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折腾年代巧折腾 (平原小草3)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平原小草3
- 入库:04.10
然而,脑海里混沌一片,雾蒙蒙的,只有一个扎蓬着头发的看不清面孔的年轻妇女的影像,再什么也没有。
看来,正想人们议论的那样,自己重生到一个傻子身上了。周围的环境、人际关系,只能靠自己一点儿点儿探知了!
须臾,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蹲在身边,给她听了听心脏,摸了摸脉搏,一边收着听诊器,一边对身边的人说:“脉搏很正常,下午什么也别给她吃,空空肚子,晚上喝碗流食,明天就完全好了。”说完,背起自己的小药箱走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蹲下来,把自己的汗巾拧拧干,替下了王晓华母亲的毛巾,并送还给她,然后抱起王晓华,走出围观的人群。
这个人是瘸子,走路一晃一晃的,王晓华就像坐在风浪中的小船里,被颠簸的直想吐。头脑也迷迷糊糊,不知不觉中,她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时,太阳已经走向西山,天上出现了红红的晚霞,把房屋和树木都映成了红色。
王晓华爬起来一看,自己仍然赤(身)(裸)体,只盖着一床满是油垢的粗布单子。
再看屋里:这是一间土坯房,墙上抹着泥巴,有的地方还露着坯缝。屋顶上的檩条、椽子,都清清楚楚地露在外面,不过都成了黑色。
木条窗棂,上面糊着的白纸也成了灰色,还有几处破洞。
窗台底下是一条东西向的土炕,东头打横是一条小土炕,此刻,她正躺在小土炕的南头。
小炕的北边有一堆破烂布。王晓华爬过去看了看,原来是旧衣裳破床单,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件补丁摞补丁的跨带短裤和一件同样带补丁的短袖小上衣。看来是这具小身体的了,不过,脏啦吧唧的实在没法穿。
没法穿也得穿,总不能光着身子吧!王晓华穿好跳下炕。
炕下没有鞋,只好光脚了。
北面有一张破旧的八仙桌,上面乱七八糟地放着茶壶茶碗、烟袋笸箩、毛巾什么的,灰土老厚。
还好,北面贴墙有一面木框大镜子,算是这屋里的奢华品了。王晓华站在杌凳上,用毛巾把上面的灰尘擦擦干净,一个毛头小鬼出现在镜子里。
说她是鬼一点儿也不过分:头发乱蓬蓬的像个老鸹窝,一双无神的大眼瞪的滚圆。五官倒也端正,双颊上一边一块黑嘎巴,就像两块黑树皮贴在了脸蛋子上。不用想,这是抹鼻涕的成果!
不是溺水了吗?怎么也不给擦把脸?王晓华在心里吐槽。
再看这具小身体,也就一米一、二。人不算很瘦,胳膊上也有肉,只是手背手腕儿上、脚面脚腕儿上,到处都是厚厚的黑皴。
一个十足的小磕碜妮子!
而且还是傻的连最起码的个人卫生都不知道讲的小傻妞!
傻子就傻子,最起码见到了自己前世的娘亲,回到了自己前世的少儿时代,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重生嘛!
王晓华信心满满,高兴地光着脚在屋里来回走了走。
既然重生到人家的身体里,那就应该弄清姓甚名谁。在屋里翻找了半天也没结果,才想起这个时期还没有户口本,更没有身份证。
屋门从外面上着锁。王晓华从门缝里看到,外面的晾衣绳上搭着一条与自己身上一样的跨带小短裤,一件带补丁的小上衣。看来就是这具小身体的了,一准是落水湿了,搭在上面晾晒来着。
堂屋里有个锅台,但没有锅,上面搭着几块木板,木板上放着箩筐镰刀麻绳什么的。箩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西里间屋里也空荡荡的,一条土炕上放着几个瓦罐,里面什么也没有,不见一粒粮食,更别说襂子、小米什么的了!
这家人吃什么呢?
抱自己来的那个男人,是这具小身体的什么人?
家里乱成这样,难道没有女人收拾?
一连串的“?”挂在脑海里,王晓华百思不得其解。
第三章 前世记忆
大概是溺水的原因,身体仍然十分疲倦。王晓华又躺回东屋小炕上,等着有人来开门。
这一静下来不要紧,忽然感到头上痒的难受,并且还有爬动的感觉。
王晓华双手抱头抓了抓,抖了抖头发,竟然从里面掉出一个黑芝麻粒儿大小的小虫子,而且还会爬。
虱子!
王晓华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对虱子她不陌生,小时候生过,头发里身上都有。记得母亲经常用热水给自己洗头,用滚开的水烫衣服。没想到刚一重生过来就见到了,这让王晓华大感意外。
没办法,什么样的条件也得接收!谁让自己是个重生者呢?而且还重生到一个傻子身上,一开始肯定要吃一番苦头不是。
这么一想,王晓华心里坦然了,抓着痒痒在炕上恢复体力。
天完全黑上来以后,屋门开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堂屋里有了亮光。端着煤油灯进来的,依然是中午把自己抱回家来的那个瘸腿中年男人。
“起来吃饭!”
中年瘸腿男人把灯放在窗台上,在大炕上放上一张小吃饭桌,没好气地对王晓华喊道。
“吃饭?”
王晓华纳闷:难道这是个闲院儿,饭是在别处做的?
王晓华爬起来,见小饭桌上摆着一碗玉米面粥,一个白面馒头,一小碗儿炒豆角。——饭食不赖!
不知道这具小身体姓什么叫什么,也不知重生在什么年代,更不知这具小身体与这个中年瘸腿男人是什么关系。王晓华只好继续装哑装傻,瞪着惊恐的眼睛望了望中年瘸男人,又望望桌子上的饭菜。
“吃吧,吃了再接着睡。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侍候起你来了!”中年瘸男人恶狠狠地说。
此时一无所知,不是斗气的时候。王晓华赶紧靠近小饭桌,把那一碗玉米面粥喝了。
一来肚子有些空,二来中午那个大夫的话还记得:晚上喝碗流食,明天就完全好了!
见王晓华撂下饭碗,中年瘸男人问也没问,把干粮和炒菜收到一边,撤下了小饭桌。拿过烟笸箩抽起旱烟来,屋里立时弥漫起一股呛人的烟草味儿。
“回来了,二耕。”
庭院里响起一个老女人的声音。话随人到,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来到屋里,身后还跟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
“三婶儿,过来啦!”中年瘸腿男人嘴里叼着烟袋嘴儿,从大炕沿上站起来应道。
一老一少坐在了小炕炕沿上,小姑娘直拿眼睛瞅炕里坐着的王晓华。
王晓华忽然眼前一亮:这个小姑娘很面熟,好像自己前世一块儿玩儿大的小伙伴儿王秀春。
由小姑娘又联想起了老太太:这个老太太是王秀春的奶奶,家里是富农成分,老伴儿王占林在土改运动中被斗身亡。
她本人姓李,人称王李氏,也在四清运动中倒在批斗大会上,从此一病不起,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前世的王秀春与自己同岁,看她的年龄,自己重生到了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末期。
可这具小身体和这个中年瘸腿男人,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呢?
王李氏扭头望了望王晓华,对中年瘸腿男人说:“下午就来过,门锁着,屋里没动静,晚饭又没见她去食堂吃,怪不放心的。我过来看看有事没有?”
“没事。这不,喝了一碗粥。傻人命硬,死不了。”中年瘸腿男人没好气地说。
“别这样说,好歹是条性命儿。这孩子也真够大命的,光捞就捞了多半个小时,愣控过来了。”老太太说着摸了摸王晓华的额头:“一点儿也不热,这孩子体格真壮。”
“真不如死了好。”中年瘸腿男人磕了磕烟袋锅,又装上一烟锅旱烟,点燃了,抽了两口说:“傻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九岁了不识一个数,养着这个有什么用?”
“咳!”王李氏叹了口气:“跟着她娘投奔了来,就是这家里的人了。她娘是为这个家生孩子没的,看在她娘的份上,把她拉大,然后给她找个婆家,也算对得住她娘了。”
瘸腿男人:“大了还不知找到找不到婆家哩?”
“小女孩儿,好找。找个年龄大的,家里穷的。有寻不上媳妇的不嫌。你赶老了,也有个端茶送水的人。”
“咳,难以说。我先受累是真。”
“现在吃食堂,不个人做饭,好得多。我成分不好,要是好,来回吃饭领着她也不费劲儿。因为这个成分,我不敢,怕你受连累。”
“三婶儿,别说了,我听你的。她娘带着她投奔了我,我怎么样也不能推给别人。我也想过了,养着她吧,反正吃队上的,我白搭点儿工夫,来回领领她。”
“那好,你歇着。你顾不过来的时候,给我说一声儿,小小不严地帮帮你,我想还行。”
王李氏说完,理也没理炕上的王晓华,领着王秀春走了。
从二人的对话中,王晓华知道了这具小身体不但是个傻子,还是一个拖油瓶。她的生母带着她嫁过来以后,生孩子难产死了。这个瘸腿中年男人是她的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