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官,你们的馄饨来了。”老大爷将两碗分别放在她们面前,笑呵呵的拿了筷子递过去。画笙接过筷子道谢,却见这大爷笑的诡异,刚想出声提醒,这大爷就从桌子底下抽了一把刀朝着沈书刺过去,“小哥哥快跑。”
嗖嗖嗖,好几个黑衣人从青墙上跳下来,画笙攥紧了荷包一步一步往后退。沈书自顾不暇,却也不能全力应战,只得小心周旋,“画笙,快跑。”
这怎么跑的掉,身后的胡同肯定是死路,他们在这儿设局肯定是提前准备好的,“各微大哥,你们为什么而来?若是为财,只要你们留我二人性命,我会……”
为首的那人懒得再听她废话,打断了还没说完的言语,恶狠狠的说到,“今日来就是为了取你们的命。”
画笙趁他们不备掏出荷包里的药粉撒出去,看着他们捂眼四处逃窜,自己准备的东西总算是派上了用场。那边却是缠斗的紧,画笙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走过去,手里的粉末就着汗都成了块状。
沈书也大约猜出来这是谁的手笔,只是为了试探并非如他们所言来取他二人性命。于是他奋力一跳贴着他刀尖划过去,拽着画笙的手将粉末都撒在他脸上然后说着出口跑出去,“画笙真厉害,比我想的要厉害多了。”
画笙害羞的笑了笑,“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小哥哥赤手空拳才厉害。”话还没说完她就感受到自己手中的黏腻,抬起手一看却是沾满了鲜血,顺着沈书的胳膊往上看,滑了长长的一道子,血肆意的往外留,“怎么受了伤也不说,快,快回百里棠。”
沈书看她慌张的都红了眼眶,抬手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你吓坏了吧。早知道就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喝口茶多好。”
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画笙扶着他快步往大路上走,所幸这里距离什刹海不远,一定会没事的。沈书拽着她停下来,“身上可带这干净的帕子,若是这么走回去,只怕是全身的血都要流完了。”
画笙赶紧拿出手帕笨手笨脚的给他包扎伤口,“小哥哥别担心,肯定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和我都会好好的,都会好好的。”
待回到百里棠画笙与沈书皆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满身血迹的两个人吓坏了诸葛其琛跟戚浔。画笙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身边坐着的人却是宜苏,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疼的不行,声音也是极为沙哑的,“六哥,你怎么来了?”
“出了这么大事,你还想瞒着我?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你可看清了他们的脸?”宜苏端了一杯水给她,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去,心里急的不行,可她也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应当是红袖吧,她一直暗中跟着。六哥,你去叫戚姐姐进来,我有事同她说。”画笙靠着枕头一脸的疲惫,脸上清清爽爽的可眼睛依旧酸涩的不行。
戚浔掩了门进来坐在床榻旁边的椅子上,屋子里昏暗暗的,画笙又低着头,所以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沈书胳膊上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你放心吧。”
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下,画笙抬起头看着戚浔,“今日这人是你找来的吧?如若我不在,沈书就会没有意外的死去对不对?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他,也不信我。”
“你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居然怀疑我?我并未想着伤他性命,只是想略微试探一下。画笙,我们背负着与旁人不一样的东西,注定不能活的那么简单。”戚浔实在是不想画笙她越陷越深,这沈书的背景一清二白,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不安。
画笙抬手将眼泪擦干净,“如今你也看到你想看到的,我也将我的东西藏的很好。戚姐姐,我求你,莫要再去刨根问底了。若他真的是敌人,恐怕你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好,我知道了。宜苏的意思是带你回府,沈书还睡着,你就别打扰他了。”戚浔不愿再说什么,站起身离开了。
宜苏从不过问她的事情,见她起身赶紧过来扶着她,“要不要抱你出去?你还能不能走?”
“我没事,受伤的又不是我。就是惊吓过度,现在已经好了。”画笙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让宜苏莫要担心,“咱们回府去,早上出来的时候叫嬷嬷煨上了葡萄莲子粥,快些回去别叫她们担心了。”
戚浔没有出去送她,只是站在二楼看着他们离去,身旁突然出现一个人,“你也担心她?那为何不出现?”
“她,不希望我出现。以后莫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她今日吓得不轻。”路昭华叹了口气,目光随着马车远去。他很羡慕宜苏,能够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而自己的出现,只能叫她想起各种不好的事情。那些美好的回忆终究是被她抛弃了。
正文 第七十九章找到杜若
第七十九章找到杜若
戚姐姐给自己的小厮是个得力的,跟着班主几天顺藤摸瓜,竟也找到了线索。画笙一早儿拽着宜苏上了马车,两人都被这崎岖不平的路摇摇晃晃的昏昏欲睡。
一个不小心便磕在马车壁上,揪着手里的软枕醒了盹儿。红袖见画笙醒了赶紧递过来一杯茶,只是马车不稳险些摔了。画笙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准备这些,她猫着身子走到马车外面同那个姑娘一起坐在那里,“还不知道你名字叫什么,这次多亏了你了。”
“主子赐名山雨,这是属下分内之事,无需放在心上。”她只专心赶车,好好做好主子交代的事情,旁的都不需要自己过问。
“山雨欲来风满楼,是个好名字。戚姐姐惯会识人,你们都很有能力。”画笙突然想起自己那天朝着戚姐姐发火,其实戚姐姐大可不必承担百棠谷的事情,可她事事思路周全,之前还险些丢了性命,是自己错了。
“主子这几日心情不大好,是您同她说了什么吗?”山雨到底是个小孩子心性,也不是专门培养培养出来的杀手,还有几分人性,懂得关心他人。
“前几日的事情是我错了,等我回去就跟戚姐姐道歉,你不用担心。”看她比自己年纪稍小一些,一双澄澈的眼睛里尽是温顺,画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些事本该男人去做,我回去跟戚姐姐说,不让你们掺合这乱事好不好?”
山雨摇摇头,“主子给了我机会,是我自己选的这条路,我要给爹娘报仇,给小青报仇,我要学本领,以后不叫人欺负自己。”
这世上总有许多没的选择的事情,谁又不愿意去过安稳的隐居生活。若不是家中突遭灭门,她如今也是爹爹的掌中宝,哪用日日费尽心思勾心斗角,“那就好好学,给那些欺侮你的人看看。”
山雨用力的点点头,然后扭回头聚精会神的驾车。画笙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她,只能撩开帘子走了回去,却看见宜苏捧着一杯茶喝的惬意,“你也不问问去哪儿,万一我把你卖了怎么办?”
“总归我这皮相不如你,到时候我同他辩上一辩,再倒贴点钱财,不晓得是谁落入狼窝。”宜苏将杯子递还给红袖,抻开胳膊伸了个懒腰,“就算是着急卖身也可以换个时间,昨日睡得晚,困得不行。”
“昨日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你看你眼下的乌青,等会儿叫人看了多丢人。”画笙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希望六哥可以有一个好的状态去见杜若。
“不过是陪,那个,多看了几本账目熬的眼睛红了些。你放心,你六哥我这般俊俏不会给你丢了面子。”宜苏差点将事情秃噜出来,这路昭华总翻墙来找自己喝酒,还不能拒绝,他每日喝个烂醉有西山带他回去,他只能自己摇摇晃晃的进屋睡觉还不能对别人提起此事。
画笙没有生疑,只当他跟路昭华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起来也好几日没见过他也不晓得他在忙什么,“最近,路昭华他在做什么。不是,我是说我是不是耽误了你们的要紧事?”
“酉学有的地方年久失修,他上了折子想在酉学旁边建几幢休憩的楼阁,省得学生中午还要来回奔波也没个午睡的地方。”这确实是实话,路昭华本不想包揽这些麻烦事,可为了画笙也就忍了。酉学跟顾府虽都在京都,可分距东西,来回奔波实在是累人。
“他还是个有心的,只是他这样颇有建为岂不是叫皇帝对他更加忌惮。万一下了杀心,只怕是凶多吉少。”画笙有些担心,他碌碌无为这么多年只求安稳,如此这般怕是辜负了之前的所有忍辱负重。
“皇帝这些年设了不少局,路昭华他也算经历了不少,他心里有数。若是皇帝想要他死,没事,说的严重了。”宜苏故意吊画笙的胃口,说话只说一半。看她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甚是好玩。
“路昭华这些年肯定积攒不少势力,哪怕是与皇帝为敌也能护得他自己周全吧。”画笙是担心路昭华,毕竟二人也算得上好友,一同出行一同下河摸鱼烤肉,但愿他一生过的顺遂。
宜苏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马车就停下了,山雨探进头来说已经到了,画笙也就急急忙忙的下去,宜苏只来得及看到她的背影,只能替路昭华叹息一声,她或许不是不喜欢,只是还没意识到,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