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当然是给他们一点教训!”闻婉晴阴沉着脸说。
“神农堂现在动不得,”朱茂说,“前方还在开战,丹药灵谷法宝都奇缺无比,外门弟子就算,在内门丁秋平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肆意妄为。”
“可他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是两个人!”闻婉晴冷笑一声,“之前我同意他派个考察团探探那个苏重锦的价值,是因为我以为那个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既然神农堂这么不识抬举,我就是先斩后奏了,他又能拿我如何?”
她是掌门千金,平常有闻玉春和明寒在,她不敢做的太夸张。但区区一个内门长老,还不是蓝凤珠那样的实权长老,她虽有顾虑但也却不忌惮!
反正对方拦不住她,到时候能做的也只有在闻玉春他们回来后告状……可是她对于自己的父亲太了解了,就算生气震怒,也绝对不会对她做什么真正的惩戒。
顶多是被骂一顿禁个足,只要能把她讨厌的人除掉,这又算得了什么!
“不,你只有一个人。”
但是出乎闻婉晴的预料,朱茂对着她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我会跟丁秋平一起拦着你。”
“你不想给新月师妹报仇了吗?”闻婉晴惊愕一瞬就缓回来,皱着眉问,“只要把那个女人抓来,你想怎么拷问她都没关系!现在也就只有这个机会才能动手,不然等我父亲回来,朱长老你还想继续被软禁吗?”
一提到朱新月,朱茂的脸上就浮现出狰狞的表情。但很快,他掐着椅子扶手深呼吸,让自己重新冷静:“那个女人逃不了……我有预感,关于新月的死那个女人绝对知道点什么!”
“但是我不可能在现在让你动手,”朱茂说,“我说过了,现在十方宗跟傀丹宗还有天武宗的战争还没结束,前线的后勤绝对不允许出任何问题!”
看着闻婉晴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朱茂的语气变得冰冷:“我虽然有私怨,但我毕竟还是十方宗的长老,绝对不会让宗门陷入危险!你父亲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哪怕仍旧在怀疑我对他做了些什么,但还是将我放出来照看宗门!”
“所以你要跟着丁秋平一起保着那个女人吗!”闻婉晴简直要气疯了,她还以为朱茂会是自己的盟友,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与那个女人无关,我要维持的是神农堂供应的灵谷不会出问题!”朱茂说,“那个女人,哼,只要前线战局稍定,我就直接将她拿下!”
说完,他不想再继续留在这跟闻婉晴扯皮,直接站起身往外走。
闻婉晴气得跳脚大骂,所有完全没有看到,在背着她转身离去的朱茂眼中泛着红光,嘴角也嘲讽般的勾起——整个人的神情跟平常看起来简直完全不同!
仿佛……
仿佛就像是已经变了一个人!
…………
赶走唐青明那群考察团的弟子后,苏重锦倒是难得过上了几天和平的日子。
苏锦诚在知道自己闭关时究竟发生了这种事,气得小拳头攥的紧紧的,然后又变本加厉的开始努力修行起来。
苏重锦知道他憋着一股劲,想要快点变强大,所以也乐见其成。
她自己每一天的生活不过就是照顾照顾灵田,打坐修炼,然后喂养喂养阿凤跟奶糖……明明是个修真者,却仿佛已经提前步入了归隐南山般的田园生活。
云丰来过几趟,夸赞过她目前的心境:“修士修行除了讲究修为,很多时候还究竟道境。有时候修为足够但境界不足,一样会止步不前。而每一种功法需要的道心都截然不同,洞玄种心神功最偏向你目前的这种心境,所以保持下去能让你的修炼事半功倍。”
而就如云丰所言,苏重锦也感受到了自己这段时间来的飞速进境。她丹田内息壤扩充出来的灵田已经彻底凝固成型,苏重锦近日来都在思考要不要开始往里面种植点东西,来看看这片“灵田”的效果。
不过将外界的灵谷种植进丹田,还需要经过炼化,苏重锦已经尝试了几次,可是每次都掌握不好力度而失败。
好在她并没有气馁,仍旧在一直尝试。就在她今天第一百零一次尝试炼化手中的那枚灵谷种子时,她听见了外面传来敲门声。
苏重锦手一哆嗦,那枚灵谷种子再度宣告报废,在她的手心中化作尘土。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没好气的打开了木屋的房门:“锦诚,我不是说不要随便来打扰我……等等,你是?”
打开房门后,苏重锦发现门后面站着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看起来面善的男人。
“奚殊然?”她回想起对方的名字,尝试的问道。
“苏师妹你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奚殊然夸张的表达着自己的欣喜,然后自来熟的往房子里面挤,“回来宗门一趟不容易,赶紧让我进去歇歇脚!”
苏重锦稀里糊涂的放他进来,看着他一屁股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你说回来宗门……难道你也跟着去了战场?”不然的话现在十方宗弟子可是都禁止离开宗门的。
“是啊。”奚殊然竟然爽快的承认了。
“那你怎么回来的?”苏重锦更加吃惊了。
“我可没当逃兵,我是专门来回运送物资的……不过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给你送信。”
“谁的信?”苏重锦愣了一愣。
奚殊然拖长了音:“还能是谁,当然是明师叔的信喽。”
正文 第163章情书
“明寒的信?”苏重锦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东西,“好端端的怎么会给我写信……”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有拂柳跟银杏被闻婉晴赶出了无涯峰,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原因。
“是了,拂柳跟银杏可都是他的仆役,无涯峰出事了的话,是应该送信回来。”苏重锦暗想。
至于为什么是递交给她而不是去找拂柳跟银杏,大概是因为树精们已经躲藏起来,并没有她的位置好找吧。
想通这点,苏重锦的神情就变得平和起来,冲着奚殊然伸出手:“信在哪里,给我看看。”
奚殊然一直在观察着她的反应,觉得越发的看不懂。
他临来之时做出过猜测,觉得苏重锦的反应不是大吃一惊,就是害羞扭捏……像这种理直气壮仿佛接到情书天经地义的模样,实在令他咂舌。
“难怪尊上说看不透,是她真的对尊上毫无感觉,还是她太‘身经百战’了?”奚殊然一边暗自嘀咕,一边将信件交到了苏重锦的手上。
当日他和殷瀚铭探讨半天,奚殊然自告奋勇的决定充当殷瀚铭的恋爱军师。他似乎完全把之前反对两个人在一起的立场抛到了脑后,内心慢慢的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感——这不能怪他,毕竟这就是魔修的天性。
所以他干脆连仙界的战场都抛下,决定来给两人充当信使。因为自古以来在男女感情不明朗又没有办法马上见面的时候,总是先书信传情不是吗?
他觉得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既不会让殷瀚铭反对,又能近距离的观察两个人在信件时的微妙反应。
现在,他就在偷偷打量着面前那个女人看信时的面部表情——
苏重锦先是微微睁大眼,随后紧缩住眉毛,脸上浮现出一种困惑的模样。
她发现自己失算了,明寒给她的信件中并没有关于十方宗目前处境的语句或者任何提议,反而只是一些看上去完全不明白作用的家常闲聊。
她似乎能从对方的笔迹中察觉到落笔的踌躇跟凝重的思考,偏偏无论怎么看,她都看不出那些问候她天气如何、心情怎样的话语中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想了想,她抬起头看向奚殊然:“明寒给的信件……只有这一封吗?”
“你还想要更多吗?”奚殊然的眼神更古怪了,“那我下去会让他一口气多写几封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重锦语塞,半晌摇了摇头,“算了,既然如此,那这封信我就先收下了。”
虽然不太明白送信过来的意义,但既然对方特意做了,总有需要送过来的理由吧。
最近似乎闻婉晴那边没有再继续挑衅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暂时歇手。如果是这样,或许她可以先拿着这封信去找一下拂柳跟银杏,看看她们是不是能找到这封信中隐藏的讯息……
她一边思虑着一边将信纸重新放回信封内,然后就发现奚殊然仍旧站在原地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她挑起眉毛问,“如果是关于神农堂的物资,这件事我可插不上手。”
奚殊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谁说物资的事情了!……回信啊!回信!”
“什么?”
“你都不写回信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奚殊然居然用一种“你简直冷漠无情”的模样看着她,让苏重锦满头都是雾水,莫名的有些心虚。
“我必须要回信吗?”她想不明白,但一想到自己的确接到了信,那么写一封回函似乎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