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村长这话立刻得到了甄村长和孟氏的赞同,他们点着头道:“老刘的没错呀,这弹劾怎么就弹劾程大学士一个人呢?就算是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也知道,这春闱考试哪有可能是一个人了算的?”
吴老板自己也是一脸惊慌,还是张蕊蕊见这样埋怨没有用,先把吴老板请进来大厅坐下,又给他到了一杯热茶,让他好好喝一口压压惊再话。这当儿,屋里的人一个个面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刘村长好像在忍受煎熬一样,他闭着眼睛双手合掌,好像在默默的祈祷着什么。
吴老板喝了一口水,也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我刚才也是吓懵了,我本来在店里照顾生意,突然就有一个程大学士府里的厮骑着马飞奔过来跟我出了事了,他程大学士也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弹劾了,而且弹劾程大学士的人还举出了我的一品鲜之前请程大学士过去的事情,也就是,把你们也给牵扯进来了。”
这点张蕊蕊倒是不惊讶,其实这么快就弹劾程大学士想必就是因为科举放榜的成绩一事。甄宏景算是一匹杀出的黑马,贾文庭自然是不用,对此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那样的人一定是早就在暗地里布置下了一些线人之类的搜找线索。现在就可以把这些其实并没有太多牵连的线索串在一起,用他的人之心来揣度了。
此外肯定还有其他人不服气的,昨天回来的时候有一些举的脸上很是难看,看样是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打击,这些人自己得不到好成绩,自然也不会让别人称心如意,何况甄宏景他们也没有给这些人好处,那么自然是把事情往大里闹,看热闹的不嫌事多。
“奇了怪了。程大学士去一品鲜吃饭,这种事难道是现在才有的?我记得在一品鲜的时候,可多人告诉我程大学士和刘侍郎是那里的常客啊。”甄村长还是有点不明白。
“就是因为这个才让那群人抓到了把柄。哎,起来也是我们树大招风,之前烤鱼生意那么红火,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就连宫里的皇上和太后也对烤鱼赞不绝口,这个你们总还没有忘记吧?那群人现在就抓住这事做文章了。”吴老板着又匆匆喝了一口茶,好像他受到的惊吓一定要用一大口茶水才能浇灭。
“张老板是安天府的人事情包括你们和何知府的关系,别人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京城这里就是这样,但凡有个人红一点,祖宗八代的事情都能被人翻出来。”吴老板愁眉苦脸的道,“我是怎么开起来店的,这点也是早就被人知道了,就像那个贾文庭做人白脸,这事也是纸包不住火的。所以那些人就你们是故意上京来找我给你们介绍程大学士搭线的,又闵尚书和程大学士一起主持科举,程大学士自然是不忿闵尚书一人独断,这中间就牵扯到了宫里面的事情了,之前我也过的。就是闵昭仪和程淑媛还有刘修容的事情。所以这些事正好赶到一块了,闵尚书手下的一个侍郎首先弹劾的,证据就是这些,甚至还把那天晚上我们给宫里送烤鱼的事情也给抖出来了。”
“可是送烤鱼进去宫里,这个也不是瞒着别人偷偷送的,皇帝和太后不也知道吗?不然怎么会对烤鱼赞不绝口呢。”张蕊蕊看到吴老板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感觉这件事应该比他的要严重的多,于是就想能找个一个辞替程大学士开脱。
“是啊,可是后来又送了一回,其实那一次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就是闵昭仪不知道罢了,听闵昭仪推荐了一个才人给皇帝成了新宠,皇帝心里喜欢得很,所以最近对闵昭仪的态度也好了很多。闵昭仪的宫女是程淑媛那天晚上故意用烟熏让闵昭仪闻到了呕吐,还去找程淑媛的时候,程淑媛和刘修容鬼鬼祟祟的在院的角落里烤鱼,好像是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倒把这件本来平常的事情闹得玄乎了,的好像程淑媛和刘修容是以这烤鱼做掩护,背地里对闵昭仪行诅咒之事。”
“难道皇帝就这么听从了他们的话?要降罪给程大学士和程淑媛还有刘修容吗?”张蕊蕊问道,她明白,下面的人再怎么也抵不过皇帝的一句话,若是皇帝信的话,甚至不需多言就可以治罪,但是如果皇帝不信那些鬼话,那些人其实也没有多少真凭实据,无非就是拿着关系事罢了。
“这件事皇上没有怎么,只是收下了那份弹劾,就此事再议,就退朝了。但是现在问题是,皇帝也没召见程大学士啊,程大学士现在是莫名其妙惹了一身骚。”吴老板叹了口气。“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我还问了那个厮,关于你们今年的成绩的事情。”
“怎么?”众人这下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个厮是程大学士身边最得力的,所以他的话绝对是真的。他今年这成绩自然不可能是程大学士一人定下的,那样的话闵尚书也不会同意,皇帝在这之前召见了闵尚书和程大学士几次了,程大学士是把一些他看重的文章递给皇帝看了,这件事皇帝也是知道的。所以正是因为这样,程大学士今天才觉得有些毫无防备。”
吴老板又了一会话,他惊魂未定,决定还是赶紧回去照看自己的旅舍,“我也没敢把这事告诉那些住在我店里的举,要是他们知道了,对生意肯定有影响。你们这几天避避风头,就别出门了,这件事肯定会水落石出的,哎,我先走了。”
“哼,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吗?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还真是看不起呢。”刘世宏看着吴老板远去的身影忍不住道。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来自周围的嘲讽
但是刘世宏自己的清高还是没有抵住外面恶意的嘲讽。这件事第二天开始就好像是一种瘟疫一样在周围散发开来。家门口前面时常聚集着一些伸着脑袋往里面张望的人,这些人有的看上去是一般的人,带着好奇的眼神;有的人就是这次参加考试的举,他们带着一种解恨的目光以一种高傲的态度朝里面鄙视的看着。
起初张蕊蕊并没有在意,她一早起来就把大门打开,虽然吴老板不要出门了,但是她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听到了包铺的老板娘好像在和人据理力争:“你这人怎么瞎,他们一家住我边上我能不知道?我在这卖包这么久了,什么人我没见过?我跟你,你这样嘴不怂的,我见得多了!少跟我这瞎嚷嚷,不买包就走,我这包人家还排队要买呢!”
但是当张蕊蕊打开门看的时候,老板娘的脸上流露出的是一副有些失落的表情,老板娘手里拿着蒸笼的笼盖,里面热腾腾冒着热气的包并没有卖出去,也没有什么人在她的门前排队,除了几个零零星星路过的路人,看样是真的饿了。张蕊蕊当时还不太明白,以为是老板娘和别人吵嘴了。但是她打开了大门,不到一会儿,就有一个长着马脸,眼球突出的细长瘦弱的书生模样的人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彷佛是恨铁不成钢的道。
“真是没想到,原来我只以为贾文庭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人,原来这院里面住的人也不过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势利眼!哎呀呀,我当时在考场外看到你们,真是枉费我还称赞你们好学问,这真是瞎了眼,我这不能明辨是非,这……”这个书生看上去不是那么有力气,就连他跺脚的时候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好像是他几个月都没有吃饱饭了。张蕊蕊这时候终于明白了这些事情的原因了。
老板娘为了维护他们这一家得罪了这些所谓的读书人,于是那些人就不再买她的包。但是现在住在这附近的多半都是前来等待放榜的读书人,所以包铺的生意就明显淡了下来。
甄宏梅本来在院里头,她拿着前几天炖肉的骨头喂给大黄吃,现在大黄吃得好,每天还在院里撒欢,长得个头挺大,而且机灵得很。甄宏梅和张蕊蕊都听到了这个马脸书生的话,屋里面的村长他们也都听到了,张蕊蕊甚至能听出好像是唐毅拿起了扫帚的沙沙声。但是甄宏梅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她牵着大黄就跑了过来,大黄在甄宏梅手上那是听话乖巧的不得了,但是一见到那个马脸书生它就立刻凶神恶煞的“汪汪”叫了起来。还用锋利的爪直往那人身上扑去。
马脸书生虽然身后也聚集了不少他的同伴,但是都和他一样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且又丑陋的书生,那些人看到大黄这般魁梧的身躯,吓得纷纷都往后面退让,但是嘴巴里还是不甘示弱的道:“你们家原来就这等本事?放出疯狗来算什么?”
“笑话!我这狗最是聪明伶俐的,你们睁着那懵眼仔细看看,我这狗哪里疯了?在我手上不是好好的?怎么见到你们就要扑咬撕扯?可见是你们不好,就连狗都嫌弃,去去去,别站在我家门口丢人现眼了。穿的倒是人模人样,可惜是狗都不理!”
甄宏梅这嘴巴确实不一般,张蕊蕊之前做生意就见识过这丫头的嘴皮功夫。这番话的解气。那群道貌岸然的书生一时间没有话,又不敢上来和大黄搏斗,于是一个个嘴巴里不知道嘟囔着一些什么,纷纷抱头鼠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