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样拖着墨玖雨脸上的神情再也维持不了笑意了,她有些生气的在飞扬的脚步停下的时候甩了下袖子。
于是当飞扬公主很恭顺的低下身子请安的时候,墨玖雨脸上挂着我不高兴四个字,跟着欠了下身。
“恭迎大王回宫。”
“恭迎大王。”
与飞扬公主连带着喜意的声音不一样,墨玖雨偷工减料请安还带着死气沉沉的感觉,嬴政在回来的后就看到了墨玖雨本来很欣喜,可是她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他觉得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要是以往的话,墨玖雨一般都会在宫里做自己的事情等着他回来,因为墨玖雨认为特地跑出来下跪的举动太愚蠢了。回忆起刚才墨玖雨被身边人拖拽的样子,嬴政瞬间领悟了,原来她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平身吧。”嬴政淡淡开口,眉头打着结,墨玖雨身边的女人是谁呢,打扮的那么妖娆。天地良心,飞扬公主只是打扮得出众了些,跟妖娆还是沾不上边的。只是她不合时宜的打扰了嬴政与墨玖雨的相处而已,所以才让嬴政对她厌恶。
飞扬公主还犹自不觉她已经被厌弃,反而很温顺的跟在嬴政身后,墨玖雨则是走在嬴政身边稍左的地方。左右各跟了一个大美女,嬴政并没有坐享齐人之福的感觉,从右边传来的视线让他有几分不舒服感。
对嬴政并不了解的飞扬,正努力用她的方法去吸引嬴政,然而效果却比面对别人时大打折扣。这是今天赵延乐踢到的第二块铁板了,墨玖雨没有对她表示太多好感,嬴政也没注意她的打扮。
犹自不放弃的赵延乐,在跟进屋中的时候,热切的抢在墨玖雨面前开口说:“大王,飞扬今天花了一天的时间为您熬一罐滋补的汤,现在特地送了过来,您要不要尝尝?”
最近借着各种借口来紫薇宫的女人并不少,送汤的送手绢的送衣服的送香囊的,可惜都被挡在了门外,东西也在嬴政瞥了一眼后处理了。
飞扬公主的话刚好提醒了赢政,他望了望脸上挂着满满笑意的赵延乐说:“寡人不喜欢这些汤汤水水的,你以前来送过吧,我都没喝。以后,还是不用送这些东西了。”
这话太不给面子了,墨玖雨保证要是她听了,一定会气到爆炸的,嬴政也太不识好歹了。人家千辛万苦为他熬了汤,一句话就被拒绝了。
更让墨玖雨佩服是,飞扬公主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对着嬴政笑眯眯的说:“原来是这样,大王喜欢什么样的食物,飞扬在赵国的时候,经常会下厨做一些吃的。”
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墨玖雨不得不承认飞扬公主的准备是很充分的。可是有些男人,你只要抓住他的心,何止是胃,他连脚趾甲都会属于你。
“送飞扬公主回宫,身为公主,最好不要在厨房这种地方多待。”嬴政不耐烦的语气,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颤动了下,尤其是正满怀希望的看着嬴政的赵延乐。
连基本的客套都没有,直接作出赶客的举动,墨玖雨望着再也做不出笑意的飞扬公主离开的样子。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低声喃喃自语道:“不用这样吧,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嬴政听到了墨玖雨的小声嘀咕,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寡人不喜欢外人来紫薇宫,她要是安分的待在自己宫中,就不会自取其辱了。”
第114章 引起兴趣
这回答让墨玖雨生起了危机感,她抬起头做出担心的样子说:“要不,我回秦明宫去?”
她的样子,将嬴政呛到了,他转身对着四周木桩子一样站着的宫人说:“你们全都退下去吧,没我的命令不要进来。”
墨玖雨很自觉的迈着步子要往外走,却被一只手拉着胳膊给拽了回来,嬴政又好气又好笑的说:“没说你,白痴,好好在这里待着。”
现在终于空无一人了,墨玖雨失忆的脑袋才又复活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小玩意儿,一只草编的蚱蜢。
活灵活现的蚱蜢引起了嬴政的兴趣,他伸手从墨玖雨手中拿走那个小东西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从哪儿弄的,挺有意思的。”
闻言,墨玖雨挺起胸膛说:“这可是我亲手编的,咳,原本是想送你做生日礼物的,但是一直忘到了现在。当然了,你要是嫌弃礼物轻的话,那我就自己收藏着。”说着,墨玖雨就要去嬴政手中拿回。
他唇边漾起一抹微笑,用手去拨弄草蚱蜢的四肢,嬴政还不知道墨玖雨还生了这么一双巧手。绿颜色的蚱蜢,在冬天看起来,比平时更可爱一些。
“我很喜欢,谢谢你。”说谢谢这个习惯还是墨玖雨教的,嬴政现在已经能很熟练的说出来了。
见嬴政没有歧视自己礼物的意思,墨玖雨才眉开眼笑的补充道:“咳,其实我送这个礼物还有深意呢,就是凭借这只蚱蜢,以后你可以向我提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我会努力帮你实现。也就是说,它是一只可以许愿的蚱蜢。”
这话让嬴政心中一暖,他还以为墨玖雨真把他当成小孩子了,一个玩具就打发掉了。再看手中蚱蜢时,他就多了几分喜欢,这可是以后索取愿望的凭证。想到生日礼物,嬴政突然冒出一句:“其实,你已经送过我礼物了。”
“啊,什么礼物,我怎么不知道?”墨玖雨怀疑的反问,她没得老年痴呆啊,怎么嬴政说的事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来。”嬴政留下一句话,匆匆的离开了。
墨玖雨只能用怀疑的目光,望着嬴政离去的背影。
偌大的寝宫内,空无一人嬴政径直走进去,从床上枕头下抽出一卷书画,正是墨玖雨在寿宴上所画。他一直将它放在枕下,无聊的时候就看一看。
当墨玖雨看到嬴政手中拿的东西时,哗啦啦的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她用手弱弱的指了下嬴政手中的画说:“这不是被一个公公收走了么,我以为被人随手扔了,或者放在哪个库房了。”墨玖雨不会说,她认为第一种可能更多些。
现在这幅画出现在嬴政手中,墨玖雨很羞愧的捂着脸说:“哎,不要保存着了,赶紧扔掉吧。好丢人,画的丑死了,里面的石头都是墨团。”
凭心而论,嬴政也不觉得这幅画画的有多好,他轻轻展开迎着墨玖雨说:“那可不行,这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除非你以后画出更好的来换。不然我就一直收着,让所有人都知道墨玖雨的画的画有多丑。”
淡淡的疏竹还有几分风骨,墨玖雨用手指按出的石头,则显得格外丑。这幅画,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收藏价值。
这样的话让墨玖雨生出了几分气恼,虽然明知嬴政是跟自己开玩笑,她还是忍不住去跟他躲画。由于身高的原因,嬴政很轻易的就将画举到了墨玖雨跳着才能够到的地方。
两个人就这样打闹着,最后各自笑成了一团,墨玖雨银铃般的笑声又在紫薇宫中响起。离她上次在紫薇宫笑的时候,整整过去近一年,所有的空白就在这一阵高过一阵的笑声中渐渐充实。
有的人,爱了犹不自知,然而即使不知道也会有那么一种遮掩不住的喜悦。墨玖雨对于嬴政来说,就是一个能时刻带给他欢乐的人,而嬴政对于墨玖雨,她已经渐渐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秋萱宫的气氛渐渐变了,自从那个叫嫪毐的内侍进来之后,连太后都跟着变了。这种变化让众人都跟着惶恐起来了。
太后赵姬平时看嫪毐的目光让人心悸,那种依赖和深情一点点渗透出来,渐渐的变成了割舍不休。这让整个秋萱宫的人慢慢陷入了绝望之中,他们明白自己已经上了一条走不脱的船。
从此这条船行驶下去,他们能在船上苟且偷安,若是有天船翻了,所有人都会葬身在无穷波涛之中。所以,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在秋萱宫里待着,苟且偷安也好装聋作哑也好,只要能活下去。
贞梨小心翼翼的半跪着为太后捶着腿,她的腿在地上硌得很痛了,面上却只有淡淡的微笑。太后赵姬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享受难得的闲暇,她的头靠在柔软的靠枕上,姿态雍容华贵。
连日来,贞梨眼睁睁的望着卫子消瘦,可是无论她怎么问,卫子都只是说想家了胃口不好而已。她的样子就像一个木偶,被人牵着线日日都没精打采的,贞梨很关心卫子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家这个说法,贞梨又不是不了解卫子,她入宫也挺久了,新来的宫人想起家就像火燎着心口。她们这些老人想起家,就像是上辈子的事,为了上辈子吃不下去饭也太奇怪了些。
贞梨也向别人打听了,可是秋萱宫中,她已经是和卫子关系最好的人了。别人,更不会知道在卫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听说桑柔公主和荆楚公主被华阳老太后叫到华阳宫请安,齐聚一堂一起吃饭后,飞扬公主的心又活络了起来。这段时间,她也看出来了天喜公主太蠢当枪使还顺手,要是想在一起谋划些什么就指望不上了。