两年多了,她的孩子,如今究竟在哪儿呢?
“秋果?”燕灵自然没有错过秋果忽然灰暗的眼神,她也明白她定是想到了曾经,于是便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唤她。
“奴婢没事。”秋果回过神来,对燕灵笑了笑。
燕灵张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又顾忌到在座的女客们,便也什么都没有说。
正在此时,一抹清脆的女声忽然响起:“长公主殿下。”
燕灵抬眼一看,见那说话的,正是坐在秦氏身旁,此前一直安安静静不曾开口过的雪衣少女。
方才她一直低着头,故而燕灵也没怎么注意到她,但此时瞧她,便见其五官竟生得十分精致,柳叶一般的黛眉,仿佛暗藏秋波一般的灵动水眸,小巧的琼鼻,樱桃小口……肌肤如玉,身姿窈窕,一身雪白的衣裙,更将其衬托得楚楚动人,甚至还更显几分出尘的清雅之气。
“长公主,这是臣妇的女儿,闺名清黛。”秦氏笑吟吟地向燕灵介绍着。
那秦清黛或是见燕灵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便站起身来,落落大方的向燕灵行了一礼,姿态柔美:“臣女参见长公主殿下。”
“本宫不是说过,今日你等都是侯府的客人,不必行这多虚礼么?”燕灵摆摆手。
秦清黛低首,露出一截如凝脂般的脖颈,耳畔细碎的发丝落下,更衬她面庞白皙如玉,当真是臻首娥眉,娇柔美丽。
“臣女有礼物,想献于长公主还有……国师夫人。”说这话时,秦清黛轻抬水眸,看向一旁的秋果。
秋果一怔,有些诧异:“我?”
秦清黛唇畔噙着一丝柔和的笑意,唤来了一旁的侍女。
待秋果与燕灵拿了那侍女奉上来的两幅绣品后,秦清黛才柔柔道:“臣女不才,平日里只会刺绣,这两样绣品,是臣女特地为长公主与国师夫人准备的,还望长公主与国师夫人不要嫌弃。”
秋果瞧着自己手里那一幅绣得栩栩如生的牡丹图,顿时有些惊叹:“秦小姐,你这绣工实在太好了。”
燕灵虽不懂这些女红,但看着自己手里的绣品,也晓得这是极好的手艺,她便也赞叹道:“秦小姐当真是手巧!”
秦清黛腼腆一笑:“让长公主与国师夫人见笑了。”
“秦小姐的礼物,本宫很喜欢。”燕灵将手里的绣品交给身旁的侍女,对她笑了笑。
“我也是喜欢的。”秋果把手里的牡丹图递给身旁的露莹,对秦清黛说道。
“如此便好,臣女已是心满意足。”秦清黛低首,纤长的睫羽微颤,樱桃一般的唇微微弯起。
谁也没有注意到,当她抬眼时,那目光,隔着长长的灯影,望向了男客席那处,也不知是在看谁。
彼时,身穿暗红色锦袍的顾舒颜正举杯,向逢熙敬酒。
“国师大人,可否赏脸,喝上一杯?”他一勾唇角,琥珀色的眼瞳在这灯影之下,闪烁着暖色的光芒。
正文 第212封情书:兵符初现
瞧着眼前这位忠义侯爷,逢熙半晌才道:“侯爷言重。”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盏,与顾舒颜简单地碰了杯,便没有任何犹豫地一口饮尽。
其实,逢熙并不喜欢酒,纵然好酒的确回味醇香,但入口总是带着辛辣之味的,他从来都不喜欢,但是在魏宫之中,在每次的朝臣宴上,他还是会饮酒。
“国师果然爽快。”顾舒颜笑了笑。
这气氛虽说不上好,却也不至于僵冷,但与这两位大人物同坐的官员们,个个都是如坐针毡,心里头紧张得很。
更何况,这里谁不晓得,这位忠义侯爷与国师大人二人之间,向来不和,此刻同他们二人坐在一起,那可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但是谁敢挪屁股离开?都老老实实地坐着,也不敢吃菜,只能一口口的酌饮着自己杯盏里的酒水。
“侯爷的酒,逢熙自是要喝的。”听了顾舒颜的话后,逢熙淡淡说道。
顾舒颜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坐了下来。
逢熙清浅地看了他一眼,却瞧见了他隐在衣袂处,露出一角的黑曜石。
他握紧酒杯,似乎有所察觉。
那东西……怎会在顾舒颜的手里?
当这一场气氛奇怪的宴会结束的时候,众官员携着家眷陆续离开,只有燕灵拉着秋果,迟迟不肯放她离去。
而顾舒颜则是醉醺醺地拉着逢熙,嘴里头说着些胡话,又把他往幽僻处带。
“侯爷不必装了。”待至竹林小径之中,逢熙甩开顾舒颜的手。
月光之下,他望着顾舒颜的那双眼瞳,淡漠疏冷,好似浸着碎雪的冰凉。
顾舒颜原本有些迷离的眸子瞬间清明,他唇角勾了勾,嗤笑道:“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国师大人。”
“你想与我说些什么?”逢熙不愿与他多说些什么,直接问道。
顾舒颜则是哼笑了一声,直接伸手,扯出隐藏在外衫之下的那一枚黑曜石。
那不是一枚普通的黑曜石,其中间,还镶嵌着一颗通体透明的珠子。
那是月石,是大魏先帝曾经还是大越异姓王时,从异族部落抢来的珍宝。
这世间,仅此一颗。
传闻,那月石乃是先帝至宝,他将其镶嵌于黑曜石之间,以其作为号令羽林卫的兵符。
“国师是否是在找这个东西?”顾舒颜将那枚耀石在他眼前晃了晃,语气有些轻飘飘的。
逢熙闻言,盯着顾舒颜,眼眉之间,如覆冰霜,寒意初漏。
“这东西,怎会在你的手里?”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逢熙方才开口问道。
他之前不是没想过,这能够号令羽林卫的兵符或许便再忠义侯府,但他又想,顾施云本就拥有数十万大军的兵权,先帝又怎会再将这羽林卫的兵符,交予他呢?
可是此时看来,倒是他想错了。
又或许,是楚璜那贼人太过狡诈,这倒是他这数年来,第一次失算。
他早已看出燕灵并未怀孕,却是未曾想明白顾舒颜为何要费此心思来设下此宴,如今看来,他或许便是为了故意引他前来,将这兵符给他看。
“国师聪慧,我顾舒颜少年时过得都是些荒唐日子,也没学过什么真本事,我很清楚,若是我今日不将这兵符拿出来,要不了多久,国师你也自会查到我头上……与其等你查到,倒不如我先自揭底细。”顾舒颜笑着,一张俊秀的面庞在月光之下,浸着浅淡的光晕。
“侯爷此举我倒是看不明白了。”逢熙将他眼前的这个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瞳色越发深沉晦暗,藏在袖间的右手不自禁地,食指与拇指相触,相互摩挲着。
“若是我真想要这东西,侯爷将它送到我眼前……你难道不怕,我会抢去么?”逢熙深深地看着这个锦衣少年,嗓音清冷。
顾舒颜听罢,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的神色,他只是收敛了唇畔的笑意,沉声道:“国师除了上朝,便从不搭理我,所以,我只好设下此宴,将国师请来了。”
“顾舒颜。”逢熙神色冷淡,忽然唤他。
“你这么做,将蕴宁公主置于何地?”
顾舒颜听见他的这句话后,当下便愣住了。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他便冷了神色:“这似乎不关国师的事。”
“的确。”逢熙颔首,随后又道:“此事与我无关,但……顾舒颜,不该有的心思,我劝你最好放下。”
“元秋果是我的妻子,你永远都肖想不得。”逢熙紧盯着眼前的这个少年,警告道。
方才在宴上时,顾舒颜便常看着秋果的身影发呆,这些逢熙都看在眼里。
此人显然还未死心。
顾舒颜听了,指节曲起,蓦地握紧成拳,半晌后,他方才挑衅一笑:“我偏不。”
“逢熙,你听着。”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嚣张的意味。
“我就是要你知道,羽林卫在我手里,逢熙,你总会有从高处摔下来的那么一天的,我等着你摔下来……届时,你曾拥有过的,便都会是我的,这其中,包括……元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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