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点着头,问道:“将军可有破敌之策?”
颜毅点着头,道:“若是没有奇谋,我也不敢攻打保州!”
“愿听端详!”王伦经不住地问道。
颜毅道:“据我所知,郑王赵克新到河北,北地边将多有不服,在替尉迟义鸣冤。赵克这个人刚愎自用,又对尉迟义的边将很不放心,所以一定会把持军权,不肯轻易撒手。一会儿交战之时,若是面对北地边将的兵马之时,咱们便退避三舍,令他们旗开得胜;若是面对的非北地边将的兵马之时,一定要措其锋芒,令其折戟。”
“为何在这样打呢?”王伦有些不解。
颜毅笑道:“道理很简单,崔明远守备保州,采取的是最为保守的战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久不出战,这对于咱们来,却是最为不利的!如今若是他们出战,一战而胜,那么一定会引起赵克的猜忌,楚国的帅将之间本就不和,久之其内必乱!”
“是呀!”李强也明白过来,笑道:“若是赵克派出其他的兵马来战,失败的话,那么那些边将也一定会对赵克看之不起,认为他到底还是要指望着他们来打,故而越发骄傲,而郑王赵克越发要打压,如此一来,自然会乱!”
王伦也点着头,但是还是有些担心,道:“如今咱们到保州城下已然十日,我只怕久拖不决,于咱们不利呀!”
颜毅点着头,道:“时间就是胜利,的确在保州城下拖得越久,于咱们便越是不利。不过,我猜测,多测一月,少则十天,他们就会内讧。”
“但愿如你所!”王伦叹了一口气,却也知道,如今他们已然是骑虎难下,必须坚持到底。
正在讨论之时,营门官进来报告,是有一队楚军人马在寨前挑战,唤主将出迎。
“可知来者何人吗?”颜毅问道。
营门官道:“他自称捧日军主将尉迟礼!”
颜毅的眼睛不由得一亮,马上喜上了眉梢,对着营门官道:“你且去营前告诉来将,就我们这边的主将马上过战!”
营门官接令离去。
李强看到了颜毅脸上的笑意,不由得问道:“将军为何高兴呢?”
颜毅道:“我当郑王头一仗会差崔明远或许其他的边将出来叫阵,哪知道他却派出一头猪来!”
“一头猪?”众人更是不解。
王伦道:“那尉迟礼可是尉迟义的四哥,我听闻他的武艺也是不错的。”
颜毅点着头,道:“他的武艺还算是可以的,但是却是个没有头脑家伙,连一个女人都能够将他打败!”
王伦和李强都不由得一愣,忽然会意一笑,他们也听了尉迟礼被许云起打昏,把衣服都扒光了,赤条条地丢在大路上的事情。
…………
尉迟礼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披着金盔,戴着金甲,手里紧握着一把亮银枪,腥红的战袍在风中猎猎飞舞着,便是站在城墙之上观望的郑王和诸边将,也不由得大为羡慕。
尉迟家就是有钱,尉迟礼的这身盔甲,可是掺着真金打制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穿得起。
尉迟俭为尉迟家的三员武将打造了三身金甲,除了尉迟礼之外,尉迟良和尉迟义每人都有一件,只是尉迟义觉得这身盔甲太过显眼,真得在大军交战之时,很容易会成为敌人乱箭齐发的标靶,所以在上战场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穿过,也只有在检阅部队,或者参加什么仪式的时候,才穿了那么两三次。
从保州的城墙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面的一片平地上,两支军队正对峙着,除了尉迟礼之外,金刀寨的匪首也出现了,只是那个领兵之将却相比尉迟礼,要寒酸了许多,穿的还是皮甲,连铁甲都不是。
在大楚军中,盔甲只有将军才会披挂,而且都是由自己出钱打造;倒是皮甲,是由军器司制作,下发到每一个位士兵的手中,校尉以上的人,也会披挂盔甲,但是很多人因为没钱打造,所以还是穿着制式的皮甲。
只是,那位穿着皮甲的匪首,虽然穷酸,但是却一样威风,尤其是在气势上,更像是一个久经杀场的将军,反倒映衬着尉迟礼,像一个初出茅庐的。
只是,由于距离过远,城上的人们根本看不清楚敌将的模样。
其实,敌匪的营寨离城也有十里地,双方便是要通过城前的这片平地,作为战场,进行拼杀,这距离到城上,也有五里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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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4章保州(四)
第274章保州(四)
尉迟礼的确有骄傲的本钱,他的头脑虽然没有尉迟义那么灵活,但是本事却也不。
此时与他对阵的是王伦亲自带着儿王虎和偏将李强与之对垒,双方互相派了两员大将在阵前厮杀,以斗将来拉开保州之战的序幕。
先是王虎胜了捧日军中的一名偏将,然后李强又败给了捧日军的另一名偏将,于是尉迟礼直接点名王伦,要与他进行比试。
的确,对于尉迟礼来,斗将远比排兵布阵容易得多。
王伦应声而出,两个人便在保州城外的空地上,冲杀了十多个回合,虽然王伦年岁有些大了,已然五十岁了,但是凭着经验还是能够相持了这么久,已然是不易。便是躲在阵后的颜毅也看得心惊肉跳,不得不承认,若是不论领兵打仗之材,只论武艺的话,尉迟礼也算是一员虎将了,最少他要比祁东要强一点,与金崎不相上下。
二十回合之后,王伦已然有些招架不住,拨马回阵,准撤兵。
尉迟礼又哪里能够放过这种难得的机会,挥军掩杀过来。
对于取得了第一次真正战场的斗将胜利的尉迟礼来,如今正是要利用这个机会,树立起自己在大楚军中的威势,若果他在此战中,第一仗便击败了这些金刀寨匪兵,那么头功也就非他莫属。
城楼上,崔明远看得清楚,不由得来到了郑王赵克的面前,躬身禀报着:“元帅,此一战,我们已然取得了两战而胜的成果,士气高涨起来,应该就此暂时鸣金收兵,以求来日再战!”
郑王却对着他一瞪眼,道:“崔将军这是什么话?你难道没有看到吗?匪军毫无战术可言,三战两负,已然士气大减,正在退却,此时正应该一鼓作气,将之赶尽杀绝,或许能够一击而溃!”
他的心里却在想着,定然是这个边将心怀妒忌,因为没有让他来领先锋,他又在久守保州,不敢出战,见到尉迟礼胜了,心下里不快,所以想要收兵。
崔明远的心里却在暗自摇头,刚才他的话得比较婉转,所以没有明,还以为自己这么一点,郑王必定看透,哪里知晓,郑王却根本是一个大草包。
崔明远真得很想要闭上嘴,再不发一言,但是此事还是关乎到捧日军的安危,他也只得如实地讲了出来:“大帅,您不觉得匪兵并不是在溃退?他们这是有在意的诱引尉迟将军追击呀!”
此话一出口,郑王先是一愣,继而仔细地察看了一番,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有心想要问个明白,但是却又碍于主帅的面,总不能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却被这个属下看出什么来了吧?
见到郑王并不答话,崔明远知道自己所猜不错,只是道:“匪军若是真败,那王伦亦是一员老将,不会不知道安排人来殿后的!大帅请看这些匪军,仿佛是毫无章法一样,只是向后狂奔,有的甚至于把手中的旗都丢掉了,这一仗才刚刚开始,匪军的精锐还未尽出,分明是在诱引捧日军追击呀!”
原本以为崔明远要出什么特别能够确定的理由,此时到崔明远的话,郑王不由得大笑起来,道:“原来崔将军只是据此而作出那等判断!看来,崔将军的确是谨慎万分!便是有一些风吹草动,都会浑身紧张了!这些匪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见到主帅败阵,自然心怯,不逃跑,难道真得等着跟咱们厮杀吗?”
“元帅,金刀寨的兵从未间断过训练,不可能是乌合之众!”崔明远坚持着。
郑王却挥了一挥手,道:“崔将军不必多言,你若看着尉迟将军立功而感到自惭,明天你也可以领兵出战,去抢得一功!”
崔明远愣住了,豁然明白,原来在郑王的心里,把他刚才的分析,都当成了妒贤忌能,当下,气得脸都要红了起来,却也只能退到一边,暗自在宽慰自己,不要再与这位刚愎自用的郑王计较,他是不撞南墙不知道回头的。
边上,尉迟恭听着两个人的一一答,都觉得很有道理,只是毕竟他并不懂得军事,也努力地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势,却如何也看不出来,那些匪军是崔明远所的诈败。
毕竟,此时在城外厮杀的可是他的四弟,别人不担心什么,他却是分外得担心的。刚才在尉迟礼与王伦斗将的时候,明明也能够看出来,尉迟礼要胜王伦一筹,但是他还是把心提到了嗓眼里。
如今,对于尉迟恭来,既担心尉迟礼真得被崔明远中,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又担心若是真得为了谨慎起见,鸣金收兵了,令尉迟礼失去了一次夺得头等战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