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
凤倾墨在桌旁边坐下,而鬼医也已经准备好了工具。
一把锋利的刀,在火上烤了烤,然后在凤倾墨手腕处的血管里一滑,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
鬼医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他:“马上,我就要引雄蛊入体了,那个过程会十分痛苦,雄蛊会顺着你的经脉血管游动到心房之中,你……能受得了吗?”
“没关系,快动手吧。”
他倒是坦然,可鬼医的手却在微微发着抖,然后将那条白色的蛊虫取了出来。
这一动手,就代表着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可以由自己来替代。
尊主他还那么年轻,武功高深,不像他这个老头,土早就已经埋到了脖根,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要紧的。
可这噬心蛊非夫妻或心爱之人不得用,不然也不会分为雌雄双蛊了。
除了尊主,没有任何人能为白若惜这么做啊。
他狠了狠心,还是将那条白色的蛊虫放到了凤倾墨的手臂上。
那蛊虫对血腥味显然非常的敏感,一觉察到血香的气息,它那肥胖的身就敏捷非常,然后顺着伤口一下钻了进去,很快就不见踪影。
但是这个时候的凤倾墨,却猛然脸色一白,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很明显,这条雄蛊在他的体内已经发生了作用,这个过程非常的痛苦,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他死死的咬紧嘴唇,却没有喊出一声。
鬼医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只能把头偏向一边。
疼痛越来越剧烈,那种感觉,甚至让他浑身发抖,这让鬼医不禁想到了他时候的样,那个时候他练功无比刻苦,哪怕浑身是伤,再痛再累他也不会有任何的退缩。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那个男孩现在已经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汉,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而不顾一切,让人为他感到钦佩和骄傲。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切终归恢复平静。
凤倾墨整个人都大汗淋漓,整个人好像从水中捞上来的一般,额前的头发湿淋淋的贴在脸上。
他捂着胸口,脸色十分惨白,浑身好像都没有了力气。
鬼医连忙为他施针,然后诊脉。
“现在雄蛊已经到了你的心脏,并在那里寄生,接下来只要将雌蛊引入丫头体内,这蚀心蛊便已经完全了。”
凤倾墨不顾自己身体强烈的痛楚,连忙紧张的问道:“雌蛊如何引体,莫非也是要用这样的办法?”
“不,那倒不用那么麻烦,只需要把刺入放入她的安神茶内,让她喝下即可。接下来,你们两个的命运便是要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了。”
那苍白绝美的脸庞缓缓浮现出一丝笑容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的就……太好了。
……
白若惜白天忙着去照顾霜儿,倒是没有注意凤倾墨去了哪里。
一直到晚上晚膳时分,他都没有回来,有侍女来报尊主还有事要忙,让她先行用膳。
莫不是凶手的事情有眉目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白若惜自然知道他的辛苦,便想着等他回来之后好好问问。
她每次在晚膳过后都会选择喝一杯安神茶,这还是鬼医给她提的建议,这样喝下去有助于睡眠,对肚里的孩也有好处。
沐浴更衣过后,她便将那杯已经晾温的安神茶喝下,然后走到书桌旁拿起一本医术,一边看书一遍等着凤倾墨回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往日这个时候她便会犯困,尤其是怀孕之后身就会更加困顿不堪,这一下竟然感觉神清气爽,甚至看书的时候记忆力和理解能力也比之前好上几倍了。
对于这种情况,白若惜显然感觉有些欣喜。
即便如此,她仍然不会就此不顾自己的身体,尤其是有了孩之后,她更要好好的爱惜自己,这样才能把孩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每次看到凤倾墨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担忧,就连鬼医也时不时的唉声叹气,虽然他们会尽力帮她保全她和孩,可白若惜却明白,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情了。
没关系,就算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可是有这个孩在,她也是留下了希望,不管以后面临什么,她都能十分坦然的接受。
她现在唯一的心愿,便是能知道查出杀害绿绮,还让霜儿重伤的凶手,她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奸佞人的。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白若惜转头一看,便看到那俊逸修长的红衣身影走了进来。
她立即放下手中的医术,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
“倾墨,你今天去哪里了?”
“也没什么,就是又继续审问了一下那一日晚上值守的门人,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
“那……有眉目了吗?”
他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本尊倒是才无意中得知一件事情,之前一段时日,绿萼跟洛嫣儿那个女人倒是走的很近。”
他怀疑洛嫣儿,白若惜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可是现在听到他提起绿萼的名字,她顿时有些震惊了。
“你是,你怀疑绿萼?不,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本尊也觉得不可能,她跟绿绮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而且她的性一向率直且嫉恶如仇,如果她会杀了绿绮,本尊也是不能相信的。”
白若惜想了想,然后问道:“绿绮和绿萼都知道我们的计划,有没有可能是想要故意帮我们接近她,然后看看能不能发现关于洛嫣儿的疑点呢?”
“本尊从未给她下过这样的命令,至于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如果是之前,想起绿萼他肯定就会直接否决掉吧,可是往往最亲近的人才是伤害至深的人,也是最容易掩人耳目的人,没有查出凶手之前,谁都值得怀疑。
正文 第386章 绿萼的疑点
是啊,越是亲近的人,才越容易毫无防备,所以凶手很可能就是在他们身边的人之中。
这句话当时正是白若惜自己出来的,可是怎么现在凤倾墨一提起绿萼的名字,她倒反而上去就想要否决了?
“你这么,难不成还发现了什么其他的疑点?”以她对他的了解,白若惜十分肯定的问道。
凤倾墨揽着她,然后在床边坐下,语气有些沉重。
“这得多亏了你的提点,现如今霜儿的生命就好像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如果她醒了,那么一定就能告诉我们凶手是谁,所以只要她活着,对凶手来就是一个莫大的威胁。可现在流风每日寸步不离的守在霜儿身边,就算是对方想要下手也没有这个机会。”
“是啊,流风一直都很尽心尽力,有他守着霜儿,我也十分放心。”白若惜点了点头,可是这跟怀疑绿萼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个时候,人人自危,应该知道什么叫避嫌。从本尊下达命令任何人不许接近霜儿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人敢违抗命令。可本尊今日问了流风才知道,昨日晚上,绿萼来过霜儿的房间,还要跟他一起好好照顾霜儿。”
正所谓顺蔓摸,不是就想要怀疑谁,而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她现在不是为了绿绮的死而十分伤心难过,日日为她守灵,怎么会突然去霜儿那里?你的意思是,她想要找准机会杀了霜儿灭口?”
凤倾墨没有话,只是陷入了沉默。
没有证据,只靠推理便给他之前一直信任的衷心下属定了罪,就算是他这个尊主也不忍心吧。
“我知道素日里绿绮和霜儿关系很好,可是绿萼却跟她并不亲近,这一点我一直都觉得有些奇怪。霜儿活泼开朗,是大家的开心果,在幽冥宫里没有人不喜欢她。而绿萼性格率直、不拘节,照理她们的性格是最容易打成一片的,可是平日看起来却未免有些冷淡了。这个时候如果她去霜儿那里,大概就是希望霜儿能早点醒过来,告诉我们真凶为绿绮报仇吧。”白若惜分析道。
如果是为绿萼话的话,那么就仅仅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得通了。
她是为了绿绮,而不是因为她担心霜儿。
“本尊听到流风到这件事之后,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便追问了几句,这才知道先前我们都不知道的一件事情,绿萼和霜儿之间似乎还有一些矛盾,你还记得当时在丰都拢翠楼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们因为花灯上的求救信便潜入拢翠楼,当时让霜儿留在客栈,绿绮和绿萼在她身边保护,难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白若惜心中一沉,她是真的不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从凤倾墨将她们派到她身边的时候起,她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陪伴就让白若惜觉得十分贴心,绿绮死了已经让她难过了,如果绿萼真的是凶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承受这个打击。
接下来,凤倾墨便把流风所的事情告诉了她。
霜儿再怎么,是白若惜的妹妹,也是他的妹妹,而绿萼不过是个侍女,竟然还能跟霜儿起了冲突,让她难过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