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乐了,点着自己的鼻尖道:“你觉得我一个小农女会识字?”
严卿面不改色:“我知道你最近在认字。”
楚容歪了歪头,看来自己的一切,完全掌握在有心人手中啊,也许不止严卿,还有其他人。
严卿手中出现一盒白瓷胭脂,白净无暇,上面几行小字,两句诗文:“这是胭脂醉,我叫人通过你的方子融入了胭脂当中,至于美人香…就是你口中的花露,我会想方设法让它成为御用之物。”
这是要走高端路线?成为皇宫女人的御用神物?
严卿好大的胃口!
楚容接过胭脂,打开了盒子,指尖挑了一点涂抹手背之上,轻轻将之推揉开,淡淡的清香充斥,仿佛渗入了肌肤当中。
一系列娴熟的动作看得严卿眯起了眼睛,心思百转。
轻轻吸了一口气,楚容道:“味道不错,也够细腻滋润,色泽均匀,干的漂亮。”
严卿眸光深邃了几分,道:“我给你一个建议。”
“你说。”
“做胭脂的材料完完全全来自新鲜的花朵,而这些花朵从别的地方快马加鞭送过来,我的建议就是,建一座百花山庄,专门用来种植各种花…将来的用量只会大不会小。”严卿说道。
百花山庄,在胭脂成型之后他就有了打算,但他不介意分楚容一杯羹,原因之一便是叫小百合摆脱贫苦,二是给他制造接近小百合的机会,三啊…他猜测,就算他不说,小东西也是心有成算,毕竟小东西的小花园已经成型。
而他开口,不过是卖个好,哪怕双方心知肚明,但他开口了,心意到了。
楚容笑着点头:“多谢建议,我接受。”
百花山庄么?
她的心可更大些,她想要一座百花城!
然,心中怎么想,楚容并不准备告知旁人。
严卿不再多言,道:“我的目的达到,那么我就告辞了…你是小百合的小妹,自然也是我的小妹,山上很危险,你一个三岁的孩子再怎么不容寻常,也是个孩子,千万别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说罢,不等楚容开口,身后有鬼在追一样撩开步伐就跑。
谁知道会不会听到小东西扎心的话?
所以,还是早早躲开的好。
楚容张了张口,想要说的话止在了喉咙之中。
胭脂醉,美人香…
低头看着手中的小盒子,反过来一看,底下竟是一朵小百合同一个盖了印鉴的‘卿’字,稍稍一想就知道这当中的意思。
叹了一口气,往回怀里一揣,转身朝着深山而去。
……
“爹爹,你要不要再躺躺,就这么下地了,头晕不晕?”楚容站在床上,看着楚长河扶着床边闭起了眼睛,仿佛在忍受痛苦一般,不由得担心道。
楚长河笑着摆摆手,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带着跃跃欲试,道:“我没事,五丫不要担心。”
马上就秋收了,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撑住?
不说帮忙收割谷子,好歹可以支个棚子,看着谷子,以免被贪嘴的鸟儿吃了去。
楚容不满道:“怎么会不担心?爹爹,你那张脸,比小哥哥桌上的白纸都要白!”
楚长河慢慢转生,额头渗出了汗水,随手一抹,道:“白点好啊,爹爹黑了大半辈子,能白回来不好么?”
好个屁!
楚容忍不住想要爆粗口,有病不养乱折腾,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你去玩,我再走一会儿。”躺久了,骨头都硬了,楚长河相信自己可以站起来,虚弱点无所谓,能自由行动就好,能离开床榻就好。
人心就是这样,一点点被消磨了野心,要求随着现实不得不一降再降,也一升再升,起起伏伏,反复不断。
旁边的楚开霖抱着千字文盘腿而坐,脸色同样煞白煞白,一双清澈的眼睛却是光彩夺目,扭过头道:“小妹不要多管闲事,爹爹想走你就让他走,过几天就习惯了下地,一看我,前几天做起来都是睡过去,现在不是能够一坐大半天的么?”
楚容竟然无言以对,再一次怀疑,两人中的不是蛇毒,而是传说之中的软骨散、软筋散、嗜睡散、各种散!
楚长河揉了揉楚容的脑袋,点头附和道:“你小哥哥说的没错,走走就好了。”
楚容轻哼一声,双手环胸,别开脑袋不搭理她,余光却是忍不住关注,生怕他跌跤了。
门被推开了,楚楚那胡子男貌美如花的脸探了进来,道:“二叔好,小姑找二妹有事,不知道二妹身在何处?楚楚到处都找不到呢。”
楚容扭头就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么?我姐外出捡人家不要的烂菜叶子了,你有事么?”
口气不好,明显因为楚长河的‘不听话’,迁怒了楚楚。
【未完待续】
第192章 摔碎了订亲信物
楚楚愣了下,显然因为楚容话噎住了,很快反应过来,道:“这样,那五妹过来帮帮忙可好?”
楚容看了她一眼,奇怪道:“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人小的她从来都是被遗忘的,什么时候可以帮助人?而且对方还是看他们不顺眼的小姑。
猫腻,直觉有猫腻!
楚容微微眯起了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看着楚楚,只把她看得心慌意乱,眼神闪躲。
楚容微微一笑,果然有猫腻。
但她还是跟了去了,就怕自家姐姐不知道的情况下而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小姑楚春燕的房屋算得上一家人当中最好的房间了,采光通风都是最好的,加上刘氏、楚老爷子的偏爱,房间当中处处就躺着女儿家的柔软美好。
扫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楚容昂着头,面带疑惑道:“小姑,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么?”
楚春燕一看到楚容就皱了眉,不满的看了眼楚楚,得到对方一脸祈求的模样,撇了撇嘴,盯着楚容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婚期将近,想让你姐给我绣点东西。”
楚容歪着脑袋,一脸‘我不相信,我看出来你在骗我’的表情,道:“小姑,那么很抱歉,我不会刺绣,不能帮你绣东西。”
楚春燕却是笑了,迈着小步伐踱步到楚容面前,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瞪着她,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们一家人?”
楚容不语,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减少那种被压迫的感觉。
回头一看,却发现楚楚将门关上了,叫她无法跑掉,并且退了出去。
忍不住皱了眉,口气冷了三分,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楚春燕蹲下身,与楚容面对面,笑着道:“我要说什么?这不是不小心将庄公子留下的订亲信物弄碎了,为了不给庄公子不好的印象,所以需要一个人来顶缸,本来想找楚云那贱丫头的,毕竟她也是有亲事在身的,要被因为毛手毛脚、不知尊卑贵贱的弄坏了小姑的东西而被男方退亲,那可真是太好了。”
楚容:“……”将陷害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丫的没毛病么?还是觉得稳操胜券而不需要隐藏。
楚春燕继续道:“不过是你也好,反正你在外人眼中就是个‘傻子’,傻子摔碎了订亲信物也不是不可能,名声再臭一点无所谓了。”
楚容一脸看疯子的表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抹黑了我的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只是讨厌你们,你们越是卑贱不堪,我就越开心。”楚春燕猛然站了起来,娇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恶毒:“最好能全部死光了,那我一定烧香拜佛,好好感谢漫天神佛。”
这女人有毛病!
楚容后退,背靠着墙壁就要逃跑,却因为门被楚楚从外面上了锁而无法打开,踮着脚,拖动栓子几下没能拉开。
“你不要想着逃跑,因为你跑不掉的,五丫,你的用途也就是为我顶缸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好好求情的!”楚春燕连连保证,只是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感激。
楚容冷眼一声,这女人简直有病,自己弄坏了东西却要找别人顶罪,不可理喻!
而她自然不会是认命的人。
扭头看了一下半开的窗户,再看了一下被放在桌上的各种绣品,这些都是楚春燕陪嫁的东西,由她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倾注了全部的幸福期盼。
旁边,一质地莹润的玉镯子碎成了两半,凄凄惨惨的躺在桌上。
“很抱歉,祸不是我闯的,这个锅我不背。”说罢,脚下步伐一动,飞速在房间跳窜起来,犹如一阵风,一口气卷走了桌上那些绣品,道:“有些人不是你能够招惹的,不怕死可以尽管找来!”
既然绣嫁妆这么闲,闲到有功夫陷害别人那就更加忙碌起来,若是还有时间胡思乱想,再动歪脑子伤害他们一家人,那时候再想办法好了。
一阵风从窗户刮了出去,定眼一看哪里还有楚容的身影,一同现实的,还有桌上整整齐齐的手帕香囊。
楚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