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武国君,可还记得之前的约定?”燕秦指的当然是今日拔得头筹之人,能向韩正天请愿一事。
老皇帝心情正好,自家明掌上珠被无双如玉看中,来日若能成为快婿……
哈哈,想法虽大胆,但也不是不可能呀!
所以朗声笑道,“燕文国君有什么想要的?今日贵国俞飞表现出众,朕自然不会忘记先前之约,你尽管开口,朕统统答应,哈哈哈!”
燕秦也不忸怩,“寡人的确有所求,想必国君心中早已有数。”向他人讨要好处,按理燕秦需放低姿态,也就再次使用了谦称。
“哦?让朕猜猜,莫非是……”老皇帝没有继续,如果真如心中所想,那简直就是替韩武国除去了一大祸患啊!
太子和左相有些坐不住了,这燕秦别是想……
果然,燕秦再次开口,“寡人求娶斐然,望国君应允。”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哗然。
燕文国君要娶个太监?
哎哟,这是说笑么?弄回去当个男宠玩玩还行,但说到娶,这事可就闹大了啊!
“还望燕文国君三思,此事非同小可,先不论斐公公想法,贵国上下又岂会答应堂堂皇帝陛下,娶一名宦官为妃?”太子发声,语气凝重。
燕秦瞥了他一眼,“寡人何时说过,要纳斐然为妃了?”
“那国君的意思是……”太子被他搞糊涂了。
燕秦笑笑,不再解释,只目光灼灼得看向韩武皇,“国君,意下如何?”
“哈哈!好好好,只要贵国不反对,朕又岂会坏了他人美事?”
这样一来,便是答应了。
宗政宣见此,知道再反对下去也没任何意义。想了想,不如趁早将这件事告诉斐然,以‘他’的实力,也许还能抗争一番。
届时自己再命人去燕文国扇一把火,想他燕秦即便身为国君,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到底。
坐在另一边的吴蜀国三皇子,兴趣缺缺。
两个美人儿都被那劳什子的无双如玉带走,切~,居然比自己还贪心,伪君子一个!
端起酒盏,猛灌一口。
“对了,啧啧~,寡人怎么忘了还有吴蜀国的人在呢?国君,你看我燕文国得了好处,若不给吴蜀也带点‘厚礼’回去,怕是不妥吧?”燕秦一句话说的理所当然。
可吴清却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背后发凉,总觉得这人所谓的‘厚礼’,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想说什么,韩武皇已经点头,“燕文国君所言极是。”
燕秦看了看吴清,笑意犹在唇边,“不若将刚才那名献舞的女子,赐给三皇子,陛下以为呢?”
这……吴清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名女子,应当是韩武国右相李阳之女,李采云。因着长相不错,吴清留了些印象,当时甚至还想过一龙双凤的美事。
但燕秦不是向来与自己不睦么?为何……
吴清想不通,只觉天下掉下个馅饼,犹豫着不敢去接。
而对韩武皇而言,朝臣之女,正是和亲的最佳选择。
“李阳,你看呢?”
李阳亦是求之不得。为辅佐四皇子上位,他可谓用心良苦,今日这出离间计,正是出自他手。
瓦解凉王和斐然间的关系,奸人失去这座靠山,自己便可从中得利,将奸党一派官员慢慢收拢,最后悉数归入帐中,成为韩艺卿的拥戴者。
再来就是李采云,自家嫡女,若能与燕文或吴蜀结亲,日后定会是一大助力。
只是没想到会横空冒出一个无双如玉,险些坏了他的大事。
现在,李阳心中欢腾,面上依旧镇定,“下官虽心疼爱女,不舍她远嫁,但三皇子品学出众,仪表堂堂,如此良婿,下官又怎能因一己之私,坏了儿女们的姻缘?”
“哈哈!李阳啊李阳,朕看你是快要做岳父喽!瞧你这红光满面的,哈哈哈!”老皇帝打趣道。
吴清被气氛感染,放下疑虑,“如此,本皇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韩武皇美意,也多谢……燕文皇盛情。”
呵呵~,燕秦看似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盛情?吴清,朕看你的好日子也该就此到头了~。
方才李阳对冒牌货使眼色,当时燕秦就知道此人必是幕后主使,不止心术不正,手段也相当狠戾。
他的女儿若是嫁于吴清,待看清这位三皇子真面目后……
吴清,你就等着家无宁日的那天吧。
☆、第八十章 头颅(二更)
斐苒得知燕秦要娶‘他’,已是第二天清晨。
昨晚,方若悠一夜未归,所以天还没亮青兰院几名小太监就外出寻她去了。
此时宗政宣在前厅,趁上朝前将事情说于斐大公公。
“……。”斐苒听后沉默,面色不佳,眼眶微微发红,下眼睑青黑。
“你……没睡好?”宗政宣关切的问道。
斐苒无精打采的坐下,没有回答。
见此,宗政宣叹了口气,“罢了,也不用太过忧思,这件事本相自有办法解决。”
“谢谢。”鲜少的,斐苒居然向他道谢。
宗政宣颇有些‘受宠若惊’,“……不必言谢。只是看你状态不佳,不如今日就不要上朝了,稍后本相替你告假。”
“恩。”
之后宗政宣又想起什么,“另外,这段时间你可以宽心,韩幕贞最近怕是不会回宫。”
“哦。”
“还有昨日你提起的李采云,以后也不会再出现。”
“哦。”
每句话斐苒都应得淡淡,宗政宣眼神微黯,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似是受了什么打击。
“难道是身子……还不舒服?”
“没。”
“……。”宗政宣蹙眉。这不,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
凉王府
“王爷,该用早膳了。”门外一名下人躬身道。
“滚!”
暴怒的声音传出,那人心肝一颤,“是是是,小的这就告退。”
昨晚回府后,韩世月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喝闷酒。
此时听着脚步声远去,他端起酒壶再次猛灌一口。
醉了,醒着,又有什么区别?
心底只剩愈发苦涩的滋味,和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情绪。
“斐然,到底是你变了,还是爷变了?呵呵……”
一个人自言自语,韩世月思绪纷乱,很想把心挖出来看看,这东西究竟怎么了。
为什么……
生疼……生疼……
抓起酒壶,猛地砸到墙上。
“该死!统统该死!”
斐然从来就都是奸臣!也从来都不走正道!
韩世月!你难道第一天知道?!
为什么这次要对他做到这般绝情?!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说自己已经不再喜欢他了……
难道说……自己是真的……彻底爱上他了……
所以才不能再看着他放纵,看着他剑走偏锋,看着他误入歧途……
可他是一个公公啊!既不能生儿育女,又不能编入皇室宗谱,自己就算不顾一切的将斐然绑在身边,又能如何?难道为了一己之私,就要让斐然从今往后活得像个男宠般低微?!
“呵呵,韩世月,你果然疯了,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疯子!”
“轰隆隆—”窗外惊雷划过,沉闷的天空飘起雨滴。
……
这一日下朝,所有朝臣都有家仆在外备伞等候。
“大人,小的给您打伞。”
看着这名脸生的小厮,李阳微微皱眉。
“本相在府中怎么从未见过你?”
对方躬身,从怀里取出书信,“小的一直在贵妃娘娘跟前伺候,今日是娘娘特地命小的过来。”说完将书信交于李阳。
回到府邸,右相直奔书房。
兄长亲启,信封上的四个字的确是李贵妃字迹。
可当李阳看完后,面色却是凝重。
斐然……两次相助艺卿……
从前怎么没发现此人有意助四皇子夺位?
不对不对,艺卿常年出征在外,鲜少回国,而太子和斐然素来不睦,在朝堂终日敌对。
所以如果站在斐然的角度考虑,那定是要另谋他路的啊!
哎呀!糊涂啊,真是糊涂!如此一来,昨日岂不是错害‘好人’!
李阳懊悔万分,在房内焦躁得踱着步子。
对了,其余事先放放,他要上书,不能让燕文皇将大公公带走。
就这样,一桩婚事还未来得及传回燕文,在韩武国已经受到万般阻挠,老皇帝表示,看不懂了。
奸人一党反对也就罢了,怎么太子、左相,现在就连……就连李阳那老家伙也上书反对?
气得老皇帝吹胡子瞪眼,奸人势力之大,当真始料不及,继续下去,以后还能有他皇帝什么事吗?!
当即找来燕秦,两人在书房商议许久。
直到午后,燕秦回去青兰院,前厅无人。奇怪,这个点人都去哪儿了?
“干爹,儿子们把整个皇宫都找遍了,并未发现方姑娘踪迹。”
“是啊干爹,就连冷宫儿子也去过了。”
几名干儿子在大公公房中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