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样的基础，再跟方晟接触就变得非常容易。随着双方感情的拉进，晏亓也会在闲暇时与方晟闲聊两句，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就这样不经意的传进了方晟的耳朵，再结合他自己的情报手段，让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的以为那只是假象。
只要一方忍耐不住，虚假的面具就再无法遮掩住真相，离心就是这么简单，而付出的代价只能是方晟的离开。
又理了几遍感觉没什么问题，她觉得凭自己的脑子大概是想不出来了，晃晃脑袋吐了口气，就在她正要放弃的时候，耳朵一竖，听到了嘟嘟的敲门声。
这……
沈亦乔瞪圆了眼睛看向晏亓，直见他端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的品着茶水，听见声音也只是朝她一笑便又敛了眸子。
难道真的是方晟？
转了转眼珠，她还是拖着衣服从瓶子里爬了出来。
“晏先生。”
“你来了。”
“晏先生早知道我要来？”
方晟看上去有些惊讶，不过要知道晏亓毕竟是天师，就连神棍连算带蒙都能说出点东西，更何况这是个专业的了。
但想想晏亓好像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的神秘兮兮的样子又有点不痛快，真不想让我知道就藏严实点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吊我胃口啊喂。
“如果你没什么想说的，那就可以走了。”到现在，晏亓才放下手中的青瓷盏抬头看向了方晟，带着些微的失望。
……
“先生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去看上去有点痛苦，沈亦乔有些看不明白他的来意。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将你辛苦遮掩住的东西暴露出来？还是想问为什么方严选择了王皓却拒绝相信你？”
“真的是你！”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他们的性子你再了解不过，不必我多说你就该明白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而我不过是提前了一些时间。”晏亓动了动身子，两腿交叠换了个姿势坐好“我并不觉得你连这一点都想不透彻，说到底，不过是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方晟嘴唇抖了抖，到底没在说出什么话来。
看着方晟离去的背影，像是比离开方家时更颓唐了。
“你等他是想听他说什么？”之前的失望她也不是没察觉到，目送方晟离开，沈亦乔转头就问了出来。
“我本以为他会用手里的信息做要挟向我换点东西，没想到，却是来问责的。”捧起茶盏小口浅酌。“失了这三年的磨砺，到底还是欠了些火候。如今只能算是个强者，却还称不上是枭雄。”
“可是，任务要求不是只要健康养大，独立不黑化的做出一番事业就可以了吗？”现在已经成功迈开了第一步，不过再做出点事业来就能完成的任务，需要整的这么复杂？
“那你觉得如果他一直无法舍去对方家的感情，等到方严发现方皓真的撑不起方家再回头来找他的时候，他会怎样？是趁你病要你命，还是心软回头再替他把方家撑起来？”
绝逼会自己把方家撑起来，然后再被他们戳心窝子，最后果断黑化！
“那……那再怎么办……”沈亦乔这才反应过来关键在哪儿。好不容易才让方晟摆脱了方家那群人，不能再让他自己栽回去啊。
“没事的，你不是要报复王皓吗？现在机会来了。”
看晏亓眯着眼睛露出狐狸一样的表情，沈亦乔莫名打了个寒战。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看着这样的表情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呢。
第5章 狸猫与太子03
事实证明确实没什么好事……
沈亦乔拿着那张据说可以让人最难以接受的事情在梦中具现化的符纸，认命的调好自己的状态，飘啊飘啊的飘到了方宅。
身为魂体自然不会有什么神奇如暖暖的换衣系统，所以她现在依旧是一袭白裙。白天还好，但在阴森森的夜晚，这样的搭配似乎就变得有些……不可描述。尤其是在别人无法看到，只能自己吓自己的情况下。
吸了吸鼻子，小小的打了个战栗，强忍着被贞子支配的恐惧，开足马力高效率的迅速找到了王皓的房间。
恩，看来方严还没丧病到抹去方晟存在的痕迹，让王皓住进他的房间里。这样想着，两条小腿一荡一荡的进了房间，摸出符纸吧唧一下直接糊到了王皓脑袋上。
看着符纸逐逐渐隐去后，额上的字迹也慢慢消散无踪，沈亦乔拍拍手转身离开。
要让她蹲在这儿一宿就为了看他怎么个痛苦法，她还真办不到。这样的行为在她看来，不是爽快，这叫变态！知道他过的不好就够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给自己找麻烦。
小小的吐了槽，这才散去了半夜加班的怨念。
摸着黑往前走，仗着不会出“车祸”干脆连路都懒得看。于是下一秒报应就来了——红木的大门带着风穿过她的身体，然后露出了后面板着脸的方严，脸对脸。
吓的她蹭蹭蹭直往后退了好几步，稍微稳了稳身子便捂着小心脏立马飞一般的窜了回去，直到第二天跟晏亓说起这事，舌尖还在微微的打着颤。
“你说方严半夜三更的去王皓的房间干嘛啊。”
“大概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他知道王皓的能力撑不起方家？”
“当然，即使开始不知道，在王皓住进方宅的这九个月也够方严摸透他了。”
“那为什么还要赶方晟走？”沈亦乔就不明白了，两人的对比那么明显，既然想要继承人，那选谁不是一目了然？怎么方严偏偏就是不按常理出牌，非要舍本逐末？
“即使养了二十年，但毕竟不是亲生的，牵扯到这些事，他也终究只是个外人。”
血缘就真的那么重要？养了二十年，怎么都该养出感情了吧。就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为了那微末的可能性，就要提防到这种程度？
沈亦乔真为他感到不值。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都不懂？想要亲儿子还想要个完美的继承人，哪里会有那么好的事。”
“是啊，这也就是他不甘的症结所在了。”
感情这是又绕回来了……沈亦乔咬咬牙表示不想跟太极玩儿的好的人多少话，想着昨晚符纸可能引发的一系列后续事件，赌气似的从窗户里跳出去，打着滚飘去了方家。
不过话说最近她好像越来越习惯做一个没有重量的魂体了，都懒得再用脚走路，能飘着的时候绝对不回用脚着地，也不知道等到有了身体之后，会不会觉得沉啊。
脑袋放空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再加上他们住的地方离方宅并不远，再配合沈亦乔独特的赶路方法，这么点距离简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整个方宅转了一圈最后才在一个偏僻的器材室的角落找着了人，沈亦乔嫌弃地方脏，就没进去，只在窗户外面竖起了耳朵听王皓打电话。
“那你要多少！”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不过也是，如果不是要避着人，大概也不会躲在这么个地方了。
“行！不过只能给你三百万的定金，等事成之后，我才会把剩下的钱给你打过去。”我了个去，那么溜！这样的剧情都让她遇到了？！沈亦乔有些兴奋，于是瞪大了眼睛激动的等着后续。
“可以。但是相应的，你给我把尾巴抹干净，如果扯到我身上……”好像以前真是太小看他了，没想到他不仅是个渣男，好像还是反派诶！
但是在这之后，好像就没有之后了。听他冷哼一声挂掉电话，咂咂嘴，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方晟，既然你那么有本事，就不该再来跟我争。”这才对嘛，就说还少了点……
不对，方晟？
又仔细想了想刚刚的对话，沈亦乔觉得有些不妙，这怎么越琢磨越有点杀人灭口的味道。
想到这里她也管不了王皓还想干什么了，只想着快点赶回去去给晏亓说说。虽然知道作为男主总要有些化险为夷的本事，但毕竟关系到一条人命，因而沈亦乔还是有些慌了神。
“就为了这个？”
那不然呢？眼看王皓都要宰了方晟啦，还不值得她跑回来跟他商量商量对策吗？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人，晏亓难得的偏头揉了揉额角。
“不必担心，在你刚开始决定要帮他的时候，我就找了个时机给他塞了点东西。真要遇到什么事，即使免不了磕磕碰碰，但总归是能留下条命来的。”
听到他留了后手，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回过神来想到他之前泰然自若的样子，又联想王皓反常的做派，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你是故意的？”
“你竟然看出来了？”
那惊讶的样子真是假的不能再假。
沈亦乔哼唧一声甩他一对白眼“我虽然脑袋不如你灵光，但也不是蠢。”
“可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杀，杀不掉。跟王皓的关系被挑拨地再厉害，但终归手里无权，关系好不好的也并没有什么差别。
“我这是在教他，对不会发生的事情最好不要抱有希望。”
看沈亦乔还是一脸茫然，晏亓无奈的叹了口气“王皓在方家根基不稳，即便想要做什么也根本调不动人手，于是方晟顺藤摸瓜查到方家之后只会以为动手的是方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