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笑道:“记得那会她刚来时不?我就想把她折腾走的,偏偏你心软。”
“我算是亲身体会了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叶蔓。
“去,别拿她和狼比,你想想毛。”苏木不认同。
叶蔓笑了,点头:“也是!”
苏木清清嗓,站在窗户大声喊:“春香!”
春香正准备躺下,苏木喊她,她忙起来,去窗下答应:“哎!”
“给太太打热水来,她要泡脚。”苏木吩咐。
春香怒火腾腾而起,却也只能努力压着,答应“是”。
“叶蔓啊叶蔓!你就得意吧,总有一天,老娘会让你好瞧!”她拽紧拳头,自言自语。
叶蔓一边给紫菀喂奶,一边笑道:“我猜想她此刻正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掐死。”
“以后你可不能再脑门发热瞎猜疑,让她钻了空,自乱阵脚。”苏木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叶蔓撒娇嘟嘴:“知道啦!”
“呵呵,有一句佛经,你记着,不是心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苏木笑笑。
叶蔓对这句还是熟悉,这来自于一个佛经故事:
六祖慧能在抵达法印寺时,正值黄昏时刻,晚风习习,吹动着寺里的一刹幡,他听到两个和尚在争论:一个和尚是“幡在动”,另一个却是“风在动”,彼此争论不休。
慧能:“能不能让我这个俗人参加两位的高论?我觉得这既不是幡动,也不是风动,而是你们的心在动。”
苏木道:“你心不动,而一切皆不动,懂吗?”
叶蔓点头:“懂了。”
春香的脚步声传来,苏木和叶蔓相视一笑。
春香因为端着一盆热水,不便用手敲门推门,直接用脚,将门推开。
苏木就在门口,看到她抬着的脚,登时虎下脸,一脚将春香手里端着的热水踢翻。
春香又惊又怕又觉得颜面全无,又委屈又愤恨地盯着苏木,颤声:“苏木哥……”
苏木喝道:“跪下!”
叶蔓低头给紫菀喂奶,若是从前,她又该心软,给春香打个圆场,让苏木别太过了。
“相公……”
苏木回头看她一眼,柔声道:“你且歇着去,累了一天!”
叶蔓吐吐舌,索性抱着紫菀,背对着他们。
该狠一点,不然怎么能赶走这个女人呢,上次若不是自己心软,今天也不至于落下这么个祸根了。
苏木出去,反手关上房间门,呵斥春香:“走!去堂屋跪着!”
春香爬起来,低着头跟他去堂屋。
苏木端坐堂屋正首的椅,看着春香跪在下首。
“太太是怎么教你称呼的!”他冷冷问。
“我……”
“进老爷太太房间,竟然敢用脚踢门,你自己,这么没教养的行为,该怎么罚!”苏木起身,走到春香面前,面目严肃冷厉。
春香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眼泪在眼眶打转。
这两夫妇,嘴里给她实习期,其实就是摆明了要想着法折磨她,把她折磨走人!
“自己掌嘴!”苏木喝道。
春香抬起泪眼,愕然盯着他。
“嗯?”苏木冷寒的眸微眯。
“老爷,你真要这样对我?”春香咬牙,低声,“您别忘了,月白村那边……”
苏木盯着她,这贱人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威胁他!他冷笑道:“月白村如何?老爷我既没偷也没抢,也没在外边养,你去告诉太太又如何?”
春香无言以对,愣愣看着他。
“老爷我不过是想偷偷开个医馆,赚些银,给太太买礼物,哄她开心,这秘密你要戳破,也无所谓!”苏木淡淡。
春香回想一早,当苏木在月白的医馆忽然见到她时,眼神分明没有现在的镇定,甚至还狠狠威胁了她,她隐隐感觉,内情没有这么简单。
只是到底有什么内情,她也想不通,她麻着胆,勾唇一笑,顶嘴道:“老爷,既然如此,那我明儿就和太太,向太太请求,过去医馆那边,照顾老爷的饮食起居可好?”
“你敢,你就去试试!”苏木手指,卡住她下巴,眸冷冷凝聚,冷声,“我告诉你,一户人家,不明不白,死掉一个妾,真的不会有人当一回事!”
春香和他对视,只觉脊背发凉,不敢再多半句。
“掌嘴!”苏木喝道,“难道非要我动手?”
春香愣了几秒,抬手给自己扇耳光。
苏木拿起桌上的针,一针扎下去,冷笑:“怎么扎紫菀的,现在也让你尝尝滋味!另外,你再敢要挟我,我会有一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折磨方法对付你!”
第82章 要死也滚远些死
春香被扎得惨叫连连,苏木毫不手软,她能对他女儿下手,他也能对她手下。
苏木从骨里厌恶春香,恨不得分分钟把她赶走,看着她痛得冷汗直冒,毫无怜悯。
扎了十几下,他才丢掉银针,喝道:“起来,去给太太倒洗脚水。”
春香咬牙,缓缓起身,因为跪得太久,往前趔趄。
苏木闪身,人已走远,春香跌在凳上,膝盖酸软,好一会都起不来。
苏木站在门口,背对着她:“自己想清楚了,若想赖在我们这里,以后过的就是这样的日,你掂量掂量,看看能不能忍受得了!”
春香伏在凳上,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咬牙没有话。
苏木回去房间,反手把门关上。
“你她能坚持多久?”叶蔓笑了笑问。
“狠一点,最好一天都让她坚持不下来!”苏木冷沉。
“她在村里也不会好过,肚大了,风言风语,有她受的。”叶蔓一面把紫菀放入床,一面叹息,“唉,谁让她这么坏,我是再也不会同情她了。”
苏木皱眉看着她,道:“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没什么好同情的。”
叶蔓点头:“也是。”
“奇怪了,春香她到底怀的谁的孩。”苏木疑惑。
叶蔓回忆起春香那天狼狈不堪的样,给苏木听。
叶蔓想了想,道:“当时她什么都没,怎么问也问不出所以然,后来我娘和我嫂上山,起那天,其实是一个过路的公,挟持了她,我估计是那个公所为,但春香昨天又矢口否认,一口咬定,孩是你的!”
苏木气恼地呼了一口气,嗔一眼叶蔓:“偏某些人还当真了!想想我这心脏就堵着。”
“人家不是错了嘛。”叶蔓放下紫菀,过来坐他身上,撒娇赖入他怀里。
“哼!”苏木狠狠亲了一口她的唇。
“很显然春香的孩,就是那个路过的男人留下的种,却让我来背锅!”苏木恼怒,“他们描述,那公什么模样?”
叶蔓摇头:“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听我娘亲,镇上那天不少人看见了,要不你去镇上打听打听。”
苏木点头:“好,我明天去镇上打听。”
“若是那公回来把她带走,我们就不用背这口黑锅了,”叶蔓着,沉吟一会,“只是那人手段残忍,恐怕不是善类,春香就算去了他身边,也不会有好日过。”
“那就是她自己的造化了。”苏木淡淡。
叶蔓没再下去,她早已发现,男人除了对自己,有时是一个极其凉薄之人。
可能在他心里,从来把恩怨都分得很清晰明了吧。
春香端着热水来了,她没敢再用脚踢门,而是先放下水,敲了敲门,心翼翼禀报:“老爷,太太,洗脚水送来了。”
“进来。”苏木冷冷回答。
叶蔓从他腿上下来,坐在椅上。
春香推门,然后把热水端进来,端到叶蔓面前,放下便转身,想要出去。
“站住!”苏木沉声喝道。
春香低着头站住,转头问:“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给太太洗脚。”苏木面无表情地吩咐。
春香拽紧拳头,身发抖,她打和叶蔓一起长大,软包叶蔓,向来听她的差遣,对她言听计从,如今却沦落到,她要去给她洗脚?
叶蔓抬起脚,带着雍容的微笑,道:“给我把袜脱了吧,这腿走了一天,也是累了,一会帮我好好捶捶。”
春香站着没动,这个头她实在低不下去。
“你要给老爷做,以后这样的生活,就是日常,你且自己想清楚了。”叶蔓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淡淡。
从前看电视,一直以为这样欺负妾的大房都是坏人,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坏得这么爽爽的。
春香站了一会,终于还是没能蹲下去,她疯了一样尖叫起来,抬脚踢翻了水盆。
叶蔓怕她吓着紫菀,一跃而起,跑去床,把紫菀抱在怀里。
家伙已经被吓得惊醒,两只手举起,睁大茫然的眼睛,看到娘亲,“哇”一声哭了。
而同时,苏木伸手,一把捂住春香嘴巴,怒道:“你鬼叫什么,吓着孩!”
春香闷闷地叫着:“啊——啊——我不干了——不干了——”
叶蔓安抚着紫菀,冷笑:“怎么,就受不了了?这才刚刚开始呢!”
苏木放开她,淡淡笑道:“不能忍辱负重,如何成大事?”
春香眼泪直掉,拽着拳头发抖,最后竟然又跪了下去,哭着乞求:“苏木哥,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求你们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