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求放过/长史很倒霉 强推完结+番外 (七杯酒)
太后气喘连连,皇上忙递了一盏茶:“母亲息怒。”
他也有难言的苦衷,他倒不是还记恨后周那事,而是老四本来声望就盛,要在娶了沈家女,更是如虎添翼,这不符合帝王的平衡之道。
太后深吸了口气:“让我息怒也行,你别对着老四一幅阴阳怪气的样子,就算不满沈姑娘,你也得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太后当年能陪太.祖坐拥江山,靠的可不是脸蛋,手腕魄力让多少男子望尘莫及,皇上从小最怕她发怒,闻言忙道:“母后息怒,沈姑娘并无错处,朕应下就是。”
他顿了下又道:“还有齐家嫡次女齐悠,嘉言懿行,娴熟厚德,朕欲赐婚给老二。”齐家虽说受了打击,但到底根深叶大,如此方能制衡他两个儿子,把皇后的二侄女嫁给老二,还能稍稍离间皇后和薛见,一石二鸟。
太后一眼就瞧出他那点心思,一哂:“好啊,就这样吧。”
皇上尴尬一笑:“当年父皇那样震怒,朕以为太后会不喜沈家女呢。”
太后不以为然:“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有什么好记挂的?现在儿孙们过得好哀家就放心了,再说沈大人忠心耿耿,沈姑娘也伶俐貌美,哀家自然喜欢。”
皇上见她如此说,便命人下去准备了。
薛见特地请了太后来,所以皇上答应这桩婚事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为表诚心,在皇上下旨之前又叫了齐国公再去沈家求亲,这回沈家就热闹多了,无数求亲者进了又出,还在沈家门口排了长队。
阿枣听说薛见过来,本是打算出来见他的,没想到被一个来求亲的花痴男撞了个正着,该花痴男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神女仙女’叫个不停,还非要把自己写的诗给她看:“求求沈仙子成全我的一片痴心吧,只要仙子肯听我念完这一首诗,我就死而无憾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尴尬的!阿枣正在蛋疼之时,薛见恰好进来了!
第109章
薛见这才是一扭头的功夫,门里门外不知道站了多少个情敌!
阿枣看这人一幅想过来抱自己腿的架势,身上的汗毛都炸开了,抬腿要踹:“仙子毛线!你再不滚蛋就让你尝尝本仙子的佛山无影脚!”
薛见本来还微微蹙眉,见这情形忍不住失笑,沈家的家仆忙把这位花痴先生架开,他嘴里还嚷嚷着:“仙子,你就听一句,一句啊!”
花痴男一转头看见风姿无双的薛见,立刻在心里拉响了警报:“你是谁,凭什么进来了?!也是来求娶沈仙子的?!咱们来比划比划!”
薛见:“...”
他怕闹大了对阿枣名声不好,一脚把那人踹了出去,阿枣跳到他身边擦了擦汗:“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顿了下又道:“你怎么过来了?”
他唇角一挑:“提亲。”
阿枣还没问,他带着齐国公径直去了正院,沈珏和李氏也正等着他呢,这回和上回的不欢而散不同,两边相谈甚欢,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原来觉着薛见相貌太好必定风流,现在想的是薛见这般俊美,生的小外孙肯定好看。
两边人欢欢喜喜地谈到下午,皇上赐婚的圣旨也到了,如此一来更显体面,李氏越发欢喜,先把那些求亲的人打发走了,又留了饭才放薛见告辞,她一改往日的百般阻拦,笑道:“丝丝,还不快去送殿下一程?”庄朝风气开放,定了亲的男女亲密些也无妨,只要不闹出丑事就行。
阿枣点头答应了,和薛见并肩出了侯府。他笑叹一声:“总算是订下了。”
她想到两人的艰难,也跟着点了点头,又坏笑道:“按照我们老家的礼数,这还不算订下你知道不?”
薛见斜看了她一眼,竟也点头道:“你肚子里还没揣上小世子,自然不算是完全订下了。”
阿枣:“...”
她怒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在我们老家那边,男子求亲的时候,是要向女子跪下,亲手为她戴上戒子的!”她说着还晃了晃食指上带的银丝翡翠戒指。
薛见知道沈家籍贯在蜀中,蹙眉道:“蜀中的男人都给女人下跪吗?男人的脸都丢尽了。”他别过脸:“戴戒子倒是可以,下跪你就别想了。”
阿枣在心里默默地向川蜀人民道歉,挽尊道:“蜀地的男人很疼老婆的,你不要搞地域歧视!”她说完又撇撇嘴:“再说你女装都穿过了,下跪求婚算得了什么?”
薛见:“...\"
他一向视此事为人生禁忌,闻言哼了声不再说话。
阿枣见他久久不言,还以为他恼了,正要哄哄他,却见他目光看向一处院落,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小院里大门敞开两尺,霍锦小手泡在冰水里,努力搓着衣裳,一边发出轻轻的咳嗽声,他身后还坐着两个丫鬟,一边嗑瓜子一边骂骂咧咧,手里的柳条还时不时往他背上重重一抽。
沈珏不想再跟过去有牵扯,所以再临街重新买了一处小院,只派了下人过去照料他,明摆着不想再认他,底下人都是看主子眼色行事的,沈珏这样冷淡,底下人估计还想着直接把霍锦磋磨死,好让主子省心。
阿枣瞧得皱眉,她虽然对这孩子不喜,但也没有讨厌到想让他被虐待死的地步,但薛见的反应就有些奇怪了,他才不像是有善心的人。
她扯了扯薛见的衣袖,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薛见默然一笑:“突然想起下人虐待年幼主子的法子都差不多。”
要是别人听了这话肯定会莫名其妙,作为一个看过原书的人,阿枣立刻就明白他是想起自己年幼时,她叹了声:“都是你没有得力母族和亲戚在京,所以他们才敢这样欺负你。”薛见母族好像就是寻常人家,因为女儿生的貌美才被皇上瞧中了。
她晃了晃他手臂:“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薛见也只是一瞬感慨,听了这话不禁失笑:“你小我七岁,就算你我年幼相识你又能做什么?”
阿枣趁别人不注意,飞快搂了他一下:“至少能抱抱你。”
薛见心头一暖,含笑摩挲着她的下巴。
她又往院里瞧了眼,见那孩子还在挨打,不觉叹了声,出声喝道:“你们干什么呢?!”
两个丫鬟吓的慌忙跪下:“奴婢,奴婢...霍小公子不听话,奴婢被逼无奈才这样的...小姐勿怪。”
阿枣打了个响指,立刻有护卫来把两个丫鬟叉出去:“府里买了你们,不是让你们帮主子做主的。”
说实在的,她对这孩子依旧没什么好感,但想到薛见和他略微有些相似的境遇,对他也多了几分怜悯。她问道:“听说你又不好好吃药了?”
霍锦眼睛亮晶晶,有些戒备又有些欢喜,跟上回满身戾气敌意的样子判若两人,抬头看着她,又点了点头:“药很苦。”
阿枣犹豫片刻,解下腰间装零嘴的荷包放在一边的石桌上:“里面是麦芽糖蜜饯梅子这些零嘴,要是嫌药苦你就捻一个吃吧。”
霍锦似乎想跟她亲近,阿枣摇了摇头走了,薛见在院门口等着:“又发善心了?”
阿枣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发善心你不知道?”
薛见缠住她的手指:“谢谢。”
阿枣送走薛见,回来沈珏有点酸溜溜:“成亲之前见面不吉利,最近你们不要再见面了。
阿枣嗯嗯啊啊的应了。
李氏知道她把霍锦院里的丫鬟赶走的消息,自责道:“是我疏忽了。”阿枣宽她的心:“娘是十分尽心的,咱们能做的只有给吃给喝了。”
接下来就要忙活成亲的事,宗室虽说一样是三书六礼的流程,但是排场却比寻常百姓娶亲大上千百倍,最快也得两月才能成礼,皇室选了一个三月开春的吉日,内侍和礼部同时送了聘书过来,亲事就算是板上钉钉,沈珏和李氏也得开始忙活阿枣的嫁妆。
相比之下阿枣这个当事人就十分清闲,未来嫂子方如是每天拉着她出去游玩赴宴,不到一个月她就在方如是的帮助下把京中贵人认的差不多了。
她本想在家里好好歇几日的,没想到长庆公主给她发了帖子,邀请她去郊外骑马踏青。长庆公主是齐皇后的独女,她性子柔顺随和,自小便极得皇上皇后疼爱,可惜姻缘上太过坎坷,前两任驸马还没成亲就死了,第三任驸马只和公主成亲不到一年也病重去了,长庆公主从此就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主动邀请她出去玩倒是头一遭。
阿枣也想跟这位正儿八经的未来大姑处好关系,于是欣然同意了。
她上午收拾停当就出了门,马车走到三分之一,突然车后传来几声怪响,阿枣连忙掀开帘子往后看,却见霍锦扒着车底,一条腿耷拉下来,一张白皙的小脸已经被冷风吹的紫胀。
霍锦不知道什么时候扒在车底,他人小腿短,居然没被车夫和护卫发现,直到体力不支,一条腿耷拉下来,阿枣这才听到声音。
她忙让马车停下,让人把霍锦带上来,他紧抿着小嘴直直地看着她。
阿枣对这孩子耐心不起来,皱眉道:“你怎么过来了?你跟过来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