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铜板上踩过去了,有人低头顺手捡起,揣入兜里。
春香急了,手忙脚乱地推开踩着铜板的,捡起几个后,又去追那揣怀里的。
“你干嘛捡我的钱,还给我!”她拽住那男人。
男人没好气地推搡开她,喝斥道:“滚开!臭叫花,谁拿你钱了!”
“你刚刚捡了我钱了!你个混蛋,快还给我!”
“神经病,谁捡你钱了!那钱上写你名字了吗?”男人摆明耍赖,重重推一把春香,大步走了。
春香跌坐在地,嚎啕大哭:“你个杀千刀的,孕妇的钱也抢,我诅咒你!”
那人本已经走远,听她咒骂得难听,怒气冲冲回来,揪着她的领,狠狠扇了她几个嘴巴。
“你……”春香气急,还想骂,被那人又一个嘴巴打得嘴角流血。
“唉,算了算了,一个叫花,你和她叫什么劲。”
“就是,也是可怜人。”
行人看不下去,纷纷围拢过来,那男人才住手,丢下春香,挤开人群,扬长而去。
春香满脸是血,嘴巴肿得像八戒,她跪在地上,举着瓷碗,哭着乞讨:“大家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呗,我一个孕妇,已经几天没吃饭了,呜呜……”
围观的路人见她哭得可怜,纷纷解囊,她这下倒是因祸得福,那瓷碗都满满当当的了。
“你这妇人,孩的爹呢?”有人问她。
春香擦一把泪,回答:“我相公上京赶考,一去杳无音讯,我千里迢迢,一路乞讨上京,就是为着找寻我相公。”
好一出苦情戏,叶蔓在楼上,被她的戏码折服了。
春香这么一哭,惹得不少大妈大姐同情,又得了不少铜板。
人群总算散去,春香拿着讨来的铜板,进了这家客栈。
“晕了,她不会在这里住下吧,和她照个面就糟了。”叶蔓皱眉。
“咱们不下去吃饭了,让二端到房间来。”苏木厌恶地。
两人放下窗帘,这一晚都没敢出去,就怕遇上那丧门星。
第二天一早,叶蔓起来便跑去窗边,看外边的情况。
两个西域打扮的人路过,叶蔓忽然有了主意,喊苏木过来:“苏木,你看!”
苏木忙走到窗下,看向外边。
“我们不如打扮成那样,上京城之后,就打着西域的招牌,开一家医馆。”叶蔓。
苏木想了想,摇摇头:“不好吧,万一有真正的西域人戳穿呢?我们岂不成了骗?”
两人正着,那路过的西域女人忽然蹲,捂着胸口,神情看似痛苦。
男人急了,蹲下去抱住女人,大声喊着什么。
叶蔓急忙:“心肌梗塞!你快给他们送一瓶救心丸下去,让她含服!”
苏木赶紧从医药包里,翻出救心丸,走到门口,喊住客栈二,让他送下去。
二飞跑去送药,叶蔓和苏木在窗前看着,看那女人吃了药后,靠在男人怀里,逐渐缓过来。
男人向二道谢,二回头指着叶蔓的窗口。
男人扶着女人,跟随二来了客栈,一起上楼,找到叶蔓和苏木房间,向他们道谢。
叶蔓让女人在软榻上躺下,拿出听诊器,给她听了听心脏。
“她的病情有点严重,你们不能再急着赶路了,必须休息几天。”叶蔓温言对男人。
“艾丽塔,我们休息几天再走。”男人对妻极温柔,蹲下去在她耳边。
女人点点头:“好的。”
男人向苏木和叶蔓自我介绍:“这是我妻艾丽塔,我是伊根。”
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串钱,腼腆地问:“大夫,要多少钱呢?”
叶蔓笑笑,温和:“先别钱,等你妻的病好了,我还有事,请你们夫妇帮忙。”
伊根爽快点头:“好的,谢谢你们。”
叶蔓让苏木去喊来二,给伊根夫妇安排在邻间住下。
她去了趟空间,配了些药回来,准备给艾塔吊水。
苏木还在窗前站着,看到她回来,笑了笑:“那个贱人出去了。”
“好。”叶蔓正想着出了房间,会遇上春香,她出去了更好,她可以方方去艾丽塔房间,给她打针。
“这是什么?”艾丽塔看到吊针,紧张地抓着丈夫的手。
“给你治病的,别怕,不疼。”叶蔓柔声安慰她。
伊根拍拍艾丽塔的手,让她不怕。
叶蔓给她手臂扎上橡皮筋,拍打手背,找到血管,顺利进针,然后利落地皮筋,调好吊针水滴速度。
她叮嘱伊根,让他看着吊瓶,水没了就过来找她。
叶蔓回到房间,紫菀已经醒了,苏木正抱着她玩耍。
家伙已经断奶了,所以爹爹完全可以搞定她。苏木把她放在腿上坐着,单手喂她喝粥,还不时让她吃一口。
“妈——”看到妈妈,她便高兴得手舞足蹈。
“宝贝……”叶蔓过去亲她,还没走近,街上传来喧哗,叶蔓和苏木的目光,同时转向窗外。
街上行人纷纷让路,看上去极其害怕,有躲闪不及的,甚至连爬带滚。
马蹄声传来,一匹白色骏马由远而近,马背上是一名目光阴翳,样貌贵胄英俊的男,苏木看到他,猛然站起,差点把紫菀掉地上。
第97章 终于到了京城
叶蔓看了那人一眼,回头看苏木的神情,赶忙把紫菀抱过来,问道:“你认识他?”
苏木脸色都变了,双手拽成拳头,额头青筋突起,颤声:“是他!那个囚禁我,想置我于死地的九殿下!”
叶蔓吃了一惊,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他!
她紧张地抓着苏木的手,道:“咱们现在势单力薄,不能和他硬拼,一切先弄清楚原委,再见机行事!”
苏木盯着九殿下的背影,咬牙点头。
春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她丢掉乞讨的瓷碗,没命似的追赶马队,一边哭喊:“九殿下……九殿下……你等等我……等我……”
一名跟随的侍卫马鞭扬起,春香被马鞭抽中,摔倒在地。
有人斗胆过去扶她,春香挣脱开搀扶的人,继续哭着,沙哑着嗓大喊“九殿下”,然而九殿下的马队,顷刻间便过了长街,只留下尘烟滚滚。
“九殿下——”春香扑倒在尘土里,灰头土脸地大哭。
苏木和叶蔓面面相觑,春香这个女人,真是即可恨,又可怜。
“九殿下怎么可能和她相认呢。”叶蔓叹了口气。
苏木冷笑,道:“还好这里不是京都,若是进了京都,她如此追赶哭泣,传到九殿下的内眷耳中,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蔓笑笑,想起在现代的一句戏言:“你这种人,电视剧里顶多活两集。”
“咱们不管她了,我去和伊根,和他们夫妇合伙开西域医馆的事情。”苏木转身。
“嗯,我们先进京城,开个医馆,稳住脚跟,其余的事情,一步一步来。”叶蔓柔声稳住苏木还没平复的情绪。
苏木快步去了伊根那边,叶蔓抱着紫菀坐下来,深吸一口气。
或许很快就要找到苏木的亲人,她决定不惜一切,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他,知道某天,他完全不需要她了,她就带着孩,悄然离开。
苏木一会便回来了,还带回来两套西域风情的衣服,他自己一套,叶蔓一套。
“艾丽塔,咱们先将就穿着,等她病好了,她再给咱们缝制。”
叶蔓拿起衣服,比划着笑道:“咱们紫菀还没有呢。”
“不着急,这里到京都还有半个月路程,到时请艾丽塔大姐给紫菀先缝制一套。”苏木边,边已经换上衣服。
他戴上帽,把肚垫了几层,便成了活脱脱的中年西域大叔,一眼看去,满目苍桑,早已没了本来的清秀与俊逸。
叶蔓看着他,忍不住笑着:“别别人,就是我一眼看到你,也未必能认出。”
“也只能先这样了,不然我再次落到九殿下手里,绝无逃生的可能。”苏木到九殿下,面目便冷峻了。
在客栈住了三天,艾丽塔身体好转,这三天时间,她又给紫菀缝制了一套棉袄,还有漂亮的面纱。
这天一早,叶蔓和苏木乔装打扮后,给紫菀也换了衣服,和伊根夫妇一起,离开客栈,乘坐马车,离开县城。
他们的马车从春香身边经过,苏木坐在前边赶车,春香目光掠过他,但没有认出。
苏木笑笑,很喜欢这样的效果。
马车哒哒地走过长街,出城而去。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抵达京城。
京都果然繁华,车水马龙,行人熙攘,苏木赶着马车,心驶过。
“今天去找房有点晚了,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叶蔓打开一点帘,对苏木。
苏木点头,赶着马车往前,他想尽量离皇城近一些。
自进了城,城里的一切,他看着都好似来过,熟悉又陌生。
走了差不多半日,他们终于到了皇城边上,苏木观察一番,找了家颇为洁净的客栈,将马车停下。
他先下车,然后搀扶蔓下车,伊根跳下车来,搀扶着他妻下来,几人一起进了客栈,让二安排两个房间,然后坐下来,准备点菜吃饭。
刚坐下来,旁坐来了两个中年婆,坐下后便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