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金毛吼低低的呜咽着。
沐初晴本来没在意金毛吼的吐槽,还以为金毛吼又是要抱怨,可是听着金毛吼后面的话,却是眼睛一亮。
金毛吼说,那玉净瓶中存下来的水有神奇的功效。
“有什么功效?”沐初晴扭头问道。
金毛吼没有回答,想来是因为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缘故,沐初晴只能作罢,但还是走了拐路。
玉净瓶中之前被她装了土和树枝,按照金毛吼的话,说是这样可以提纯出制造陶瓷的一种原料来,如今为了验证金毛吼口中这玉净瓶水的神奇作用,她只能先将原料的制备放在一旁了,准备去清河中装一些水。
谁知沐初晴刚准备把玉净瓶中的沙土倒了出来,金毛吼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脚下踩了风火轮般朝沐初晴般冲了过来,赶在沐初晴将沙土倒出来前拦住了沐初晴。
“嗷呜……”
金毛吼在抗议沐初晴这种浪费的行为,怎么能将观音土这样白白浪费掉!
沐初晴愣了愣,这才意识到玉净瓶中的沙土已经变成了一种细腻如面粉的白色粉土,摸在手中十分细滑,比面粉都要多一些滑腻之感,连忙在倾倒玉净瓶之前将动作收了回来。
从淘宝空间中取出一个瓷瓶来,沐初晴将观音土全都倒进瓷瓶中,喜上眉梢,没想到玉净瓶的办事效率这么高,才这么一点儿时间就将观音土制了出来,虽然量算不上多,但是却也不算少。
将玉净瓶在清河中洗了洗,沐初晴从清河中取了一些水,迅速回到了西屋。
苏格已经将莫封疆一身白衫脱下,脸上的面具也已经取下,用一条白布蒙上了眼睛,沐初晴看着莫封疆脸上的伤痕,整个人有些出神。
她之前以为莫封疆脸上带面具是为了遮住面孔,不想被人识出。如今见到莫封疆这面具下的容颜,却似是懂了莫封疆带着面具的原因。
这一张脸上,除了下巴之外,其他部分都被各种各样、密密匝匝的狰狞疤痕填满,有很多伤口看起来像是当初没有被处理好,肉都翻了出来。
沐初晴心头一抽,她之前以为莫封疆身上的伤疤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莫封疆身上的伤疤远不及脸上的伤疤。
不知莫封疆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将容颜毁成这个样子。
“沐娘子,今日你看到的,还希望替三爷保密。三爷脸上的伤是他心中长久的痛,沐娘子最好还是装作不知道为好。”苏格劝道。
沐初晴点头,从药柜中取出云南白药来,用热水小心翼翼地将莫封疆身上的血渍擦干净,又换了一盆热水给莫封疆把伤口简单的冲洗了一番,洒上云南白药。
目光落在莫封疆那两条修长的腿和腰身上,沐初晴只觉得胸口一阵燥热,强迫自己扭过头。
金毛吼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沐初晴脚边,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声。
听着金毛吼的话,沐初晴愣了愣,金毛吼让她用玉净瓶中的水是这擦拭一下莫封疆脸上的伤疤,说是会有惊喜出现。
难道这玉净瓶中的水还具有祛疤的功效?
沐初晴转身出了西屋,跑到东屋中取了一个陶碗,将玉净瓶中的水倒出来一些,用手指点在玉净瓶的水面上,入手有些温热,可是转眼就变成了冰冰凉凉的酥麻感。
沐初晴低头一看,差点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这玉净瓶中的水也太管用了吧,指尖才在其中点了一下,那触到水的一片就明显比周围的肤色白了三个度,不过好在白过之后还是健康的肤色。
若是白成了白瓷瓶一样,那出门还不被人当成鬼?
正文 第九十二章食指被莫封疆咬了!
看着观音水的好处,沐初晴眸光微闪,她是不是可以利用这观音水来开发一种美容养颜的东西,专门卖给那些高门大户人家的有钱官太太……沐初晴似乎看到一条通往发财的大路,白花花的银子正朝着她前赴后继地涌过来。
钱!钱!钱!
好多钱!都是钱!
深呼吸几口气,沐初晴将心情平复下去,将眸中的火热之意敛了下来,端着陶碗进了西屋,同守在莫封疆身边的苏格道:“苏格,你让一下,我来帮他除了一下脸上的伤疤。”
苏格依言躲开,给沐初晴腾出了地方。
沐初晴本想用麻布蘸着观音水来给莫封疆擦脸的,可是想着莫封疆是那种金贵的人,只能咬牙从她买来准备刺绣用的白绢上裁下一块来给莫封疆擦脸。
苏格一见沐初晴要用在水中蘸湿的白绢给莫封疆蒙脸,可被吓得够呛,这可是一种处死犯人的刑罚啊!
在前朝,有一任皇帝生来怕血,因此就连处决死刑犯都不让刽子手来,而是从民间四处收集不见血的处决之法,用白纸糊脸这种惩罚方式就是民间一个老妇人提出来的。
将死刑犯人的手脚捆缚在条凳上,再把将白纸在水中蘸湿,一层一层往死刑犯脸上糊,蘸湿的白纸最多糊上二十层,那死刑犯人定会气绝身亡。
这种处决犯人的法子一经提出,顿时获得了那‘不见血’皇帝的欢心,那十分恶毒的老妇人都因此而获得了无数封赏。
因果有轮回报应,那老妇人提出来的法子杀死无数的罪犯,最后她也因为不敬州官而获罪,死在了自己提出的刑罚之上,据说那老妇人是一个气足的,行刑之人整整用了十九张白纸才将她送上西天。
要知道一般的男人都不会有这么足的气,唯有那些身怀武艺之人才有这样的本事。
苏格见沐初晴要用蘸湿的白绢给莫封疆蒙脸,顿时就将沐初晴手中的白绢夺了过去,脸色大变,“你这女人,三爷对你那么好,你为何要处心积虑将他置于死地!”
沐初晴脑子没从苏格的这番话中绕过弯来,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她的行为引得苏格误解了。不过另一方面,沐初晴也为莫封疆有这样真心相待的随从高兴。
“怎么,我若是想要他死,又何必给他治病。”
沐初晴翻了一个白眼,从苏格手中夺过白绢来,拿出剪刀‘唰唰’几下,依照着莫封疆的脸型剪出一个前世的面膜形状来。
重新将白绢面膜蘸了观音水,沐初晴将白绢敷在了莫封疆的脸上。
因为沐初晴给莫封疆处理伤势时只敷了云南白药,莫封疆体内的高烧还没有退掉,脸上滚烫的温度没多长时间就将面膜中的观音水蒸干了。
沐初晴只能用指尖蘸着观音水一点一点给莫封疆脸上的面膜上洒,她原本只想着帮莫封疆把脸上的伤疤去掉,可是没想到这观音水竟然帮莫封疆把体温都降下不少,委实属于意外之喜。
见莫封疆嘴唇有些干,沐初晴鬼使神差地就将蘸着观音水的手指点在了莫封疆唇上。
“唔……”
莫封疆轻哼一声,似是想要翻身,但是因为发烧的缘故,胳膊刚抬起来就缓缓地垂了下去。
沐初晴的脸瞬间爆红,见苏格没有朝这边看,这才稍微淡定了一些,手指再次蘸了一些观音水,朝着莫封疆的唇角点去。
……
浑浑噩噩中,莫封疆仿佛再次回到了那让他做了无数次噩梦的地方。
那是一望无垠的大漠,与他同行的所有兵士都一个个先后倒在了大漠上……他们捱过了敌寇的绞杀,突破了层层围困,却未能突破朝野之中的博弈。
或许在那些朝堂之上的野心家眼中,沙场上的将士兵卒不过是他们玩弄于指尖的旗子罢了。
而莫封疆他们这些人更惨,他们是那群野心家的弃子!
已经在大漠中毫无头绪的走了七日,看着铁血兄弟一个一个痛苦地倒在了大漠中,莫封疆痛心疾首,恨自己无力挽救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更恨那些野心家的冷血无情。
天上的太阳那么大,脚下的沙子烫穿了鞋底。
莫封疆眼睁睁地看着天地间的所有景象在他眼中颠倒了位置,多日未喝到一口水的感觉让他喉咙充血,连话都说不出来。
因多日未睡觉而充血赤红的眼角蓦然滑下一滴泪,落在了干皱的手背上。
“水,没想我到死之前还能再见到一次水。”
莫封疆嘴角的苦笑之色越来越浓郁,缓缓抬起手臂,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朝着手背上的泪滴舔去。
都说眼泪是酸涩的,可是莫封疆却觉得这滴眼泪十分甘甜,就像是上天降下的甘霖般,在他生命即将结束的前一刻,为他降下来一场新生与救赎。
莫封疆知道这极有可能是他丧命之前见到的最后一滴水,因此拼命地、用力地吮吸着……要将这滴泪水的味道深深烙印在心里,烙印在灵魂中,生生世世。
……
沐初晴起初只想给莫封疆把嘴唇蘸湿,哪曾想到莫封疆居然会突然将她的手指咬住,紧紧吮吸着她的手指,想要拔都无法拔出来。
苏格注意到沐初晴与莫封疆这边的动作,轻轻看一眼,顿时就头别了过去,默念一声‘非礼勿视’,脚步匆匆地朝着西屋外走去,边走边朗声道:“沐娘子,你要的那些药材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今日来的时候有些着急,没能全都带上,我现在立马回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